就當親吻即將落下時,身前人忽然轉過臉。


    “小冉,你等一下,”殷朔年四處翻找,語氣有些慌張,“我剛才找到的樹枝呢?”


    談逸冉滿臉疑惑,他茫然地睜開眼,隻覺得視線裏的東西越來越暗。


    直到現在,他才想起自己忘記的事情到底是什麽。


    反應過來的瞬間,石堆裏的火徹底滅了,整個洞穴陡然陷入黑暗之中。


    今晚的夜空籠罩著雲層,沒有月光,整個洞穴裏伸手不見五指。


    “殷朔年!殷朔年你在哪!”


    談逸冉本就怕黑,再加上洞穴狹窄,簡直幽閉恐懼症都要犯了。他跪趴在角落裏摸索工具,沒一會兒就嚇得後背發涼,跌跌撞撞地往迴爬。


    他踩上了幹燥的草席,被溫暖的懷抱穩穩接住。


    “別怕,在這。”


    殷朔年安撫般順著他的頭發,將人緊緊抱在懷裏,低聲道:“今晚別弄了,將就一下。我陪著你睡,明天再說。”


    適應了每晚都有火光的日子,陡然再次迴到黑暗中,談逸冉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冷靜下來。


    他與殷朔年抱了一會兒,緊繃的身體終於鬆懈了些。兩人緊挨著在草席上躺下,麵對麵,能感受到彼此的唿吸。


    剛才的曖昧氛圍完全被打破了,談逸冉瑟縮地靠著殷朔年,將自己緊緊裹在外套裏,不敢睜眼。


    氣溫漸漸地降下來,他縮著冰涼的雙腿,想要摸過一旁的長靴穿上,卻被殷朔年攬進懷裏,長長的風衣蓋上來,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


    “小冉。”


    殷朔年湊得很近,兩人額頭相抵,唿吸在風衣下糾纏,談逸冉的長發絲絲縷縷,刮蹭著殷朔年的臉頰。


    談逸冉低低應了一聲,就這樣被他抱著。


    他忽然想起了高中那個停電的夜晚,殷朔年也是這樣抱著他,低低喚著他的名字,讓他別害怕。


    沒來由地,談逸冉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真的很抱歉,”殷朔年將他抱緊了些,“我很後悔。”


    談逸冉沒說話,微微側過頭,鼻梁輕掃過他的睫毛,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別說這些,”談逸冉閉上眼,伸手攀上他的脖子環住,像隻伸著懶腰的貓,“頭疼。”


    他半個身子都壓著殷朔年,從胸膛到雙腿,全都黏在對方身上,胸膛相貼,能聽到彼此有力的心跳。從前在一起的時候,談逸冉就喜歡這樣和他黏在一起,殷朔年溫暖的手掌覆在他背上,無比地心安。


    要是一切都被不曾發生就好了。他如此想。


    談逸冉睜眼就看見一片漆黑,於是手上抱得更緊些,還往上蹭了蹭,努力把自己縮進風衣裏。


    這樣的擁抱姿勢實在是太親密了,殷朔年下身穿著薄薄的西褲,被他蹭來蹭去,很快起了反應。


    談逸冉也察覺到他的反應,頓覺尷尬,立刻乖乖不動了。


    黑暗中,粗重的唿吸聲迴蕩在耳邊,殷朔年下意識地往後挪了些,屈起腿,不讓談逸冉碰。


    原本溫暖的風衣裏鑽進絲絲涼風,談逸冉剛剛捂熱的雙腿又變得涼颼颼的,他打了個噴嚏,殷朔年又立刻湊了過來,把他的腳包裹進衣服下擺裏。


    談逸冉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一舉一動,心中有些落寞。


    殷朔年會嫌棄現在的他嗎?手上沾染著煙味,沒有家產,就連在野外生存也非常困難,而且脾氣差,一身臭毛病。


    如此想著,他的心裏生出一念貪意。黑暗中,他湊近了些,抬手摸了摸殷朔年的臉。


    “怎麽了?”


    殷朔年輕聲問,卻被他用手指堵住了嘴唇。


    談逸冉用指腹輕輕揉按他的唇角,逐漸的,感受到更加的滾燙。殷朔年下意識往後躲,談逸冉卻步步緊逼地貼上來,令他忍不住低喘一聲。


    殷朔年的反應讓他心情很好,他輕輕笑了笑,手指滑到脖頸、鎖骨,隔著衣服一路向下,點到那裏。


    “小冉,你要幹什麽?”


    殷朔年有些慌亂,後背貼上石壁,無處可逃了。


    “現在,你想要做什麽?”


    談逸冉反問道,“是想和以前一樣,趁我睡著了,偷偷做那樣的事嗎?”


    他的聲音極具誘惑性,尾音上揚,帶著挑釁的意味。“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朔年。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說給我聽。”


    殷朔年沉默著,極力克製自己的唿吸,卻依舊是徒勞。昏暗的視線中,他看不到談逸冉的臉,卻能清楚感受到身體被對方揉捏的羞恥感。


    拉鏈的聲音在洞穴裏十分清晰,當談逸冉真真切切地觸碰到他的那一刻,他終於是忍不住了,翻身坐起,將人壓在自己的身下。


    什麽也看不到,他們卻更加大著膽子,相互坦誠心意。


    “喂,”談逸冉摸索著撫上他的後頸,將人拉到自己麵前,輕聲吐出幾個字,“太黑了睡不著,陪我做點別的。”


    草席睡不下兩個人,殷朔年躺下來,抱著談逸冉翻了個身,讓他趴在自己身上。


    風衣被扔到了一邊,兩人身上具是一片滾燙,唿吸交纏,在黑暗的洞穴裏格外地突兀。


    他們吻在一起,唇舌相抵,像是久旱逢甘霖。談逸冉貪婪地舔舐著殷朔年的唇,舌尖鑽進他的口腔裏,攫取著僅剩不多的氧氣,而後被殷朔年溫柔地含住。


    ……


    “小冉。”


    殷朔年吻著他的眼角,脫下襯衣,胡亂擦拭掉他身上的汗,與他相擁而眠。


    兩年積攢的思念與愛欲,在今夜全部交還與他。


    一月三十日。


    夜空上的密雲被風吹散,淡雅的月光從洞口照進來。殷朔年與談逸冉抱在一起,肌膚相貼,度過上島後最安穩的夜晚。


    第49章 新日


    一月三十日。


    早上醒來的時候,談逸冉稍微挪動身體,隻覺得渾身酸疼,頭暈目眩。


    他費了好大力氣才從草席上爬起來,低頭一看,側腰上、手腕上都是被掐出來的痕跡,自己胸前幾處咬痕,身上還彌留著揮之不去的曖昧氣息。長發披散下來,遮住了胸前的咬痕。


    他懶懶地舒展四肢,揉著腰,撿起旁邊的衣褲往身上套,奈何腰實在太疼,連腿都抬不起來。


    談逸冉唿出一口氣,把褲子往角落一扔,索性也不穿了。


    他翻出殷朔年脫下的襯衣,將兩個短短的衣袖係在腰上,勉強遮住關鍵部位,便拎著破舊的塑料臉盆出了洞穴。


    海浪無聲,不斷衝刷著沙灘,而後又退去。


    他站在水裏,捧起水洗臉,水珠沾在睫毛上,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閉眼間,談逸冉想起昨晚堪比幾年前時的過火行為,又想起夢中迴憶起的那件事,心中五味雜陳。


    正簡單擦拭著身體的時候,殷朔年迴來了。


    殷朔年赤裸著上身,隻穿一條黑色西褲,手中拎著裝食材的竹筐,從叢林中匆忙地趕迴來。


    他撥開樹枝,陡然見到海水中幾乎不著一物,腰上還係著白襯衣的談逸冉,耳根瞬間變得通紅。


    “剛才迴營地添火了,”他輕咳兩聲,“把衣服穿上,小心著涼。”


    談逸冉懶洋洋地洗了把臉,又故意拉起腰上的襯衣,用衣角輕輕擦幹臉上的水珠。


    “不是你說的嗎,”他小聲嘀咕著,瞧了殷朔年一眼,“島上沒有別人。”


    殷朔年的視線又移迴來,停留在他的眉眼上,忍不住湊上來和他接吻。


    談逸冉貪戀著昨晚的溫存,於是並未拒絕,但殷朔年愈發得寸進尺,吻著吻著便撫上他的脊背。


    這個動作預示著更近一步的事情將要發生,談逸冉一手握拳,將他當胸推開,兩唇即分,牽出曖昧的銀絲。


    “離遠點,誰答應你複合了,”他低著頭,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抬手擦擦嘴,“昨天那是解決正常的需求,借你用一下而已。”


    殷朔年愣了一秒,似懂非懂地看著懷裏的人,往後退了一步。


    “哦,”他鬆開放在談逸冉腰上的手,“抱歉。”


    雖然嘴上說著道歉的話,但他的雙手依舊貪戀地貼在談逸冉身上,又側頭湊到對方的頸側嗅聞,不願意放開。


    談逸冉冷冷道,“你是個撒謊精,我沒那麽容易原諒你。”


    “我知道,”殷朔年輕輕柔柔地將他攏在懷裏,疲憊地深吸一口氣,“讓我休息一下。”


    就這樣抱了一會兒,他恢複了些精神,終於放開談逸冉。


    談逸冉係緊腰間的衣服,瞪了他一眼,複又爬迴洞穴裏,把內褲穿上,再迴到海邊洗衣服。


    貼身毛衣上沾了些汙漬,談逸冉蹲在海裏搓洗,殷朔年不知道要做什麽,於是手足無措地在一旁站著。


    談逸冉慶幸自己還好有先見之明,昨晚要是沒把內褲早早脫下來,今天估計真的隻能裸奔了。


    海水反射著日光,有些刺眼。他忍著頭暈洗幹淨毛衣,迴到海岸,四下張望,打算找個樹杈掛上。


    “我來。”


    殷朔年從身後拿走他手中的毛衣,走到岸邊,掛在他事先綁好的晾衣繩上。


    兩根粗壯的樹幹之間綁著紫色毛線繩,和他的毛衣同色。談逸冉視線右移,就見繩子上還掛著一條黑色平角內褲。


    他怔了一秒,看了一眼那條內褲,又轉身看了一眼殷朔年,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笑什麽,”殷朔年臉上通紅,“還不是你弄的。”


    談逸冉笑著逗他,殷朔年不理他,轉身往叢林裏走,談逸冉緊追不舍,追了上去。


    迴到營地裏,談逸冉還在說個不停。


    “殷老板,老當益壯啊,”他衝殷朔年挑眉,“昨晚還不錯,就是太沒手法了,這兩年沒人能滿足你嗎?”


    殷朔年說不過他,索性不說話了。


    談逸冉走上前,就見他將火炬的火給摁滅了,扔在一旁,而後將弄好的羊內髒端過來,用貝殼盛著。


    殷朔年在他麵前坐下,兩人就著齊膝高的石麵吃早飯。


    貝殼裏盛著漿果和肉,一旁擺著可樂紙杯和塑料瓶,裏麵盛著檸檬葉泡的茶,一人一杯。


    這已經是他們目前吃過最好的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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