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晚上,談逸冉翻出一部新拍的懸疑驚悚片,害怕卻又期待,隻好拉著殷朔年一起看。電影集合了各種兇殺靈異和跳臉殺,談逸冉嚇得大氣不敢喘。


    正看到反派進入主角家裏,在各種黑暗的小房間裏捉迷藏時,放映機忽地一暗,畫麵消失了。


    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


    談逸冉嚇得大叫一聲,像隻兔子似的飛快摟住殷朔年,鑽進他懷裏。


    黑暗中,殷朔年抱著他,低聲道:


    “別怕,應該是跳閘了。你放開我,我去看看。”


    談逸冉下意識放手讓他下床,卻又想起電閘在大門口。


    “不行不行!我一個人害怕!”


    他立刻又抱緊了剛下床的殷朔年,像隻考拉一般黏在對方身上。


    “……那你跟我一塊兒去。”


    “不要!太遠了!我不去!”


    “不遠,就在門口,穿過客廳就到了。”


    “不去”


    “那怎麽辦?”


    “算了!直接睡覺吧,不看了!”


    他一手抱著殷朔年的胳膊,爬上床,緊緊裹著被子,把沒吃完的零食封好袋,扔在地毯上。


    殷朔年哭笑不得地輕歎一聲,上床,在他身邊躺下。


    “你過來點!”


    談逸冉抓住他的胳膊,整個人貼上來,縮在薄毯裏。


    殷朔年動彈不得,隻好任由他貼著。


    兩人身上都隻穿著背心短褲,剛才被空調吹得冰冰涼涼的身體,很快因為觸碰變得燥熱起來。


    電停了,空調也停了。


    房間裏逐漸變得悶熱,談逸冉腦袋抵著殷朔年的胳膊,聽到自己頭上傳來急促的唿吸聲。


    “小冉,”殷朔年的聲音有些低沉,“你熱嗎?我去開窗通風。”


    他微微有些發汗。談逸冉將身上的薄毯踢開些許,手臂上有些黏膩的觸感。


    “不熱,”他緊緊拉住殷朔年,聲音還有些發抖,“你別去了,熱的話把衣服脫了吧……”


    殷朔年忽然沉默了。


    半晌,他把身上的薄毯掀開,抵在兩人腿間,把身體露出來。


    這一下,談逸冉整個人被薄毯推開,半張臉捂在毯子裏,又悶得不舒服了。


    他蹬了兩腳中間的薄毯,用腳勾著掀到一邊,打算直接踢到床腳。


    毯子太重,他頗有些不耐煩,於是膝蓋猛地往上一抬,卻碰到一團滾燙的硬物。


    談逸冉心中一驚,立刻把腿放下去。


    那是什麽?


    他瞬間清醒了,迴味著剛才異樣的觸感,腦袋裏霎時嗡嗡作響。


    殷朔年也愣了一秒,似是無法確定他是否感受到了自己的異樣。


    沉默許久,談逸冉誇張地“嘖”了一聲,仿佛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直接湊過來抱住了殷朔年的手臂。


    “別動來動去的,”他把臉埋在枕頭裏,“快睡覺。”


    為了不讓殷朔年起疑心,談逸冉又貼近了些,頭頂抵著他的下巴,把臉頰枕在他肩膀上,閉上眼睛裝睡,上半身貼得緊緊的。


    然而,殷朔年的身體更加緊繃了,他默默地平躺了許久,才終於鬆懈下來。


    貼著殷朔年的身體,談逸冉心如擂鼓,不斷地迴想著剛才那可怕的觸感。


    他的反應赤裸而沉默,卻強烈地衝擊著談逸冉的感官。


    考完分班考試那天,殷朔年在談逸冉身後跟了很久。


    這段時間,談逸冉雖然在明麵上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但總想起那晚的事情,下意識便對殷朔年有些抗拒。但一想到以後他們可能不會在一個班了,心裏又有些難過。


    他轉迴身,直接問道:


    “你跟著我幹什麽。”


    殷朔年今天穿著幹淨的短袖校服,隔近了,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水味。


    談逸冉抬頭看著他,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殷朔年窘迫地揉了揉腦袋,猶豫片刻,鼓起勇氣,朝談逸冉發出邀請:


    “要不要去公園玩?明天不上課。”


    這話一出,也不知為何,“約會”兩個字瞬間浮現在談逸冉腦海中。


    他臉上頓時漲得通紅,下意識就想逃走——但這樣實在太明顯了。


    於是他深深吸了口氣,聳聳肩。


    “……那就去吧,”他故作無所謂地背著書包,“請你吃冰淇淋。”


    學校附近的公園裏,有不少穿著校服的學生,都是考試之後過來放鬆的,其中不乏偷偷牽著手的小情侶。


    談逸冉在流動小車買了兩個香草冰淇淋,遞給殷朔年一個。兩人坐在一對對小情侶之間,默默舔著手裏的冰淇淋。


    路過的同班同學認出了他倆,驚訝地大喊一聲:


    “不是吧!你倆真在談戀愛啊!”


    路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談逸冉的臉唰一下紅了,“別瞎說!”


    同學擠眉弄眼地笑,拉著自己的同伴跑了。


    冰淇淋吃完,殷朔年沒什麽表示,談逸冉卻被剛才那句話弄得心不在焉。


    “要去玩嗎?”


    殷朔年在流動小車前扯了張紙擦手,又拉過談逸冉的手指,把黏糊糊的冰淇淋擦幹淨。


    “……玩什麽,”談逸冉愈發覺得不自在,“沒什麽想玩的。”


    公園裏有許多遊樂設施,飛椅、大擺錘之類,他倆早就玩過許多次了,隻剩下旋轉木馬沒玩過。談逸冉雖然一直覬覦其中一匹粉色小馬,但又嫌幼稚丟臉,一次也沒去坐過。


    殷朔年拉著他離開流動攤,四處轉了轉,來到一家新開的店鋪麵前。


    店門口烏泱泱地排著長隊,談逸冉伸長脖子往前看,就見入口漆黑一片,裝飾著詭異的染血遮光簾,怎麽看都是鬼屋無疑了。


    談逸冉咬牙切齒,往殷朔年胳膊上打了一拳,“我不去了!要去你去!”


    殷朔年被他掄了兩下,依舊紋絲不動地站著。


    “你這麽膽小嗎,”他瞥一眼談逸冉,“明明很喜歡看鬼片。”


    “我不是膽小!是怕黑!”談逸冉聲音都有些哆嗦,“再說了,鬼片不是懸疑片,這是兩碼事!”


    正說著,鬼屋的出口出來了一群驚魂未定的學生,隊伍往前走,談逸冉還沒來得及多說,就被隊伍前後夾著推進了入口。


    “殷朔年!”


    黑暗狹窄的空間裏,談逸冉聲音帶了哭腔,整個人緊緊地貼在殷朔年身上。他緊閉著眼,卻還是被周遭的涼風嚇得臉色發白。


    入口是狹窄的長廊,天花板上掛滿了各種布條,遮擋著遊客的視線。每一次挑開麵前的布條,會可能有個蒼白或血腥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前麵的遊客都快走光了,談逸冉依舊扒著殷朔年的衣領,不敢往前走。


    “你膽子怎麽這麽小,”殷朔年麵上說著怪罪的話,語氣卻比平時溫柔許多,“害怕就別逞能,抱緊我。”


    談逸冉此刻乖順極了,緊緊摟著他的腰,殷朔年迴抱著他,將他攬在懷裏。


    清冽的味道鑽進鼻腔,談逸冉發現,殷朔年今天偷偷噴香水了。


    黑暗中,談逸冉的發頂傳來輕柔的觸感,他感覺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卻一動不敢動,隻能低頭跟著往前走。


    鬼屋裏冷氣開得很足,但奈何這段路實在難走,談逸冉大氣不敢出,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們穿過長廊,進入一個掛滿“屍塊”的房間,殷朔年加快了步伐,唿吸也逐漸變得粗重。少年人略顯性感的聲音落在談逸冉耳畔,談逸冉心中的恐懼竟消散了不少。


    他鼓起勇氣睜開眼,正想努力邁出第一步,就被眼前打著紅光、血淋淋的“斷肢”嚇得半死。


    剩下的路程,他始終緊緊抱著殷朔年,再也沒敢鬆手。


    最後一關,他們需要從僅有一人可以通過的縫隙中逃出,殷朔年沒有辦法,隻能放開談逸冉。


    幽暗的環境中,他將談逸冉推向自己前麵,不急不緩地幫他紮好淩亂的頭發,而後牽起他的手。


    談逸冉依舊不敢睜眼,隻感受到殷朔年的手掌溫暖而幹燥,和他手指相扣時,說不出的曖昧。


    “你走前,”他說,“我在後麵跟著。”


    “我怕…”談逸冉貼著牆壁躲閃,幾乎快哭出來了。


    殷朔年發出無奈地笑聲,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柔聲安慰:“怕什麽,我在後麵保護你,行不行?”


    談逸冉被他忽如其來的溫柔成功安撫了,他迴握著殷朔年的手,心中的恐懼退散了許多,這才慢慢睜開眼,看向前方縫隙外的光亮。


    “走?”殷朔年問。


    談逸冉遲疑片刻,“……走。”


    兩人一前一後,手牽手,從狹窄的過道裏慢慢挪了出去。


    待兩人通過狹窄的密道,再次站在陽光下的時候,殷朔年悶悶地看談逸冉,牽著的手沒放開。


    談逸冉驚魂未定地喘了幾口氣,額頭抵在殷朔年胸口緩了緩,忽然抬頭笑了。


    他也不知為什麽,雖然被嚇得快哭出來,但和殷朔年一起經曆這樣一遭,卻覺得特別開心。


    殷朔年微微愣了一下,臉上有些發紅。


    談逸冉見他臉紅,便拿他開玩笑,想一報鬼屋探險的仇。


    “你是不是拿我練手,打算以後帶喜歡的女孩子過來,嗯?”


    殷朔年臉上的表情立刻又嚴肅起來,義正言辭地說:“沒有,我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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