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沐雲無可奈何地說道。


    “謝謝大伯,我們陪著媽媽一起罰跪。”姐妹倆大喜過望,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雙雙向廚房裏的母親奔去。


    “哥,謝謝你的寬宏大量。等父親的後事辦完,我一定給你個交待。”顧沐雨臉上烏雲密布,沉痛地說。


    顧亦梅姐妹攙著祝可欣走到顧紹清的遺體前,母女三人齊齊跪了下去。


    顧沐風始終扶著母親坐在沙發上,冷眼瞧著這一幕,一言不發。


    此時他心中波濤洶湧,當他從睡夢中被大哥的咆哮聲吼醒,站在廚房門口聽到父親是被祝可欣失手推了滾下樓梯時,他怒不可遏,他想衝上去狠狠地打她一頓,那可是他們兄弟三人從小就仰仗著的父親呐,她怎麽舍得下手,可沒等他出手,二哥從他身後竄出,上前打了她兩耳光,他就沒付諸行動了。


    現在大哥被兩個侄女一求情,他就心軟原諒了她,犯下這麽大的錯誤,豈能輕易放過,看二哥怎麽個交待。


    這時,葉滄海的電話響了,他連忙走到屋外去接電話,“滄海,你一大早到哪去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你可不能亂跑。”方琳不悅的聲音傳出。


    “我在外麵有點事,等下就迴來了。”葉滄海平靜地說。


    “滄海,你迴去吧,迴家好好地過春節,別擔心這裏。”顧沐雲等他掛了電話,上前拍著他的肩膀,淡淡地說。


    “行,我先迴去,晚上再過來。”葉滄海苦澀地一笑,說道。


    “別,今天就算了,明天晚上再過來吧,明兒白天不是要去丈母娘家拜年嗎?”顧沐雲善解人意道。


    “那好吧,節哀順便。”葉滄海告辭走了。


    “你跑哪兒去了,別不是一大早就去顧家了吧,可別沾了一身的晦氣迴來。”一進屋,方琳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數落道。


    “我去外麵轉轉不行啊。”葉滄海眉頭蹙起,沒好氣道。


    “嗬,平常怎不見你出去轉轉,是不是你前嶽父死了,你去獻殷勤去了。”方琳不悅,陰陽怪氣地說道。


    “方琳,今天初一,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葉滄海板著臉,說著準備進衛生間。


    “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嗎?你昨晚一接到電話,不就兩腳生風走了嗎?生怕你媽少生了兩條腿。”方琳繼續譏諷道。


    “方-琳,你不要得寸進尺,一個長輩過世了,我去祭奠一下,有錯嗎?何況他還是我女兒的外公。”葉滄海剛進衛生間,聽到妻子如此說,又返迴來,厲聲喝道。


    “嗬嗬,葉滄海,你別忘了,你名正言順的女兒的外公還沒死呢,叫什麽叫,一個私生女,也好意思說。”方琳臉色難看,不悅道。


    “很好,方琳,這道坎你邁不過去是吧,一定要戳戳才舒服是吧,那咱們沒必要再過下去了。”葉滄海繃緊臉,厲聲道。


    “哎呀!大過年的,你們瞎嚷嚷什麽,兩個孩子還在呢。”葉奶奶唬著臉,數落兒子兒媳。


    “媽,你也不說說他,昨晚除夕,他就去了顧家,這還不算,今兒一大早,就不見了他的人影,你說他不是去顧家又是去了哪裏?”方琳拭著眼淚,委屈地說。


    “方琳,你也知道,那顧老爺子怎麽說也是美好的外公,滄海他去吊孝也是應該的,說明他挺講情義,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找了個有情有義的老公,難道你希望他是一個六親不認的人嗎?”葉奶奶語重心長地說。


    “媽,我也不是這個意思,這吊孝也得分個時間吧,哪有除夕和初一去吊孝的。”方琳態度好了一點,解釋道。


    “這又不是別人,怎麽說也還沾親帶故吧,況且美好懷孕了,隔得又遠,他還不得替女兒多擔待點。”葉奶奶苦口婆心地教誨。


    “媽,我知道了,您別說了。”方琳紅了臉,低下了姿態。


    “滄海,美好還不知道吧?”葉奶奶扭頭問兒子。


    “沒告訴她,顧家暫時不打算告訴她,畢竟正值春節,何況她有孕在身。”葉滄海臉色平靜地告訴母親。


    “再過兩個月,她就要生了,我要升級做曾奶奶了。”葉奶奶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樂滋滋道。


    葉滄海看了看妻子,沒吱聲,隻是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另一邊,李美好在江家享受到了最好的待遇,由於答應了小姑子江溪的要求,她陪嫁時送她一個金手鐲,婆婆張玉梅對她是從所未有的關心,好吃的、好喝的都緊著她來。


    一會兒,給她舀碗雞湯送來,一會兒,又削了一個蘋果或者剝一個香蕉給她,再要不是就打兩三個荷包蛋送過來,惹得江溪都紅了眼,說她媽偏心。


    這天晚上,美好睡到半夜,要起床小解,她打開房門,反手又關上,一腳踏出去準備去摸索電燈開關時,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麽一滑,她“哎喲!”一聲,一屁股就摔倒在了地上。


    江河從睡夢中驚醒,一伸手沒摸到妻子,立刻一骨碌爬起來往外跑,他伸手將電燈開關打開,電燈亮了。


    隻見妻子李美好坐在地上,一小塊香蕉皮被她踩成了糊糊,粘在地板上。


    李美好捂著肚子,臉色蒼白,細密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看得出,她現在很痛苦。


    “美好,你沒事吧?這是誰把香蕉皮扔在門口的?”江河急切地對妻子說。


    江大海聽到動靜,忙從臥室裏跑了出來,看到李美好坐在地上,十分痛苦地捂著肚子,江河正準備扶她起來。


    江大海急忙上前,幫助江河將李美好從地上扶了起來,“美好,是不是肚子很疼,走,咱們去醫院。”江大海擔心地說道。


    “爸,醫院今晚有人值班嗎?”李美好疑惑地問。


    “怎麽沒有,醫院裏時時刻刻都有值班的醫生,走,我和阿河送你去醫院,迴來再找扔香蕉皮的人算賬。”江大海鐵青著臉,不悅道。


    “爸,我不能走,肚子疼得很,弄輛板車送我去吧。”李美好提醒公公。


    “好的,我去把鄰居阿霞姐的板車借來,阿河,你去準備一下,美好的換洗衣服,咱倆這就送她去衛生所。


    江大海在前頭拉著板車,江河在後麵將板車往前推,李美好躺在板車上,用一床被子蓋著。


    父子倆終於把李美好送到了醫院。當醫生聽到李美好是踩到了香蕉皮而摔倒導致的肚子疼,她十分生氣,指責家屬為什麽那麽不注意,竟然將香蕉皮扔在門口。


    她立刻給李美好打了一針保胎針。


    幸虧送醫院及時,要是再晚點,胎氣大動,很可能會早產,孕婦和孩子都會很危險,女醫生一麵打著針,一麵嚴肅地說著。


    江大海臉色鐵青,這個扔香蕉皮的人會是誰呢?他一定要把那個人揪出來,看他(她)安的什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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