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沐雲氣衝衝地扔下這句話,就轉身出去了。


    祝可欣望著他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笑意,葉滄海隨時都注意著她的神情,這一閃而過的笑意當然沒逃過他銳利的眼神。


    “你看,這就是那盒錄音帶!”當顧沐雲把那盒被撕扯得亂成一團麻的錄音帶放在祝可欣麵前時,她臉色驟變,一句話脫口而出:“你是怎麽找到的?”


    話一出口,立刻醒悟過來,著急忙慌地解釋道:“我是說大哥你從哪兒找來一盒破錄音帶來忽悠我。”


    聽著她牽強的借口,顧沐雲與葉滄海對視了一眼。


    “祝可欣,這盒錄音帶,就是爸生前錄遺囑的錄音帶,隻可惜被人毀壞了,還把它扔在了醫院裏的垃圾桶裏。”顧沐雲雙手握拳,額上露出一條條青筋,雙眼怒視著祝可欣。


    趙瑜和陳麗雅吃驚得張大了嘴。葉滄海一副了然的神情。


    “大哥,你說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認為是我做的嗎?”祝可欣不淡定了,她白了臉,氣憤地問。


    “是誰做的?你自己心裏沒數嗎?”顧沐雲嗤笑一聲,反問道。


    “顧沐雲,你不要血口噴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扯壞錄音帶了?”祝可欣瞪大了眼睛,她的語氣強硬,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堅硬的石頭上蹦出來的。


    “這就沉不住氣了,我又沒說是你損壞的,你不打自招了吧,你把爸從樓梯上推下去的時候,想到過後果嗎?”顧沐雲像一隻暴怒的獅子,咆哮道。


    趙瑜聽了,一下衝到祝可欣麵前,瞪著雙眼逼視著她,雙唇顫抖著問:“什麽,爸是你推下樓梯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陳麗雅驚呆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我-我沒有,是-是大哥信口雌黃,誣陷我的。”祝可欣慌了,矢口否認道。


    “你還說你沒有,難道要我報警,讓警察來破案嗎?”顧沐雲失望至極,無奈地接著道:“別忘了,這錄音帶上有你的指紋。”


    這話一出口,祝可欣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她雙膝一軟,跪在了顧沐雲麵前,顫聲說道:“大哥,不要啊,我知道錯了,你放我一馬,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祝可欣,你這條蛇蠍心腸的毒婦,我怎麽當初會看上你!”一聲暴喝,顧沐雨衝了進來,他臉色鐵青,舉起右手就朝跪在地上的祝可欣甩了兩巴掌“啪啪”。


    祝可欣被打翻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望著氣不可遏的丈夫,她帶著哭腔,哆哆嗦嗦地辯解:“沐雨,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把那盒錄音帶毀了,沒想到被爸看到了,他過來跟我搶,我順手一推他,他喝了酒沒站穩,就從樓梯上滾下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她說著,眼淚也一個勁地掉了下來。


    “錄音帶?你為啥要毀了它?”顧沐雨氣極,追問道。


    “還不是爸的遺產分配問題,他們都有兒子,而我們隻有兩個女兒,從小你爸媽就偏心眼,不讓你打理顧氏珠寶,對亦梅和亦蘭也關心甚少,現在又出來個李美好,你爸竟然要把顧氏珠寶分為四份,李美好獨得一份,你讓我怎麽想?”祝可欣一抹眼淚,振振有詞道。


    “誰說爸不讓我打理公司了,是我不願意,我根本就不喜歡做生意,我當教授我有成就感,再說了,爸媽也沒有不喜歡亦梅亦蘭,逢年過節過生日,哪一次沒送禮物給她們,你就是心胸狹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顧沐雨唿吸急促,聲音低沉,卻撼動人心。


    門外,站滿了人,都是被顧沐雲的咆哮聲吸引過來的,“咕咚”一聲,一個瘦小的身影倒了下去。


    “奶奶!”


    “媽!”


    顧沐風一把把母親抱在懷裏,急切地唿喚:“媽,你怎麽啦?你別嚇我。”


    顧亦星、亦竹還有亦梅和亦蘭圍在他們身後,焦急地唿喚著“奶奶,奶奶。”


    顧沐雲臉色一變,一個箭步竄出去,顧沐雨也緊跟著奔了過去。


    廚房裏除了跪著的祝可欣,其他的人都出去看林若瑤了。隻剩下祝可欣孤獨地跪在那兒,她不敢起來,犯下這麽大的錯,她得虛心接受。不然的話,後果很嚴重。


    大廳裏亂成一團。


    “讓開,大家讓一讓,我來看看。”陳麗雅走到丈夫麵前,“哎呀,你抱著媽幹啥,快把她放到沙發上躺著。”


    陳麗雅叫著,顧沐風這才想起妻子是醫生,他趕緊把母親放在沙發上,陳麗雅上前摸了摸她的脈象,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然後用拇指掐住了婆婆的人中穴。


    “唉,”林若瑤歎了一聲氣,悠悠醒轉了過來,她是聽到祝可欣不滿財產分配,毀了錄音帶後怒極攻心,一下昏厥了過去的。前麵將顧紹清推下樓梯她來晚了,沒聽到,否則打擊更大,說不定再也醒不來了。


    “媽!您醒了。”顧沐雲喜極而泣,他好怕母親也跟父親一樣,丟下他們走了。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心裏懸著的那根弦終於鬆弛下來。


    “哥,可欣她-怎麽辦?”顧沐雨見母親醒來,又喜又憂,他現在擔心妻子的問題,小心翼翼地試探地問沐雲。


    “沐雨,她這次可觸犯法律了,你可不能姑息遷就。”顧沐雲臉色鐵青,嚴肅地說。


    “大伯,您就原諒我媽吧,她是不小心,才——”


    “亦梅,你個小孩子,不要摻雜其中。”顧沐雨打斷大女兒的話,不悅道。


    “爸!我不小了,媽她犯了錯,您和大伯就原諒她吧,我和妹妹不能沒有媽呀!”顧亦梅哭著說。


    “爸,大伯,小叔,你們原諒我媽吧,我求求你們了。”顧亦蘭也眸中含淚,“撲通”一聲跪在了顧沐雲麵前。


    “求求你們了!”顧亦梅也奔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顧沐雲身前。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兩個侄女,顧沐雲心亂如麻。


    “亦梅、亦蘭,你們倆先起來。”顧沐雲沉住氣,讓她倆起來。


    “不,你們不原諒我媽,我們就不起來,一直跪到你們原諒她為止。”姐妹倆異口同聲地說。


    顧沐雲沉默了,父親死得太冤,而祝可欣行為惡劣,不給她點教訓,實在對不起他。


    “這樣吧,就罰她跪在你爺爺的靈堂前懺悔三天吧,隻是白天,夜裏她可以休息,這樣總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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