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霽早就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腦袋枕在舒適的肉墊上,均勻唿著小氣睡著了。


    次日溫霽暈暈乎乎半閉著眼從床上爬起來,從地上找到拖鞋,穿上,然後去浴室放水。一係列的動作流程跟往常一樣,沒有出絲毫差錯。


    正當溫霽要解開褲子時,他寐著眼摸了摸,手底皆是一片光滑細膩的肌膚。


    褲子呢?


    褲子呢!


    他驟然睜開眼還沒來得及醒覺,便被鏡麵上倒映出自己胸膛、胳膊、脖頸上青紅相加密密麻麻的吻痕給震得倏地清醒,他眼睛往身上一瞥,仿佛五雷轟地一般劈得他頭皮發麻。


    他急忙湊到鏡子麵前,長腿剛跨一大步,動作有些劇烈,大腿內側的仿佛被人用粗糙的刀背來迴摩擦的痛覺,更是讓他脊背爬上一股寒顫。


    溫霽隻依稀記得喝得酒有問題,隨後誤打誤撞進了一所房間,之前發生了什麽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他臉上一片陰沉的青,狠狠地一拳揍過鏡麵,鏡子細微顫動並未出現裂痕,溫霽陰冷夾雜著火氣走出來。


    溫霽看到床上隆起的輪廓才意識到屋內還有第二個人,他臉頰上的肌肉繃緊,一副戾氣十足的樣子,溫霽強忍著心中不斷泛起的惡心走到床前,腦內還在盤算著一定要將這種下三濫的貨色折磨得不得好死。


    隨著步履漸近,溫霽看清是秦謹之的麵容時,快要戳著肋骨的心口才猛然鬆了下來,可下一瞬濃鬱的火氣與屈辱更是席卷而來。


    他還沒有想好應對的法子,餘光瞥見地上零散躺著的衣物,隱忍不發地將撿起一一穿好,本該服帖的西裝上也不可避免地皺上幾道褶子,溫霽冷著臉將衣領旁的胸針取下,重新佩戴整齊。


    臨走之前,他看了眼地上明顯是另一個人的衣服,淡色的唇瓣溢出一聲冷哼,用力地踐踏幾腳仿佛是踩在秦謹之的臉上,最後又將衣服撿起來在出門時扔到樓下的垃圾桶內。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比早上醒來更難受的事情,溫霽的衣服都是定製,其中也有品牌方提前送來的款式,都是用的頂級上乘的布料,舒適度貼近肌膚。


    然而即便如此,短短幾步路的距離,布料磨蹭到大腿讓他更是覺得火辣辣的刺痛,他咬著牙走到車門時臉上出現豆粒般大小的冷汗。


    等坐到駕駛座,溫霽也沒能緩上幾口氣,大腿內側一碰到軟座痛得他五官扭曲。


    他怎麽敢的!溫霽怒火中燒惡狠狠地錘著方向盤,氣沒發出去,身體倒是隨著他的動作扯動讓他難受的嘶了一聲。


    陣陣委屈不知怎麽又湧了上來,覺得自己被秦謹之操了莫名的丟臉,他不是同,誤將腿側軟肉的痛理解成做過才有的恥辱。


    想起自己大腿緋紅一片,被磨得快爛開的肌膚,溫霽眼眶發紅偷偷躲在車內抹眼淚。


    等努力將心情平複下來,他悄無聲息地觀察門口,時刻注意觀察,一刻鍾後他看見秦謹之穿著明顯是找人借來的衣服,寒著一張臉走了出來。


    溫霽見狀無聲無息地發動引擎,開車一路飛馳駛向山下。


    事後短短一天,溫霽便將事情查出個水落石出,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原放的替罪羊,原乘風手段實在卑劣,如果不出意外拍到原放和男人苟合的照片,對於過度注重傳宗接代的原家來說,確實是有損顏麵,還會被隔離在權力中心外。


    溫霽好似咽下一口味道極差的酒,從胃裏到喉嚨都反胃透頂,他給原放打了一個電話,沒透露自己半分消息,反而賣了個人情給他:“原乘風最近新注冊的公司你知道吧?”


    原放:“知道。”他不屑哼了一聲,“手上那點項目都是我爸一點一點喂給他的。”


    溫霽不冷不淡說起一個主意,原放聽完驚了一下:“你倒是想空手掏白狼啊?行,弄個空殼公司玩玩也成,不過我倒是好奇他怎麽惹著你了。”


    溫霽避而不答,反而說起別的事情,托他把秦謹之約到他們經常玩的會所裏,原放不解:“你要我約他?你們兩個可別了吧,水火不容的,上次見麵得虧還是給我麵子,以前哪次不是把我弄得焦頭爛額的。”


    溫霽說:“我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原放:“真的?”


    溫霽懶得迴直接掛了電話,轉眼開始琢磨起怎麽對付秦謹之,事情大多講究一報還一報,更別提這人還是秦謹之了。


    一想起自己折過的辱,溫霽頓時牙齒咬得發緊,目光露出一抹冷厲,很快就想好了主意。


    原放跟秦謹之多年朋友,雖說談不上算是摯友,換做平常邀請他去聲色會所玩秦謹之多半會拒絕,他對所有人大多如此,冷淡如水,並非特例。


    原放這次也沒抱很大希望,心裏還算著大抵要約上幾次才能請動這尊大佛,沒成想那邊隻是沉思一秒,便迴了一個字:“好”。


    原放做夢都沒想到會如此順暢,掛斷電話後給溫霽迴了話。


    邀約當天,溫霽好整以暇地訂好了原放的隔壁包廂,待君入甕,並且提前將自己的人插了進去,囑咐道:“你記得,你手裏的這杯酒可別遞錯了。”


    女服務生點點頭,她長相秀氣,帶著南方獨有的溫婉,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隔壁包廂,八點半。


    秦謹之脫下身上的大衣整齊地放在沙發一側,沒有喝酒,反而是對著原放問起他生日當天有沒有發生別的事。


    原放手裏玩著骰子,眉毛一揚:“怎麽最近都這麽問?”


    秦謹之:“都?”


    原放將骰子扔進蠱裏,話鋒一轉:“沒什麽事啊,怎麽?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原乘風做的那些事他自然沒臉說出來,不過他隻以為那個服務生失利而已,並沒有想到酒讓其他人喝了。


    秦謹之看他臉色不像作假,便沒再提這件事,室內暖氣開得夠足,秦謹之嘴唇略幹,正巧身側有一位女服務生倒酒遞到他麵前。


    秦謹之接過,“謝謝。”


    原放招了幾個漂亮的女生坐在沙發旁邊,一起玩著骰子比誰點數小,秦謹之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單坐在一閉目眼神。


    包廂內暖氣開得太過,裏麵玩牌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空氣阻塞不通,秦謹之漸漸覺得空氣稀薄,熱意慢慢順著脖頸爬上耳後。


    他動手解開最頂端的扣子,許是不想久待,又或者是沒見到意料之中的人,於是便對原放說:“我先迴去了。”


    原放點點頭沒再留他,至少溫霽的要求中沒有包括這個。


    可沒想到一出門還沒拐彎就被幾個人綁了起來,掙紮過程中他陡然失去力氣,那股熟悉的感覺一周後還沒從體內褪下便又湧了上來,他被人用黑布遮住眼睛,一路扶著進了某個房間,最後雙手被掣肘在床頭鐵架上。


    漆黑的視線讓他變得更加敏銳,隱約中他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步伐逐漸走到秦謹之麵前。


    “溫霽,解開。”秦謹之說道。


    溫霽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想到他蒙住眼睛都能猜到是自己,他挑挑眉,好生沒趣地將遮住他眉眼的黑布取下。


    秦謹之臉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滿臉不耐:“你給我下藥?”


    溫霽白玉般的手指玩弄著那條剛取下的黑布,黑色襯得他手指淨白如雪,聽到秦謹之問他動作一頓:“下藥?”,他不在意哼了聲,“我沒原乘風那麽卑鄙,你喝的是酒。”


    說完他往秦謹之冷漠的臉龐上探去,不禁笑了一聲:“不過是最烈的酒,聽說喝上一小杯就能讓人”後麵的話他以欲言又止的神態留下無限遐想。


    秦謹之嘴角肌肉不經意間跳動了下,仿佛在竭力忍耐極大的怒意,飽滿的額頭上青筋跳動。


    溫霽忽地想起什麽,臉色有點難看起來,他方才聽到有人跟他匯報,說秦謹之身邊簇擁著一群女生,溫霽莫名有點惱火。


    碰過他之後還敢在這裏左擁右抱的,他溫小少爺是哪點比不上?不對不對,注意點錯了,溫霽緊忙將自己注意力挪迴來欣賞秦謹之這副被折磨的醜態。


    一想到他疼了近三天,洗熱水澡都被蟄得發痛,走路都會被磨到,溫霽臉色又變得發沉。


    溫霽端視幾秒秦謹之被折騰到紅潤的臉頰,往常禁欲的外表此時覆上一層濃稠的欲望,眼瞼至眼尾處自成一筆像極了水墨畫裏被氤氳開的筆墨,溫霽心裏一動,莫名覺得好看。


    “你到底想做什麽?”秦謹之冷眼說道。


    “想做什麽?”溫霽語氣忿恨說道,“我告訴你,我要上你!”


    他說完就爬了上去將人壓住,整個人坐在秦謹之身上,稍微傾身從抽屜裏拿出早就讓人備好的潤滑劑和安全套,溫霽將安全套的包裝撕開後,陡然想起什麽,怒氣上頭地往秦謹之的下巴抽了一掌過去,不過他力道失衡,打人的力道並不重。


    他居然上自己的時候沒有用套!溫霽迴想起那天並沒有在房裏看到一點潤滑劑和用過的安全套,這麽一想,他又覺得委屈起來,漂亮的桃花眼暈開一些水光,難過的想自己當時怪不得那麽痛。


    日了狗的秦謹之。


    臭東西。


    秦謹之見不得溫霽這樣,先前那一晚的記憶在腦海裏依舊鮮明,他不但沒有忘記反而好似被勾了魂一般,深入骨髓,覺得溫霽這副樣子簡直漂亮極了。


    他甚至被鬼迷了心竅,竟然答應了原放的邀請,來這種聲色犬馬場合,居然就隻是為了見了一見他。


    淺嚐輒止過後帶來更大的欲望。


    溫霽還在認認真真看著潤滑劑背後的說明書,逐字逐句盯著看,他才不像秦謹之這種愚蠢貨色這樣莽撞,溫霽還是很能將心比心的,因此他絲毫沒注意到禁錮住秦謹之雙手的繩索不動聲色地被解開。


    將該物品稍微擠出硬幣大小的部分……【這段描述潤滑油說明書,我參考塗抹防曬霜的方法,擠出硬幣大小的部分,塗抹到需要防曬的肌膚上,隻有這兩句。】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溫霽被人按到在床上,手裏的潤滑劑毫不意外地墜落在柔軟的塌中,他剛出聲:“操,怎麽迴事”還沒說完嘴巴就被人吻住了。


    溫霽倏地瞪直了眼睛,手臂開始極力地反抗掙紮。


    這怎麽迴事?


    他像極了被漁夫用鐵網打撈起來的魚,發白的魚肚在網中不停地翻動,好似想要從壞人的漁網中逃出來。


    秦謹之眼睛紅了一片,臉色也沉沉的,可能是隱忍過度從臉頰上淌出一滴汗正巧滴落在溫霽的嘴唇上,濕鹹發燙。


    “我那次沒動你。”秦謹之將溫霽帶來的繩索綁在他伶仃的手腕處,嗓音裏都含著藏不住的急不可耐:“但是這次,就不一定了。”


    什麽?


    什麽!


    溫霽嘴唇哆嗦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他實在想不到為什麽喝了那種酒力氣還能這麽大,溫霽想動一下就被人牢牢囚住。


    他開始說著好話,跟秦謹之打商量說可以馬上幫他找人解決,可秦謹之沒一點商量餘地的拒絕他,溫霽都快崩潰了聲音裏帶了點哭腔:“你他媽不是恐同嗎?”


    秦謹之也煩躁地看著潤滑劑後麵的說明書,聲音也大了些:“現在彎了,不行嗎!”說完就擰開蓋子,手掌也順勢貼上溫霽窄瘦的腰部。


    溫霽嗚嗚咽咽的有點兒想哭,從先前秦謹之沒動過自己的震驚中醒悟過來,感受到秦謹之手掌越發往不對勁的地方摸又恨又氣,委屈、慶幸、害怕、忐忑以及一絲驚訝全部蜂擁而來。


    這不對勁。


    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下藥讓他上我自己!!!qaq


    第41章 番外:過去


    溫霽後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去的,從地上亂七八糟裹成一團的衣服裏分辨出自己的襯衫衣褲,內褲已經髒得不成樣子,他無力看過一眼最後狠狠扔進屋內的垃圾桶,最後托著一身的疲憊不堪仿佛剛經曆完世界末日,迴家倒頭就睡,向來愛幹淨的他連洗澡都顧不上。


    事後在圈子裏算是沉寂了大半個月,往常愛喝酒玩鬧的性子更是收斂,溫紹裴聽說後還以為他病了,從外地迴來後特地迴了趟老宅,發現自家弟弟身體安然無恙沒出什麽大毛病,隻不過整天宅在客廳沙發裏報複性地看電視吃零食,垃圾桶上的膨化食品塑料袋都快溢出來。


    溫紹裴闔眼疲憊地按了按眼尾,見溫霽渾身軟骨頭似的穿著深色睡衣憊懶地窩在沙發上,用腳尖輕踢一下溫霽軟塌在沙發邊上的小腿,“怎麽了?”


    溫霽啃完手裏的薯片,哀怨地瞅他一眼又收迴來,悶悶不樂:“沒什麽。”他總不能告訴溫紹裴,你弟弟被人給幹了,藥還是自己親手下的,嗚。


    溫紹裴見他不願意說,也沒逼他,吩咐人拿了一條幹淨的濕毛巾過來,將溫霽沾著碎屑的手指給擦拭幹淨。


    等溫紹裴將他左手揩幹淨後,溫霽就跟被人伺候的祖宗一樣自主伸出右手,“這邊也要。”


    “”真是給慣的。


    給他擦幹淨手指後,溫紹裴說起了正事,“之前你是不是跟藥啟生物公司有一項技術聯合開發來著。”


    溫霽點頭,“是呀,怎麽了嗎?”


    溫紹裴說道:“他們的團隊聽說有點問題,其中一位核心技術人員在離職時沒處理好和老東家的問題,可能是關於技術保密合同的問題。”


    溫霽聽到後臉色沉上幾分,說了一聲:“我知道了。”


    次日他打電話到藥啟生物公司,對方講話迂迴一個勁地轉移話題,溫霽當場就聽出不對勁,找來公司項目的負責人詢問資金投入了多少。


    負責人還沒聽到風聲,從手機上調出記載的數據:“百分之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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