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勝寫好洗白的文稿公告後命人謄抄了三十多份出來準備發給目前在陵川的三十多營義軍首領。


    不過趙勝並沒有立刻將其發出去,而是讓王鐵和高迎祥、張獻忠三人商量,能不能讓橫營其他幾營的頭領也在公告上署名簽字。


    畢竟隻是他們幾個在公告上署名的話是沒有說服力的,必須得橫營的全體頭領署名簽字才有說服力。


    畢竟連橫營內部的人都認可了王自用是被奸人所殺,王鐵、高迎祥和張獻忠是來救王自用的,那你們這些人還有什麽話好說的?!


    高迎祥和張獻忠兩人聽後認為趙勝說的有道理,於是便派人將劉體純、劉文興,劉汝魁、陳虎山、李安五個人給“請”了過來。


    這其中真正被請過來的也就劉文興一個,其他的全部都是被挾持過來的。


    昨天晚上,塔天寶和白旺迴去之後兩人就將劉體純給“政變”了,劉體純大晚上睡在被窩裏突然被這兩貨把刀架脖子上,然後逼著他跟著他們一塊幹。


    劉體純無奈之下也隻得同意,畢竟自己的小命要緊,況且這王自用又算不得他的真主子,所以王自用的死活他也不怎麽關心,沒必要去為他獻忠心。


    至於劉汝魁、陳虎山、李安三個昨天晚上硬是被張獻忠給騙了過去,在張獻忠營中被軟禁了一晚上,直到現在都還被張獻忠挾持到二仙廟。


    ...


    明崇禎四年,九月二十一日辰時,陵川縣西嶺山二仙廟。


    此時的二仙廟中正在為王自用辦著喪事,那是到處都掛著黑布,畢竟在軍中白色不祥,所以軍中都是掛黑布。


    由於喪事辦的倉促,所以王自用的葬禮就略顯寒酸了,王自用的棺材是用幾塊門板臨時給釘到一起做的,就連幾個角都沒有對齊,看著就像是一個火柴盒子一樣。


    至於王自用的屍體那也是草草處理,被割下來的頭領用針線縫了上去沒有縫嚴實,看著像隨時會掉下來一樣。


    而王自用的壽衣也沒有準備,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還是昨天那件被銃打過的血衣,就用了一張白布蓋在上麵。


    王自用的靈堂設立在二仙廟的主殿,主殿內的供桌已經撤下,擺上了三個長條板凳,王自用的簡易棺材就往這三條長板凳上擱著。


    在王自用棺材的頭部放著一個小板凳,上麵擺著一個香爐,香爐裏麵插著三根香,並且燒的是三長兩短,按照習俗橫死的人就是這麽敬香。


    王自用的棺材前麵擺著幾個蒲團,在中間的蒲團上麵跪著的則是腰間綁著一條麻繩,頭上戴著黑色孝布,滿身血汙的王鐵。


    此時的王鐵正撲在王自用的棺材上嚎啕大哭,那哭聲是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是王鐵死了親人呢!


    嗚嗚嗚!~


    “二當家啊!你死的好慘呐!”


    嗚嗚嗚!~


    “二當家啊!我來晚呐!~”


    嗚嗚嗚!~


    “二當家啊!你怎麽就這麽被奸人所害啊!”


    “你就這麽走了,咱們弟兄們怎麽辦啊!”


    嗚嗚嗚!~


    ...


    在靈堂中,鐵、闖、西三營的士兵腰係麻繩手臂上綁著黑布,站在大殿的兩側。


    這兩側的士兵見王鐵在那裏哭王自用一個個心裏都有些繃不住,並且有很多弟兄臉上的表情已經繃不住,都是那種似笑非笑,但又不能笑出來,憋的非常難受的表情。


    大夥們心想,這王掌盤子臉皮那是真的厚,以前聽說過貓哭耗子假慈悲,但沒見過是什麽樣子,今天總算是讓大夥們開了眼,見識了一會什麽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這殺人之人給被殺之人辦喪事,而且還哭的如此的撕心裂肺,哭的如此的悲痛,這也算是刷新了大夥們認知,日後在外人麵前也能有吹牛的資本。


    就在靈堂內王鐵哭著入戲太深的時候,靈堂外開始鼓噪了起來,在一旁的楊雄附耳過來對王鐵說道:“他們來了!”


    王鐵點了點頭擺手示意楊雄站到一邊去!


    就在高迎祥、張獻忠帶著劉體純、劉文興幾人進來之後,王鐵哭聲的音量又增加了幾個分貝,並且還擠出了好幾滴眼淚。


    嗚嗚嗚!~


    “二當家啊!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


    等到高迎祥和張獻忠兩人進來之後,見王鐵給他們的蒲團準備好了,於是兩人一個滑跪到蒲團上,三個人齊刷刷的就擱王自用棺材上表演起來!


    這三人也都是演戲的高手,一時之間靈堂內哭聲震天動地,就連房頂的瓦片都給哭的震動了,三人就像是比賽一樣在比誰哭的傷心。


    這要是不知道的人,這還真以為棺材裏的人與這三個人有多麽親近呢!


    不過三人的表演騙不過劉體純、劉文興等幾人,他們幾個人冷眼看著在前麵表演的三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至於哭肯定是不可能的,就連王嘉胤死了,他們這幾個人也就假模假式的磕了幾個頭,也沒有哭。


    而王自用與他們關係又不深,別說哭了,估計就是磕頭也不會行三跪九叩大禮,最多也就是點一下上柱香而已。


    現在幾人的心中非常氣憤,氣憤的原因並不是這三人把王自用給做了,而是幾人被這三人給挾持了一晚上。


    還有就是這王自用即使該死那也不應該由這三個人殺,如今王自用被殺,那殺的不是王自用,那是打的橫營的臉。


    不過從今天開始,估計橫營就沒了,也不存在打臉的事情。


    幾人哭了一半天後那是越哭越賣力,不過也沒一個人上去勸他們不要哭了,但這樣哭下去也不是個事,於是一旁的趙勝上前說道:“幾位掌盤子,二當家已死,還請幾位掌盤子節哀順變!”


    “況且如果二當家在天有靈的話,他們也不希望幾位掌盤子為他太過於傷心!”


    靈堂內的人聽到趙勝這話心裏都有些繃不住,大夥們心想,這王自用肯定不希望他們幾個傷心,而是希望他們幾個下來陪他!


    幾人感覺哭的差不多了,該起來為今天的事洗地了,於是便都起身,在起身的一刹那間,幾人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不過這個笑容瞬間都消失,然後取而代之是一副悲傷的表情。


    幾人起身後接過了各自親兵的遞過來手布,擦過眼淚後,高迎祥和張獻忠暗示王鐵出來洗地,王鐵點了點頭表示會意。


    接著王鐵拍了拍身上的香灰,然後上前對劉體純等人抱拳行禮,並假模假式的用一副非常的悲傷的口吻對幾人說道:“諸位兄弟,二當家不幸被奸人所害,我等救護不急,還請諸位兄弟見諒!”


    說罷王鐵對幾人鞠了一個躬,在王鐵身後的高迎祥和張獻忠也跟著對幾人鞠躬。


    劉體純幾人抱拳表示迴禮,但麵目表情依舊是麻木不仁,似乎像是在說:你看我們信不?!


    不過他們幾人信不信不重要,關鍵是王鐵他們幾個信就夠了。


    接著王鐵便將趙勝偽造的王自用“遺書”給拿了出來,這封遺書是趙勝通過王自用的筆記模仿而來,還蓋了王自用的“紫金梁”印。


    王鐵假裝抹了抹眼淚將“遺書”遞給劉體純說道:“諸位兄弟,二當家當時被奸人打了一銃,當時並未立即身死,還吊著一口氣在。”


    “這封遺書就是二當家的彌留之際所寫的,我等幾人當時在旁邊可以作證。”


    說罷王鐵看向張獻忠和高迎祥說道:“高大哥,敬軒,你們說是吧?!”


    “對沒錯!”


    “我們都看見了!”


    劉體純拿過遺書之後,他身旁的劉文興、劉汝魁等人都湊過來看了看,幾人一眼頂針鑒定為假!


    他們要是信了王自用的這封“遺書”那他們就是腦子進了水,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強,也由不得他們不信,不信的話現在他們就會被拖出去和王自用一塊下去。


    而且這“遺書”的內容對他們其中一些人是有利的。


    按照江湖規矩,王嘉胤死後是二當家王自用接班,可二當家王自用要是死了,那就是橫營五營中排第一的劉體純接班。


    但王自用的“遺書”卻是將橫營給解體!


    劉汝魁、陳虎山、李安、劉文興三人看了後那是高興的不得了,這劉文興早就和高迎祥勾搭上,就等著王自用出事呢!


    至於劉汝魁、陳虎山、李安三人早就有自立門戶的心思,可如果沒有王自用這封“遺書”的話,那就是劉體純接班,他們幾個還得繼續當小弟。


    所以這封遺書即使是假的,那他們也認為是真的!


    於是劉汝魁便帶頭出來說道:“前番老帥王嘉胤不幸被奸人所害,如今二當家王自用又遭此大禍,我橫營連喪二主,這都是天意啊!”


    “是天意要亡我橫營,我看就應該遵從二當家的遺願,咱們從今往後這攤子就散了吧!”


    “是啊是啊!該散攤子了!”


    “天意不可違啊!不能逆天而行!”


    “就是就是!”


    一聽劉汝魁這話,劉文興、陳虎山、李安等幾人都出來附和道。


    見著幾人都表態認可王自用的“遺書”,於是王鐵便乘機問還沒有表態的劉體純道:“體純兄弟,你看呢?!”


    劉體純此時也無話可說,於是便歎了口氣說道:“就按二當家的意思辦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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