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宋應昌一頭莫展的時候,杭州那邊的師兄弟終於來人了。


    不是高翰文的親傳弟子,隻是經濟大學堂的學生,獲得了監生同舉人的身份,這一屆也進京參加會試。


    “就你們兩人嗎?”


    宋應昌迎進來兩人,一邊看高翰文寫的介紹信,一邊詢問。


    要知道,大學堂第一屆畢業生拿到同舉人名額的可是有小一百人。


    之前記得至少有四十多人都有意來考會試的。


    怎麽事到臨頭,就隻有兩個人?宋應昌有點驚掉下巴的樣子。什麽時候,科舉進士已經這麽不受歡迎了嗎?


    “大師兄,是的,其他人都先後放棄了。”


    “大師兄,你應該是比我們了解當前的局勢的,高閣老獨掌內閣,其他人覺得來了也沒意義,幹脆就不來了。”


    “這個?”宋應昌下意識就想說,你們要是都不來朝廷,那豈不是一直是高拱的天下,還談什麽落實新學。不喜歡朝廷不更應該參與進來改變朝局嗎?


    隻是這話剛起個頭,也就打住了。因為大明朝的廷杖是真的有可能打死人的。而且憑什麽要求別人為了大明朝的延續而犧牲自己呢?畢竟隻是朱家血脈的天下而已。


    一時間有些落寞的宋應昌,安靜地看完介紹信,才又抬頭到:


    “老師讓你們先去高閣老府上拜門,你們去遞上拜帖沒有?”


    宋應昌關切地問道。


    “去了,但是這幾天,高府都不接待外人,因此,沒能進去。這不在驛站安頓好了就來找大師兄了。”


    “這樣啊?”


    宋應昌暫停了一下,思考著高拱那邊的情況,既然是這幾日都謝絕拜訪,那就不是針對新學的。時機不巧也就算了。


    “那過兩日,你們再去問問。然後重心還是要落到科考準備上。不要去參與那些論戰辯論什麽的。經濟大學堂雖然來考的不多,但希望你們都能高中,要是都能中二甲以上就最好不過了。”


    宋應昌作為大師兄,把過來人的關切提了一提。


    原本打算過渡到會試經驗的傳授上,結果卻聽到這樣一句。


    “大師兄,我們不會去辯論呢。這兩天已經領教過了,京城這邊的辯論是沒有規則與邏輯的,跟這些人說話純屬浪費口舌。”


    “領教什麽了?”宋應昌一聽話裏有話,也好奇了起來。這麽才來兩天就吵嘴上了。


    “大師兄,是這樣的。鼇山燈會上,不是杭州來了很多盲人按摩的嗎?有男有女。我們剛來驛站就聽到有人花錢去體驗了。迴來就揶揄上,為什麽杭州的盲人這麽多。這全天下,無論哪個城裏都見不到這麽多盲人。就杭州的不僅多,還能出來按摩。懷疑是采生折割,故意製造盲人培訓賺錢來著。”


    “我們也就去爭辯了幾句,就被說成是采生折割的幫兇。為此還換了個驛站才消停。要不然也不用等兩天才過來找大師兄了。”


    “你們怎麽爭辯的?”宋應昌好奇地追問道。說實話,這些狗屁倒灶的事,隻要沒有人聚集鳴冤,都入不到通政使大人的耳朵了。


    “我們就說,那些盲人一個個身強力壯的,誰家采生折割養這麽壯實,另外一個個都有獨立的戶籍,就是盲女也是有女戶或者聯合女戶的。而且他們在京城期間也經常三三兩兩獨立道周邊采買消費的。如果是被迫的,能不借機逃走或者報官,能有這消費能力?”


    “那他們又是怎麽說的?”


    “他們說是串通好的,我兩都是杭州打入朝廷的奸佞。順天府也有杭州的人。因為有學生發現,順天府即將在新年朝會上給鼇山燈會展銷江南貨物減免稅負的奏疏。”


    “就說朝廷是被浙江一係的官員,陰謀控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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