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建明想得很美好,隻需要跳出新學設定框架來發問,不就能展示傳儒的獨一無二了嗎?


    於是乎,在這個口號下,大約有七八十個士子先後花錢去張貼自己認為最為緊要的傳儒問題。


    結果是花了半個月時間,一個話題都沒張貼成功。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問題本身與問題描述的歧義問題。由於歧義罰款製度,甚至還倒貼了一千兩的語法罰款。


    儒學是強調微言大義的。結果是一句話,可以這樣理解,也可以那樣理解。習慣了這種最終解釋權歸我的發言後,一碰到天涯知道閣的強製語法規則限製就立馬水土不服了。


    “憑什麽我們儒學要遵守語法的規則呢?新學所謂語法,不過是小學訓詁罷了,蒙童之學。儒學博大精深,怎麽能被蒙童之學限製住?”


    雲建明看著對麵大有“儒學不吃語言學這一套”的架勢,不自覺第後退了一步。


    儒學不能被新學的話題設定限製與儒學不能被語言學限製,這能類比嗎?


    已經粗看過一遍《新編洗冤錄》的雲建明後後麵注釋的類比禁忌還是有些印象的。


    奈何到現在這份上了,自己也不得不被拱著走下去。


    當時鄒應龍正好剛剛得了王命旗牌,消息靈通的雲建明瞬間帶著其他士子去鄒應龍的驛站請願。


    鄒應龍在杭州預備幼軍集訓軍營調查,一迴來就遇到想幹大事的雲建明一夥人。哪裏不知道,這群人的心思。說好聽點就是要給自己的說法找個官方背書。說不好聽點就是想推鄒應龍來替他們扛雷。


    什麽儒學不該受語法約束。這話說出來,自己二十多年苦讀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反新學,這誰都不反對,但想讓自己當出頭鳥,那就愛莫能助了。


    在鄒應龍托詞去華亭縣問徐家意見後,事情又原本地迴到了雲建明手裏。


    作為被架在火上的螞蟻,雲建明思考了很久都沒什麽頭緒。


    就在被逼著正式宣戰的那天,雲建明卻是靈機一動,說了句:“新學的主力是高大人,及其幾位研究所的親傳弟子。”


    “現在來天涯知道閣樓留言的,基本都是非親傳弟子,甚至壓根就不是新學弟子。最權威的還是兩個罪官之子”這個罪官之子就是鄭大何二。


    “所以,新學領袖不敢直麵爭議,讓手下跟新學不太沾邊或者身份有缺陷的來迴複,那隻能說明,新學之人自己也無能為力,自己也心虛無能”


    “如此無能無膽之人,怎麽配談論儒學,怎麽配成為一代宗室。”


    雲建明的思路相當取巧了,要證明自己傳儒很好,這著實有些難了。因為傳儒靠的是信仰,跟實際可不沾邊。隻有信的人才會越來越信。


    雖然儒學沒辦法證明自己,但儒學出生好啊。出了那麽多名人大儒的。比身份的話,新學又該怎麽證明自己呢?把這個問題拋給對方就好了。如果迴答得不好,正好一擁而上批倒批臭。如果迴答得好,不也正好照貓畫虎,把裏麵的主題詞新學替換成儒學就行了。


    儒學是什麽不重要,關鍵是儒學必須贏,否則作為外地傳統士人將永無出頭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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