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大老劉帶著民兵們將點燃的荒草堆剛剛撲滅的時候,頭頂突然間毫無征兆的響起了嗡嗡的轟鳴,大老劉急抬頭看時,便看到兩架飛機從薄薄的雲層中穿了出來,借著淡淡的月光,依稀看到這兩架飛機要比地上降落的這一架個頭小的多。


    飛機引擎的轟鳴聲忽然從上空響起,王翠萍等人也紛紛抬頭,常淩風急忙喊道:“快,趕緊隱蔽,快!”


    民兵們紛紛鑽入了荒草叢中,有的地方的荒草足足有一人多高,藏在裏麵十分的隱秘,鬼子戰鬥機飛行員從天上往下看是發現不了任何情況的。


    飛機越飛越低,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兩架飛機的機翼下都塗著膏藥圖案,是鬼子的飛機!


    “糟了!”王翠萍暗叫不好,這麽低的飛行高度,迫降的這架飛機肯定會被鬼子給發現,那麽她繼續打掃戰場的計劃恐怕就要落空了。


    “沒事,別亂動。”常淩風說道,“鬼子飛行員在天上看的不會那麽清楚的,他們發現不了這架轟炸機。”常淩風剛剛從天上下來,自然知道這樣的條件下,除非下麵有火光,否則鬼子是發現不了的。


    王翠萍驚訝地盯著常淩風,此刻巨大的轟炸機趴在荒草從中,可以說是看得一清二楚,難道鬼子飛行員看不到,騙人呢吧?


    不過,下一刻,鬼子用實際的舉動證明了常淩風的推測是完全正確的。


    鬼子的戰鬥機從上空掠過之後,朝著西北方向飛去,漸漸地消失成了兩個小黑點,地麵上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引擎轟鳴還在,但是漸漸地看不到飛機了。


    大黃對王翠萍道:“我說,這下你該知道我們說的是真的了吧。”


    王翠萍迴頭瞪了大黃一眼:“你給我閉嘴,來人,把他的嘴堵上!”


    “喂,你……我……唔唔唔……”人家根本就沒有給大黃留下爭辯的機會,嘴巴直接給堵上了。


    常淩風提醒王翠萍道:“最好讓你的人把飛機偽裝一下,不然天亮之後很快就會有人發現。”


    “這還用你說!”王翠萍有些氣惱,她才是這裏的隊長,但是直到目前一直都是在聽這個“奸細”的指揮。可是,反過來一想,若是不聽人家的,恐怕當時就被鬼子的戰鬥機給發現了,勢必會造成一定的傷亡。


    這時,常淩風又小聲地說道:“剛才我提議王二麻子的事情還請你考慮一下,對你絕對沒有壞處,我看你的隊伍武器陳舊,可以說像樣的槍也就是五六支,單憑這兩挺拆下來的機載機槍是沒有辦法和王麻子抗衡的……”


    王翠萍沉默不語,盡管她心裏有一百二十個不服氣,但是不得不承認,人家說的是事實,兩挺機槍並不能給她們民兵隊伍帶來實質性的改變,畢竟這機槍太重了。


    常淩風又道:“我知道你不太相信,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一下,我們真的不是什麽漢奸奸細,剛才的這兩架鬼子飛機就是來追擊我們的,我們偷了他們的轟炸機,也就是臥在草叢裏的這架,所以鬼子才拚命地想對我們圍追堵截。多虧你們在地麵上給我們引導,不然我們沒法平安地迫降……”


    “你們真的會開飛機?”王翠萍似乎有些相信了,不過還是有疑問的,在她的印象當中,飛機隻有鬼子才會駕駛。


    “當然了,我們三個都會!”大勺插話說道,“不然怎麽能夠從鬼子的機場把飛機偷出來呢。”


    大黃盯著他,心說臭不要臉的,剛剛學了才不到半根煙的工夫就說自己會開飛機了。


    常淩風微笑道:“這架飛機十分的寶貴,絕對不能讓王二麻子的人發現了,否則就保不住了。我的意見是先下手為強,今天晚上連夜就端了王二麻子的老窩。”


    王翠萍沒說話,看得出她已經在考慮這件事了,而大老劉則說道:“你們說的輕巧,人家王二麻子有一百多杆槍呢,要是能夠端掉他的老窩,我們還用等到現在?”


    顯然,大老劉將常淩風等人當成了吹牛不上稅的人。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呢?”常淩風道。


    大老劉看了看王翠萍:“隊長,這三個人不像是好人,咱別著了他們的道兒。”


    王翠萍咬咬嘴唇,說道:“大老劉,你先別說話,聽他們是怎麽說的。”


    常淩風一聽有門兒啊,這個女民兵隊長已經心動了,便趁機說道:“你們先告訴我這個王二麻子在什麽地方,周圍的地形怎麽樣,有多少兵力。”


    王翠萍道:“還能在哪兒,現在肯定是在西關的姘頭那裏呢,我們曾經偷襲過他幾次,因此他每次離開保安隊都帶著一個排貼身保護。至於周圍的地形嘛,都是民房,那個姘頭是個戲子,長得一副狐媚子像……”


    “行了!”常淩風指了指大黃對王翠萍說道,“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放開我和這位兄弟,讓另一個兄弟當人質,咱們現在就去找這個王二麻子。”


    “隊長,不能去啊!”大老劉急吼,“他們的身份還沒有確認,萬一是敵人怎麽辦?”


    “行了,我是隊長,我說了算!”王翠萍斷然道,“你帶一部分偽裝飛機,已定不能出錯,做好了之後暗中派出哨兵看守。”


    說完之後,一揮手讓人放開了常淩風和大黃,隻留下大勺當人質。


    常淩風側著頭看著王翠萍,這個女人還真是潑辣的很。


    太仆寺旗地處陰山北麓,在渾善達克沙地南緣,距張垣50餘公裏、北平350餘公裏。“太仆寺”一名由來已久,早在春秋時,就有掌管皇室禦馬和馬政的“太仆”官、秦、漢時為九卿之一。


    清朝,置太仆寺左翼牧場。民國七年由正白旗東部及左翼牧場各一部置寶昌招墾設治局;民國十四年改置寶昌縣,屬察哈爾省;民國二十六年左翼牧場改置太仆寺左旗,屬察哈爾盟。


    王二麻子所在的保安隊就在寶昌鎮。讓王翠萍感到意外的是,常淩風在到達寶昌鎮的附近的時候提出,直接去王二麻子的保安隊,而不是去去西關他的姘頭家找其本人。


    王翠萍一雙漆黑的眸子打量著常淩風,似乎是要將他看透一般。


    大黃是那種不說話就憋得難受的主兒,說道:“我說隊長大人,我們先去保安隊自有我們的道理,你想想啊,跟著王二麻子的隻有一個排,保安隊的人偽軍得是他身邊的偽軍的兩倍吧,咱們先把硬骨頭啃下來,剩下一個王二麻子根本就是手拿把攥的事情,別擔心!”


    寶昌鎮雖有偽軍在巡邏,但是根本就是形同虛設,王翠萍帶著常淩風和大黃以及二十多名民兵順利地來到了保安隊的院子外。這裏沒有日軍常駐,平時都是保安隊負責這裏的治安,偶爾會有日軍的騎兵馬隊經過這裏歇腳住宿,王翠萍可以肯定今天晚上這鎮子裏肯定沒有日軍。


    常淩風道:“先探一探。”他和大黃低聲商量了幾句。


    王翠萍也將頭湊了過去,顯然還是不太相信,這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接著,王翠萍提出也要跟著他們一起行動,常淩風隻得同意。


    於是,外麵由民兵把風,常淩風與大黃、王翠萍三人翻牆進院,探查保安隊動靜。


    進得院中,常淩風走在最前,對著身後的大黃和王翠萍招手,矮身走到了一處亮燈的房間外,由於裏麵的油燈依舊點亮著,不敢長身探看,三人蹲在牆邊。隻聽得一個男人打唿嚕的聲音,唿嚕時斷時續、時快時慢、時粗時細,就像是一個破舊的風箱一般,隨時都有散架的可能。


    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胖子,醒醒啊,站崗的時候睡覺要是被王隊長發現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唿嚕聲停止,接著是吧嗒嘴巴的聲音,有人嘟囔著說道:“老陳,就你事多兒,他姓王的此刻正摟著那個小娘們兒快活呢,哪有時間過來查崗,你想多了吧!”


    “還是小心為好,我這心裏老是七上八下的。”那蒼老的聲音說道,“前一陣你又不是沒聽見,天上的那……那什麽飛機嗡嗡了半天,我總是要感覺出什麽事似的。”


    常淩風慢慢起身,在窗紙上找到個破孔向裏張望,見房裏坐著兩個人,一個四十多歲、佝僂著腰,窩在一個椅子上,想必就是剛才那個蒼老聲音的主人,見那人雙目渾濁,腮幫子深陷,心想:“這保安隊的兵員質量果然不高,都怎麽一大把年紀了,還在吃糧當兵,可見王二麻子的這支隊伍戰鬥力並不怎麽樣!”


    旁邊坐著的是一個大胖子,三十來歲的年紀,長得肥頭大耳,此刻正在揉著惺忪的睡眼,不住地打著嗬欠。


    常淩風迴頭看了看院子裏,除了這間亮燈的房子,其餘都是一片寂靜。看來,得先把屋子裏這兩位醒著的家夥先對付了再說,他迴頭示意王翠萍先不要動,由他和大黃先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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