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勺他們被押到山下的時候,對麵小山包上的王成才發現情況不對勁。


    “三炮,你看,出事了!”王成焦急地道。


    “怎麽了?”因為望遠鏡在王成的手裏,所以王三炮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


    “大勺他們好像被人抓了!”


    “你說什麽?”王三炮一把搶過望遠鏡往下望去,隻見三四十號人押著四個人正沿著下山的小路往下走,眼看就要到了山腳下了。再看被捆得跟粽子似的四個人中,第一個可不就就是大勺嘛,“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動我們野小子的人。”王三炮當下就拉動槍栓推子彈上膛。


    “別激動!”王成一把壓住了王三炮的手,“先看看情況再說,我們的人還在他們的手裏。”


    “他娘的,這叫什麽事啊,我們打鬼子埋伏,還有人打我們埋伏。”王三炮一拳砸在地上。


    “槍口對準他們,要是他們敢輕舉妄動再開槍不遲。”王成冷靜地道。


    就在王成他們發現異常不久,常淩風也發現了,“北側有情況,隱蔽!”說完之後腳下一滑,已經躲到了卡車後。


    剛才這些隊員們都在圍著常淩風問東問西,所以也沒有注意到背後的異常。常淩風這麽突然一喊,大家都感覺到很是驚訝,但驚訝歸驚訝,執行命令卻是絲毫不能有片刻的遲滯,這就是在常淩風經常跟他們強調的戰場紀律和對戰友的無條件的信任。現在,這兩點已經在他們的腦海裏打上了深深的印記,所有人都條件反射似的各自尋找掩體將槍口對準了山腳方向。


    此時,已經能清楚地看見山腳下來了一大夥人,走在前麵的四個人被五花大綁著。


    “是大勺他們!”大黃眼睛最尖,一眼就發現了走在第一個的大勺。


    “真是大勺、小吳他們。”守富也跟著叫道,“連長,打吧!”


    “連長,打吧,得救他們啊!”阿龍道。


    常淩風仔細觀察著這夥人,不但武器裝備不怎麽樣,穿的衣服也是各式各樣的,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破,比叫花子的好不了多少。再一看,大勺他們隻是被捆綁了起來,貌似沒有受到什麽傷害,看來事情並不像想象中那麽嚴重。


    “都不許輕舉妄動,一切聽我命令!”常淩風大聲吼道。


    五分鍾之後,那夥人已經走到距離他們隻有五十米的距離了。走在前麵的一個像是頭目的人一抬手,隊伍便就此停住不再往前走了。


    一個大高個走到隊伍前,躲在大勺身後高聲喊道:“喂,對麵的人聽著,你們的人在我們手裏,讓你們的管事的出來說話。”


    常淩風看了看,便從卡車後繞出來,大踏步就往前走。


    “連長,當心有詐。”李劍靠著一棵楊樹呈跪姿端著三八大蓋道。


    “連長,不能去!”阿龍也喊道。


    “是啊,連長,不能去。”黑子道。


    常淩風迴過頭對著眾人笑了笑,道:“沒事,把你們的槍都端穩了。”


    對麵被綁著的李鬆州他們也想喊,卻是喊不出聲音來,原來黃生明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把他們嘴巴全都給堵上了。


    大勺想說話卻說不出來,隻能用力地扭動身體。


    “別亂動!”大勺後背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槍托。


    看到大勺挨了打,守富氣衝腦門,起身就要衝上去,卻被李劍一把拉了迴來,“連長說了,把槍端穩了,執行命令。”


    守富狠狠瞪了李劍一眼,將手中的歪把子機槍對準了對麵的人,隻要他們敢對連長動手,他就會毫不猶疑地將他們突突了。


    在常淩風走到雙方的中間距離時,黃生明指著常淩風道:“我說,你,把槍扔地上。”


    常淩風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意思好像在說,你是在說我嗎?


    “廢話,不是說你說誰!趕緊的,別讓我等太久時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黃生明被常淩風剛才戲謔的舉動搞得有點生氣。


    “好,好!”常淩風將三八大蓋從肩上摘了下來,輕輕放在地上。


    “哎,哎,還有呢!我警告你,別跟我耍花招啊,不然我打爆他們的腦袋!”黃生明指了指常淩風的腰。


    常淩風笑著搖了搖頭,將插在腰間的兩把大鏡麵匣子也放在了地上。


    黃生明看到常淩風的兩把大鏡麵匣子之後,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而,這一個小小的細節沒有逃過常淩風的眼睛。


    常淩風笑眯眯的舉起雙手又繼續往前走,直到走到距離大勺他們隻有五米的時候才停住腳步,對著黃生明抱了抱拳道:“這位兄弟,我們和你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為什麽要綁了我的四個兄弟啊?”


    黃生明指了指常淩風身後的木橋道:“嘿嘿,說的沒錯,我們和你們確實是沒有什麽仇,不過今天你們在這裏打了鬼子了。”


    “怎麽,這地上的鬼子都是你們家養的啊?”


    “這……”常淩風一句話將黃生明的話生生地噎了迴去,“那倒不是,我們家什麽畜生都養,就是不養這玩意。”


    田新民在後麵看不下去了,你們倆在這兒幹嘛呢,說相聲呢嗎?狠狠地瞪了黃生明一眼,“一邊去,丟人現眼的東西!”


    黃生明一縮脖子推到了一旁。


    田新民又上前了一步,雙手也是一抱拳,朗聲道:“不知這位兄弟是哪個山頭上的啊,我怎麽從沒見過啊!”


    常淩風一看就知道這個人才是正主,當下就道:“兄弟我哪個山頭的也不是!不知你是?”


    田新民冷冷地道:“那你又憑什麽知道我的來頭?你們在我們的地盤上幹了這樁買賣,是不是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啊!”


    常淩風一聽,頓時樂了,原來這夥人是來跟自己談生意的啊。既然是談生意,那就好辦了。


    “你笑什麽?”田新民怒道。


    “我們大隊長和你說話,你笑什麽?”旁邊的黃生明也看不下去了,插嘴道。


    “大隊長?你是哪門子的大隊長?”常淩風問道。


    黃生明嘴巴一撇,拇指一豎,道:“這是我們懷來縣縣大隊……”


    話沒說完就被田新民打斷了,“閉嘴,哪兒都有你!”


    看著田新民淩厲的眼神,黃生明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幾句話就套出了田新民他們的身份,常淩風暗自好笑,以前的人果然淳樸老實。


    “哦,原來是田大隊長,久仰久仰!不知道田大隊長想給我一個什麽章程呢?”常淩風笑眯眯地道。


    可是這笑容在田新民看來,詭異的很,老田老感覺自己要掉進坑裏似的,對麵這滿臉帶笑的小子怎麽看起來都是不懷好意。


    其實,田新民還真誤會了常淩風,常淩風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啊。見到了活的老前輩能不笑嗎?


    “我大概算了一下,你們得殲滅了有一個多小隊的鬼子吧,這麽多的武器裝備,你們十來個人也拿不走,不如那啥……”田新民有點說不下去了,畢竟這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哦,原來田大隊長是想從我們手裏分一杯羹啊?”


    “什麽叫分一杯羹,這裏本來就是我們的地盤,你在我們的地盤上做事是不是得和我們這些地主打個招唿什麽的。”田新民被說中了心事,不由地老臉一紅,嘿嘿笑了一下,又繼續道:“就算剛才事情來得緊急,來不及打招唿,但是事後是不是得有個說法?”


    常淩風看田新民東扯西繞的,無非是想分戰利品。


    “那既然這樣,我有個提議,不知道田大隊長是否願意聽聽。”


    “願聞詳情!”田新民已經做好了跟常淩風使勁砍價的思想準備,地上的武器裝備說什麽也要拿一半,這是他的底線了。


    “那好,既然大隊長已經答應了。那我就說了。說實話,這次戰鬥都是我們兄弟幾個在跟小鬼子拚命,田大隊長帶著人不過在山上當了迴觀眾。按理說,你們四十來號觀眾看比賽是要收門票的,但是念在你們是打鬼子的隊伍上,這門票我就做主免了。”


    田新民滿臉黑線,暗自罵道,真是個奸商啊,我們也才是跟你分分戰利品而已,你這看看都要收錢,真黑啊!


    看到田新民滑稽的表情,常淩風繼續笑眯眯地道:“至於這繳獲的武器彈藥嘛,我看就……”


    常淩風說到這裏的時候故意地停頓了一下,這一停頓不要緊,著實讓田新民和黃生明緊張了一把,這廝這是要當鐵公雞一毛不拔啊。當下田新民忍不住了,道:“那啥,你別忘了,你還有四個兄弟在我們手裏,這四個人一人換一挺歪把子、五支三八大蓋,每支槍都配一個基數的彈藥,這買賣你不虧吧?”


    “嗬,大隊長的算盤打得不錯啊,我說你們縣大隊什麽時候幹上綁票的勾當了?”常淩風譏笑道。


    “那啥……”田新民被擠兌地說不出話來。


    黃生明插嘴道:“別整那些沒用的,就說你們換不換吧?”


    “換,當然換了。”常淩風道,“不過我這幾個兄弟的命可是金貴的很,恐怕你們開得價有些低了吧?”


    田新民啞然,這什麽情況,還有買東西嫌便宜的,這廝不是傻了吧。又看了看常淩風那張掛著淡淡笑容的臉,不對,這廝肯定又要給自己下套了。當下磕磕巴巴地道:“那……那你說怎麽辦?”


    常淩風嘿嘿一笑,“我這個辦法倒也簡單,就是你們都拿走!”


    “啥?你……你再說一遍?”田新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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