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大隊長閣下,卑職已經仔細檢查過這些玉碎的皇軍勇士的屍體,他們大部分是被手雷炸死的。”鬼子軍曹連忙答道。


    看著地上好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中村田寬沉默了,因為鬼子軍曹說得沒錯,這些士兵大部分確實是被手雷的炸死的,中村田寬的臉更加地陰沉起來。


    鬼子軍曹仗著膽子又說道:“據卑職推測,支那人很有可能是躲在前麵的汽車後麵襲擊了這些士兵。”


    中村田寬抬頭望去,隻見前麵村口方向大概三十米的距離上還停放著一輛卡車。


    “走,去看看。”中村田寬一揮手道。


    “哈依!”鬼子軍曹緊跟在了後麵。


    來到距離卡車還有五米的時候,中村田寬便感覺到有一股熱浪撲麵襲來,這時鬼子軍曹開口道:“副大隊長閣下,這輛卡車已經被燒毀了。”


    中村田寬點點頭,忍著皮膚被熱氣灼燒的感覺又往前走了兩米,這時已經看得非常清楚了,汽車顯然發生而了爆炸,整個汽車已經被大火吞噬過了,現在隻剩下一個骨架。中村田寬還想繼續接近汽車,但是被鬼子軍曹攔住了,“副大隊長閣下,請不要再接近汽車了,汽車剛剛被燒毀,金屬部分還很燙。”


    想想這裏應該也沒什麽蛛絲馬跡了,中村田寬便放棄了剛才的念頭,邁步繞過汽車往前走去。


    鬼子軍曹跑到前頭,在即將進入村子的一個街角轉彎處停了下來。


    “什麽情況?”中村問道。


    “報告副大隊長閣下,這裏是竹內君玉碎的地方!”鬼子軍曹肅然答道。


    “納尼?”中村田寬盡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真正等到那一刻到來的時候,他還是有點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但是他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因為這個時候他已經走到了鬼子軍曹跟前,而鬼子軍曹的右側地上仰臥著一具屍體。中村田寬蹲下身子一看,不是竹內貞一,還能是誰?隻見竹內貞一嘴巴張得老大,眼睛兀自睜著,還存留著驚恐和不可思議的眼神。額頭上有個筷子粗細的小洞,但是後腦下麵是一片血汙和白花花的腦組織。


    不僅是竹內貞一,他身旁還躺著兩個被爆頭的皇軍士兵,其狀也是慘不忍睹。


    又是爆頭,“八嘎!”中村田寬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伸手在竹內貞一的眼睛上一撫,竹內貞一那原本大睜著的雙眼就閉上了,“竹內君,我一定給你報仇!”


    鬼子軍曹看到月光下中村田寬無比猙獰的表情,忍不住了打了個寒顫。


    片刻之後,中村田寬猛然從地上站起身體,雙手揪住鬼子軍曹的大衣領子兇狠地問道:“其他的皇軍士兵在哪裏,在哪裏?”


    鬼子軍曹被中村田寬這麽一鬧嚇得夠嗆,根本不敢直視中村田寬已經充血發紅的雙眼,顫顫巍巍地低聲道:“在轉過街角的大街上!”


    中村田寬鬆開鬼子軍曹的衣領,轉身就往村口大街走去,鬼子軍曹咽了口吐沫,深吸了一口氣連忙跟上。


    然而,當中村田寬轉過彎來到大街上時,聞到的血腥氣味更加濃烈,因為這裏的屍體更多,死相更慘。隻見在一段短短不到五十米的狹窄街道內,堆滿了皇軍士兵的屍體,從身上的傷口來看,這些士兵大部分是被機槍近距離射殺的,更可氣的是有些人是在死後又被手雷炸到的。中村田寬甚至可以感到當時的這些皇軍士兵是多麽的絕望,被堵在這樣一個狹窄的街道內,幾乎沒有任何可以遮擋的掩體,簡直成了活靶子。


    看到這裏,中村田寬已經把竹內貞一所部被伏擊的事情大概弄明白了,“八嘎,八嘎呀路!”他氣得脫下棉帽,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些支那人實在是太可恨了!”鬼子軍曹以為中村田寬是在罵支那人。


    “八嘎!”中村田寬狠狠地瞪了鬼子軍曹一樣,“竹內貞一這頭蠢豬!”


    鬼子軍曹頓時懵了,不是剛才還傷痛欲絕地難過嗎,不是剛才還信誓旦旦要替竹內君報仇嗎,怎麽轉眼間就罵上了,鬼子軍曹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些短路了。


    隻聽中村田寬咬著後槽牙道:“肯定是竹內貞一輕敵冒進,被支那人打了埋伏,不然就憑一個小隊的皇軍,支那人怎麽可能這麽順利的全殲他們。”


    鬼子軍曹恍然大悟:“哈依!副大隊所言極是。想必是支那人在這裏埋伏了至少一個營以上的兵力。”在鬼子軍曹看來,也隻有一個營以上的中國部隊才能和皇軍的一個小隊抗衡。


    中村田寬白了鬼子軍曹一眼,心道,你也是個蠢豬,這麽點空間一個營的兵力能夠擺下嗎?不過此刻,中村田寬並沒有點破,而是轉身來到了靠在牆角一具士兵屍體前,這個士兵胸前被子彈打出了三個洞,士兵後麵的牆上也有很多彈痕。中村田寬就近撿起地上的一把刺刀將一個嵌入青磚中的子彈挖了出來,手指撚著彈頭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又起身站了起來,邁過地上的皇軍士兵屍體,來到了大街的另一側,同樣是蹲在地上仔細觀察彈著點。


    “呦西!”中村田寬原本眯著的眼睛突然睜開了,“鬼塚君,你馬上帶人到大街的東、南、北三個方向搜索,重點是民房的房頂,支那人一定是在房頂上伏擊的。”中村田寬伸手指了三個方向,都是民房的房頂處。


    “哈依!”鬼子軍曹頓首,轉身而去。


    五分鍾之後,鬼子軍曹帶著人迴來報告說,他們在房頂處發現了三處伏擊點,因為附近有大量的歪把子機槍彈殼。


    “納尼,隻有三處?”這個結果和中村田寬預想的有點差距,他認為應該有五挺以上的機槍參加了這場伏擊,轉念一想便釋然了,這裏空間狹窄,正麵一挺,兩個側麵各一挺,對付半個多小隊的皇軍士兵也是足夠了。


    中村田寬的臉肌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側射火力?居然是側射火力?該死的支那人,居然在這狹長的街道兩側構築了側射火力,而竹內貞一一味地冒進,結果一頭紮進了支那人的陷阱,毫不誇張的說,這完全是竹內貞一指揮的失誤,要不是他,皇軍小隊也不會集體玉碎!


    這麽說來,在這裏埋伏的支那人也就三四個人,“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中村田寬咆哮起來。


    然而,讓中村田寬感覺到不可能的事情還在後麵。


    過了片刻,中村田寬從憤怒中冷靜了下來,和鬼子軍曹走出村子,來到了大路邊,中村揮了揮手,一個鬼子摩托車駕駛員便走了過來,“你留下來駕駛汽車。”說完又對鬼子軍曹說道:“你負責將這裏所有皇軍士兵的屍體抬到汽車上,然後再運迴縣城。”


    鬼子軍曹答應一聲,轉身帶人去抬屍體了。


    從竹內貞一被伏擊的小村莊來到顧家營路口,這裏步兵二中隊第一小隊已經在這裏等了近半個小時了。看見中村田寬乘坐的摩托車駛來,一個鬼子少尉連忙迎了上去向中村田寬介紹這裏的情況。


    “納尼?”中村田寬難以置信的看著鬼子小隊長大空茂,沉聲道,“不見了?”


    “哈依。”大空茂重重頓首,神情苦澀的說道,“副大隊長,說起來的確很難以置信,支那人從這輛卡車上下車之後,又沿著公路向北走了一百多米,然後又向東穿過了一條河就不見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中村田寬搖著腦袋說,“大空桑,據我推測支那人至少有四個人,怎麽可能說消失就消失?“


    ”卑職沿著他們的足跡進行了追蹤,可是在過了河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足跡了,也許他們已經在河邊將鞋底的泥土擦幹淨了。“大空茂篤定的說道。其實,找不到足跡並不怪大空茂,畢竟他隻是個普通的步兵小隊長,從來沒有學過追蹤。而常淩風的追蹤和反追蹤技術是同國安一個頂級專家學的,這還是從他爺爺那裏開後門學的。不僅如此,常淩風還特意到西南邊陲跟著當地老獵戶實踐了一個多月。


    “也許……”大空茂忽然心頭一動。


    ”你想說什麽?“中村田寬急切地問道。


    “副大隊長,卑職隻是個猜測。你對中國人更加了解,想必聽說過調虎離山吧。”


    中村田寬霍然迴頭,沉聲道:“大空桑,你的意思是說……”


    “哈依。”大空茂重重鞠首,又說道,“我懷疑那幾個支那人很可能用的就是調虎離山計,他們也許早已經向北走了,向東到小河邊的足跡是他們故意留給我們看的。”


    “八嘎!他們一定是向北走了,甚至進了縣城也未必可知。”中村田寬氣得一下脫下軍帽,重重摜在地上。


    有時候,人在找不到事情答案的時候,隻要抓住一個認為可能的正確方向,就會把所有的推斷都往那個方向聯想。中村田寬他們恰恰就犯了這樣的錯誤。


    剛才,常淩風將卡車停在路口之後,就偽造了五個人向北而行的足跡,到了一條自北向南流過的小河之後,又向南折了迴來,不過這次向南卻是沒有留下一點的足跡。穿過公路之後,常淩風沿著與公路平行的的小路向西走去,他甚至還看見了中村田寬乘坐的摩托車的車燈。中村田寬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一直要找的殺害皇軍士兵的兇手竟然一直在和他對向而行,最近的時候兩人直線距離不超過三百米。要是這事讓他知道,這小鬼子估計的吐血。當然,常淩風也不知道邊三輪裏坐著的就是中村田寬,他本來就不認識中村田寬。


    大空茂又說道:“聯隊長,如果真如我們所猜想的這樣,我們要趕緊趕迴縣城。”


    中村田寬揮揮手,獰聲說:“開路!”


    “哈依!”大空茂鞠首表示讚同。


    當中村田寬屁股堪堪坐在挎鬥裏的時候,隻聽得西南方向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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