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原澄子被兇手用已經說過的方法淹死了。那時她帶來的兩把鑰匙還放在手提包裏,兇手從包裏取起一把16號房的鑰匙。


    “然後,兇手和藤野由美一起把原澄子的屍體拖上湖岸,塞人了倒伏著的遊艇之下。那輛手推車將其代用槓桿,以被認作是單獨作案,這是兇手的狡黠。至於也被牽聯進了這個案子,我這倒不害怕,而是明白了伊恩哥爾頓警長的那席話,也中了兇手的圈套。


    “殺害原澄子後,兇手又突然襲擊剩下的藤野由美,將其推入湖中溺死,這恐怕也是操縱兇手的人所謂‘為了自己一個人而殺害兩個人’的理論吧?


    “藤野由美的16號房鑰匙,因為已經被兇手在握。他從岸邊取得鱒鱗和藻片,裝在尼龍袋之類的容器裏,帶進了旅館的後門,用鑰匙打開了16號房門。進屋以後,屋門從外麵關閉則自動鎖上。這時,兩鄰及前邊的房間裏的人都在夢酣之中,不會聽到任何音響。


    “然後,兇手再次從鱒莊的後門出去,迴到了自己的旅館。那時,就和等候在旅館附近的倫敦女郎湊聚在一起,讓金羅斯旅館服務員認為是情人散步歸來似的。


    “倫敦女郎可能會迴答,她和他在10點左右離開金羅期旅館外出散步過,過了11點挽臂‘散步’迴來。由於他間接協助了情人的罪行,為了情人,亦為了自己,可能不會提供不利的證言,但隻需藉助於蘇格蘭警場高明的偵破手段,我想能突破倫敦女郎的偽證。


    “這兒產生了一個疑問,為什麽藤野由美會協助兇手殺害原澄子?我認為,這是解決這次事件動機的要點。”


    大家信任地傾聽著她的話,眼看著她獨自推翻了殺人者的嫌疑,而使自己的辨論站住了腳。在沒有一辯護人的異鄉之域,她竟是那樣地滔滔不絕,長篇大論。不過,門田的翻譯也配合默契。


    “原澄子說過,同室的藤野由美是生理方麵的不潔,並以此作為更換室友的理由。她多次向門田提出,這裏麵會不會含有特殊的意義呢?所謂生理方麵的不潔,到底是什麽呢?我認為,原澄子在這方麵總是有什麽隱而不言的理由。”


    “其次,我有機會多次聽到過藤野由美的英語,她講得相當純熟,我們可能還不及她的水平。當然,在正常情況下是難以聽得到的,隻是在跟外國人片刻的會話中才能聽到。例如在機場、人魚像邊、科隆堡城垣,就說著相當流利的英語,我就在一旁傾聽。


    “在這兒我不得不提起對藤野由美十分抱歉的事:與其說藤野講的是英語,倒不如說是美國話,藤野由美的美國語裏,揉入了某種特殊的措詞和單詞,那是不太文雅的gi美國語(美國兵使用的粗野卑俗的美國語)。總之,藤野由美使用的是非常熟練的gi美國語,我覺得這件事可以推測藤野由美曾經置身於使用這種語言的環境之中,比如在戰後相當長的時間裏,留駐日本的美軍兵士駐所的基地裏。在那裏駐軍使和的gi語的會話,影響了基地周圍的青年男女。


    “那麽,我想把話題調轉一下角度,我代理了江木先生,突然被選定為這個旅遊團的講師,那是江木先生推薦的。我以前到歐洲旅行過一次,能再度去歐洲是我的夙願。所以當我一聽到要當代理講師,有這麽個好機會,就就參加了。


    “但是,江木先生為什麽要突然辭退講師呢?先生說是要和某家有名氣的出版社會撰寫文章而不能擔當已經承諾了的這個工作,不過。這裏麵又多少有點微妙之處。


    “我有不少朋友在各家出版社裏工作,在委託先生工作的《女性思潮》編輯部裏恰巧也有朋友。我就試著向那位朋友打聽了一下。可我的朋友卻不知道要求江木先生幹這類工作。


    我曾想,或許是出版社不對外泄露自己的計劃。可是,就是有這種出版計劃的秘密,即使沒有傳入我耳中,江木先生真是受到編輯部的委託嗎?


    “姑且不談這些事。江木先生辭去講師的情況,我也頗有興趣,為什麽呢?因為那時正好是決定這個玫瑰旅行的成員的階段。我作為江木先生的代理人被選後,就向門田先生打聽此事的原委。用門田先生的話說,江木先生已經看過報名截止後的團員名冊。


    “在這兒設想一個假定的情況:假如在名冊上登載的團員之中,有江木先生所不中意名字,先生和這些人一起去歐洲實在索然寡興,先生就不會不討厭這次旅行。


    “盡管江木先生已經應諾了,但因在團員名冊中有對江木先生有害的人,於是先生用另外的理由,迴避了這次活動。


    “所謂有害,說起來大概是對先生的將來有害的意思。我想江木先生以出版社有新任務為口實,而在團員名冊裏發現了藤野由美和原澄子的名字,那才是忌避擔任玫瑰旅遊團講師的原因。”


    江木奈歧子的臉色陡然變得灰白,但那細桃的眉紋絲不動,聽著“高足”土方悅子的發言和門田忠實地譯成的英語。


    “我這兒還有一份從日本發來的電報。”土方悅子說著左麵口袋裏取出一張摺疊的紙來。


    “我在希思羅機場發的又一份詢問電報,是關於原婦產科醫院的事。原婦產科醫院是原澄子已故的丈夫開辦的,現在由其弟開業。劄幌醫師會長的復電稱,該醫院在昭和32年新建搬遷至現在的劄幌市內,原先是在千歲町。所渭千歲町,就是現在的北海道玄關機場,它的前身也就是眾所擊知的美國空軍的“基地之鎮”。據劄幌醫師會長的電文,千歲町的原婦產科醫院是個規模很小的醫院。原醫院的發展,可以說是建築在千歲時代的基礎上的。


    “考慮一下在基地周圍以美軍為對象的特殊職業的女性,婦產科醫院和美國空軍基地的關係就容易理解了。


    “在這種場台說起這類事,不由得使我難為情。千歲町基地的女性頻繁地出入該地的原婦產科醫院之事,隻要想到婦科疑難之症和中止妊娠問題,這一類治療和中止妊娠手術,可能會收取患者的黑市醫療費。原醫院在搬遷劄幌之前,即昭和32年前,在千歲町從那些女性身上發了不義之財。我想這也是這家醫院發達擴展到劄幌市區的秘密。


    坐在席上悠閑自得的多田真理子,開始變了臉色。


    “可以推定,原澄子嫌惡藤野由美不潔的真實理由,是由於藤野由美在千歲時代是原婦產科醫院的患者。原澄子在這個旅遊團裏,看到藤野由美,就恢復了她曾經是患者的記憶。


    作為醫院院長之妻,和曾經受過治療的基地女郎同宿共眠,肯定是不能忍受的。藤野由美由於歲月的漫長,加之原澄子在醫院裏是眾多護士之一,記憶已經淡漠了。如若藤野由美迴想得起來的話,也會希望更換室友的。原澄子不僅記得藤野由美的臉,也許還記得她的名字。


    為什麽呢?我忖思她曾經在暗帳上登記過患者的名字。


    “那麽,江木先生在名冊看到原澄子和藤野由美的名字,就馬上辭退了講師,那又有什麽因果關係呢?江木先生是要迴避原澄子呢,還是要躲避藤野由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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