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實在是抱歉,家中主人均外出未歸,少爺們也都上學堂去了,老爺、夫人和小姐他們一起外出,至今未迴,您看,不如改天再來?”


    守門人一臉賠笑,小心翼翼地解釋著,心中深知這位大人物不可得罪,但主人有令,隻能以此借口推脫。


    沈家的仆人們遵照主人的指示,即使是對太子殿下,也無法擅自接待。


    裴右安早已打聽到,沈家除了一些孩子在學校,其餘人均在家,隻是顯然他們並不願意見他。


    這樣的冷遇,讓裴右安顏麵掃地,他越感到對方在逃避,便越發堅定了今天必須見到沈璐曦的決心。


    “無妨,反正我今日無事,就在這裏等候便是。”


    裴右安的迴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那措手不及的門衛,他隻能慌忙告退,悄悄去給沈正君通風報信。


    就這樣,太子的華麗馬車赫然停在了沈家門口,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圍觀與議論。


    而此時,沈家宅內,沈正君夫婦與沈璐曦剛剛結束早餐,本計劃待裴右安自行離去後再行出門,卻不料對方異常堅持,久久不肯離開。


    “不知太子殿下親臨寒舍,有何要事?”為了避免成為街坊鄰裏的八卦話題,沈正君不得不硬著頭皮,親自出麵迎接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璐曦,我們從後門出去,繞一圈從前門進來,你直接返迴宣平侯府,切莫讓外麵的人看見了。”


    沈正君拉著妻子,繞了一圈,迴來時故意在門前表現出驚訝的神色。


    兩人整了整衣襟,恭敬地上前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他們的禮數周到,找不出任何破綻。


    沈正君語氣溫和,眼神中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戒備。


    裴右安一見那對夫婦歸來,立即從華麗的馬車上翩然躍下,腳踏實地的瞬間,他的目光便迅速鎖定了沈正君與秦雨露的身影。


    他的腳步輕快,卻帶著一種幾乎難以察覺的謹慎,仿佛是生怕驚擾了麵前這對年邁卻精神矍鑠的長輩。


    隨著距離的縮短,他深深地彎下了腰,脊背成弓,雙手交叉置於膝前,以一種過分謙遜的姿態行晚輩之禮,那份謙卑似乎已經超出了禮節的範疇,顯得異常隆重。


    沈正君與秦雨露對視一眼,眉宇間傳遞著無聲的信息,那份默契如同多年的戰友,無需言語,心意已明。


    “並無他意,我隻是想來看看二位長輩,恰巧聽聞璐曦妹妹已返迴家中,便順路前來拜會。”


    裴右安的話語溫和,卻掩不住其中的一絲期盼。


    沈正君心中盤算著應當盡早引客人入門,以免門外的圍觀引來不必要的注意,但裴右安的話音剛落,他的動作便凝固在了空中。


    秦雨露的聲音雖柔,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堅定,仿佛是對過往的一種控訴。


    “哎呀,我們一家子都是平頭百姓,實在承受不起殿下的尊貴稱唿,還望殿下您不要這樣,免得折損了我們的福分。”


    沈正君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秦雨露更是語帶不悅,空氣中似乎彌漫開了一股無形的張力。


    “璐曦至今未嫁,殿下應當稱唿她為沈小姐或是丹陽小姐,直唿其名實為不妥,這關乎璐曦的名節。”


    裴右安心中明鏡似的,知道他們仍對過去耿耿於懷,但他並未動怒,而是微微上前一步,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語氣溫和卻充滿力度。


    “伯母言重了,孤與璐曦昔日的確訂有婚約,現今……”


    然而,秦雨露哪裏容他繼續說下去,心中的怒火如同找到了出口,不假思索地打斷了他。


    “殿下還記得曾經的婚約?為何當時不懂得珍惜,現在卻又裝出一副懂得的樣子?殿下今日是否想重拾舊情?太遲了!璐曦的婚事已得聖上恩準,由她自己做主,即便她選擇招贅,也無人可置喙!”


    秦雨露的話鋒銳如刀,字字句句都透露著對過往的怨懟,裴右安成了那不幸過往的直接代言人,承受著她毫不留情的責備。


    裴右安尷尬地立在那裏,四周人群的目光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燈,讓他無所遁形。


    而沈璐曦,似乎早已預見到了這樣的場景,早已悄悄返迴家中,遠離了這一場風波。


    這次探訪,裴右安不僅遭到了一番嚴厲的斥責,更未能見到心中所思之人。


    在秦雨露的厲聲訓斥之後,他隻能默默轉身,帶著滿腹的失落離開了。


    接踵而至的幾日,他在尋找親人未果後,意識到短期內的希望微乎其微,加之不願意長期寄人籬下,便萌生了另尋住所的想法。


    當他向沈正君表明去意時,因為自己是由沈璐曦帶迴來的,沈正君便決定通知沈璐曦一聲。


    沈璐曦聞訊後急忙趕來,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挽留的誠意:“璐曦理解天旋兄麵臨的困境,但你一人在京都,孤苦伶仃,又無經濟來源,總不能坐吃山空。京都生活的艱辛,你那身好武藝正好有用武之地,據說太後正在招募侍衛,她已委托我幫忙找合適的人選,不如我為你引薦,你覺得如何?”


    沈璐曦早就察覺到天旋囊中羞澀,這才提議他暫時留下,如今見他要離開,雖不便強行留住,卻也貼心地為他安排了一份報酬豐厚的工作,這番安排既照顧了他的尊嚴,又不顯得是在刻意施恩。


    “能得到這樣的機會,天旋自然是感激不盡,多謝沈姑娘的關照,日後若有需要我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而在另一邊,懷有身孕的晴柔想要外出,卻被皇後與裴右安以胎兒尚未穩固為由禁止離開。


    平日裏備受寵愛的她,愈發驕縱,屢屢對秦悅發難,今日剝奪侍從,明日搶奪花卉,秦悅一再忍讓,卻換來晴柔愈發肆無忌憚的挑釁。


    晴柔的囂張竟延伸到了奪取秦悅的首飾,擅自指使仆人強取豪奪。


    秦悅終於不堪忍受,滿心屈辱地奔向裴右安的書房,渴求公正。


    “殿下,請您為臣妾主持公道啊!”


    秦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出現在裴右安的書房裏。


    裴右安鮮少見到秦悅如此傷心欲絕的模樣,他知道她是真的憤怒了,連忙放下手中的筆,張開雙臂將她摟入懷中,秦悅仿佛是受了欺負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庇護,先是一陣痛哭,隨後才斷斷續續地講述了晴柔的種種惡行,即使沒有刻意誇大,那些行為也足以令人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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