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歌的擔心很可能會成為現實。


    因為他們就是這麽魔幻,公共項目或者大型工業項目的落地,會被zz和環保綁架。


    不管有多麽大的雄心,最後都不得不迫於現實情況被無限期拖延或停掉。


    項目如此不確定,就連卡爾也無法保證合作順利。


    麵對卡爾的沉默,許歌理解地笑了笑,他已經領教過多迴了。


    這些“公益”組織會要求支付諮詢費,隻要付了諮詢費,似乎事情就能推進一個階段,接著在下個階段,繼續支付另一筆諮詢費。


    這就是那些組織的存在的理由。


    在一個工業化如此發達的國家,號稱引領工業4.0的漢斯國,竟然連汽車產業也要保不住了。


    不管是華夏還是其他國家都在祛魅。


    寶馬並不是多麽高大上的名字,其全稱為“巴伐利亞發動機製造廠”,這其實和華夏的“萊陽鋼管廠”一樣接地氣。


    麵對卡爾震耳欲聾的沉默,許歌體諒地笑了笑。


    “親愛的施奈德,我的朋友,我們並不著急,在以後的日子裏,您和您的團隊隨時可以來這裏尋求合作。”


    許歌說完,便示意工作人員帶領卡爾一行人出去。


    這操作把向司長等人都看呆了。


    “許……許總,你把這單生意推了?”


    許歌不以為意道:“推了就推了,老板說過,我們的山河還沒建設好,老外就讓他們苦一苦吧,除非他們給得太多了。”


    “不瞞大家,我這兩天已經推掉14項合作了。”


    眾人都無語了,這年頭還有嫌生意太多的,甚至挑三揀四,真的是開了眼了。


    向司長認真地問道:“我聽說,你們對廢棄礦區的汙染改造又快又好,這是你們的獨家技術,你們真是這麽想的嗎,先緊著國內,國外暫時不考慮?”


    許歌道:“原則上是這樣的,老板說了,錢不錢的不重要,除非老外真的給得很多,如果價格合適的話,他不介意做一個樣板工程,就算打廣告了。”


    “嘶!”


    眾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江林山這個人,真的很特別,別人求上門的生意,即使暫時做不了,也會好好勾兌一番,起碼留下個好印象。


    結果他倒好,把生意往外推,能不做就不做。


    這真的是反其道而行之了。


    更魔幻的是,別人被拒絕了還要上趕著往前湊,甚至還在反思是不是自身的原因。


    能做到這一步,也真是沒誰了。


    此時,他們看著懸空的總部大樓,心底都湧起了異樣的心思。


    也許,大概,可能,萬一是真的呢?


    這個想法,非常荒誕,但眼前看到的就不荒誕嗎?


    他們懷裏緊緊摟著的,甚至連助理都不讓摸一下的超級電池,難道就不荒誕嗎?


    這太荒誕了好不好!


    不久後,他們又來到了養生保健板塊,這個部門不溫不火,但主事人竟然是鄭澤的老爹鄭文光。


    江林山在武館打斷他的骨頭,重新接上後,本意是讓他憑借豐富的工程管理經驗,給經驗不足的兒子鄭澤把關的。


    結果鄭文光並不感冒,並極力要求換崗位,來這個目前看起來毫無波瀾的部門。


    他重接骨頭後,第二天就能下地,第三天就完全恢複,這個速度簡直超越了認知。


    由於養生保健板塊和醫療行業有交叉,目前還沒有找到很好的切入點。


    畢竟治療是治療,保健是保健,長樂集團想要進軍醫學領域並不是本意。


    華夏的醫療體係不宜讓私人資本參與過多,目前眾人所詬病的問題,放到國外,簡直稱得上人類之光了。


    一個醫生的學習成本是很高昂的,華夏的醫科大學其實是由國家承擔大部分費用,但放到海外,大部分則由個人承擔。


    在藥品和醫療器械上的集采費用,已經降價到喪心病狂的程度了。


    再一個,華夏從預約到看病,很多人都在當天能看完病,大病的診斷也是很快的,這得益於醫生和護士的高強度工作。


    而在發達國家,預約時間排到一個月甚至數個月之後。


    這是很常見的現象,如果等不及,社區醫生會給開止痛藥。


    往往很多人沒看到專科醫生,就已經靠抗生素和止痛藥解決大部分病情了。


    實在不能自愈的,好好熬著,等排期就好了。


    這非常反直覺,但事實就是如此。


    除非你有私人醫生,並願意支付昂貴的費用。


    鄭文光長期受肢體病痛影響,一朝痊愈後,心態大變,壓根不想管兒子怎麽搞工程。


    他隻想減少其他人類似的病痛,十多年無法自由行走的痛苦,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深刻了。


    對於這種要求,江林山也滿足了他。


    不過這個板塊,還缺少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畢竟血髓果的功效過於驚人,而產量也不是那麽容易滿足的。


    目前長樂集團有一個實驗室,正在研究幹細胞療法,這玩意還要和基因療法相結合,試圖一波解決所有肢體殘缺人士的痛苦。


    華夏目前有8500萬殘疾人員,這是一個無比龐大的數字。


    “我們的細胞能完整記錄dna信息,因此,也能讓意外缺失的位置變得完整。”


    這是大門處的一個標語,也顯示了長樂集團的雄心。


    隻是眾人看到後表示無感,並下意識的將其當成一段口號。


    就像70年前的標語一樣。


    “超英趕美”、“把落後的帽子甩到太平洋那頭去”、“實現四個現代化”!


    20年前的人們,看到這些標語甚至會感到好笑。


    然而到了今天,一些標語竟然部分實現甚至完全實現了。


    隻是當時已惘然。


    眾人隻是簡單的看了一下養生保健板塊的內容,並沒有多大感觸,下意識地以為這是一個割韭菜的部門。


    鄭文光對眾人不以為然的目光非常習慣,因為他當時也不相信。


    被捏碎骨頭的那個晚上,他甚至想要報警把江林山抓起來。


    “你們有肢體傷殘的工人嗎?”


    要離開時,鄭文光突然問。


    “什麽?”


    貝雅迪的柯總猛然迴頭。


    “肢體傷殘,恢複不好或者無法恢複的員工,我們可以治療,當然,我們對外宣稱隻是術後功能恢複和減輕痛苦的療養項目。”


    貝雅迪作為整車生產廠家,受傷致殘的工人、技術員、工程師都有,其中一些還曾經是技術骨幹。


    在機械化生產過程中,要麽操作出錯,要麽機器出錯,傷殘或者致死的情況無法避免,在任何企業都存在。


    柯總心頭一動:“真的嗎?”


    “假的也無妨,難道會變得更壞嗎?實不相瞞,三個月前我甚至不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看著健步如飛的鄭文光,柯總心頭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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