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已進入新世界。】


    “師弟,師弟,阿鳶!”


    肩膀被人推了又推,許白咕噥一聲,蜷縮起身體,手指摸索著想要拉過薄被,把自己整個裹起來。


    “快醒醒,今日師尊出關!”


    “師尊”這兩個字一如既往的管用,人伸手揉著眼睛,曲堯扶著他胳膊幫他坐穩,許白風一樣起來蹬上鞋,用了個清潔術,又到銅鏡麵前來迴照了好幾遍。


    “快點吧祖宗。”


    曲堯率先踏上長劍,迴身微微彎腰,伸出手來,許白把手交到他手裏,兩個人穩穩當當站在薄薄劍麵上。


    這把劍叫無極,是曲堯的本命法器。


    風有些大,曲堯頭發紋絲不動,而在他身後的許白卻接連抖了好幾下,最終還打起噴嚏。


    高空之上,風還是涼。


    曲堯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底下弟子卻抬著頭看,“哎,是長生宗的師兄!長生宗的師兄又帶著他師弟!”


    “哪有本命法器上帶兩個人的!”女弟子捧著臉,聲音當中又有羨慕還夾雜著一點兒嫉妒,“那可是無極啊……”


    ……


    許白:【仙俠世界?】


    六兒:【飛來飛去的,你喜不喜歡?】


    這具身體叫竹鳶,風箏的那個鳶。


    村中遭到妖物襲擊,長生宗以除魔衛道為己任,江維舟目光隻是一轉,就看到了被擒在半空,蹬著腿喊不出聲的竹鳶。


    白衣勝雪,身姿飄逸。


    竹鳶被仙人抱在懷裏,聞到他身上淡淡竹香,手指輕輕一點,髒汙盡除。


    從那時候開始,竹鳶就起了玷汙仙人的意思。


    可惜造化弄人,十餘年天地大亂,妖祟連宗派聯合都無法壓製,天道算出一卦,上寫生辰。


    竹鳶被江維舟推下煉器池,融成了把能破百祟的法器。


    至此宗派危機解,江維舟榮登仙途。


    被天下人敬仰。


    許白閉上眼,將屬於竹鳶的記憶快速翻過。


    “阿鳶!”發覺身後人沒動靜,迴頭才發現許白閉著眼,這把曲堯嚇了一跳。


    小師弟從被師尊帶迴來就接連病了好幾場,雖然現在都按時服用著強身健體的丹藥,但總還是單薄瘦弱的模樣。


    “啊?”許白睜眼,微微下垂的眼角顯得他無辜可憐,“方才有些頭暈,現在已經沒事了,師兄,我們快去見師尊吧!”


    曲堯眉峰一擰,“定是叫風吹的,聽說師叔那裏有能避風的法器,等過幾日,師兄去給你討來。”


    凡是修煉之人,誰能不會避風雨的法術?


    許白聽了這話隻是微微勾唇,語氣中三分自嘲四分無奈,“師兄不必為阿鳶費神,原本也是……”


    話沒說完,曲堯已經先在心裏給他補全,等收了長劍站在地上,曲堯手掌就拍在許白肩膀上,滾燙的溫度透過衣裳傳過來,“記著,你是長生宗的人,要是有誰說了閑話讓你聽到,隻管告訴師兄!”


    曲堯出身名門,渾身正義凜然,看向師弟的眼神帶著超乎同門的情意,“在長生宗,沒人能欺負的了你。”


    【曲堯好感度:70】


    果然是有著些超乎尋常的意思。


    許白垂著頭,像是遮掩臉上神情,聲音裏多少帶了一點哭腔。


    “嗯。”


    曲堯盯著他發頂,心裏疼惜冒了頭,一隻手搭在肩膀上尤覺不夠,伸手想將許白抱進懷中安慰。


    隻是手臂剛要收緊,許白就輕輕後退,一張如畫麵龐舒展,眼睛彎起弧度,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抓住江維舟雪白衣袖,“師尊,您來啦。”


    曲堯手指蜷曲,他垂首,也叫,“師尊。”


    江維舟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


    他閉關三月,再看曲堯隱隱又有突破跡象,果然是天資過人。


    “不錯。”江維舟薄唇微掀,讚揚之後才將目光停到被許白抓住的衣袖上。


    “師尊,阿鳶好想您。”


    察覺到江維舟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許白微微搖晃身體,仰臉對上男人,眼睛裏全是欣喜和癡迷。


    許白讚歎,【攻略目標真對得起江維舟這個名字,好皮囊啊。】


    六兒最知道他是個什麽脾氣。


    果然,接著就是許白“嘿嘿”笑聲,他摩拳擦掌,【把這麽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拉下凡塵,得多有成就感啊!想想就刺激~】


    年輕人目光澄澈,可江維舟看著這個十餘年來毫無長進的關門弟子,心裏難免生出些微失望。


    他薄唇一動,毫無波瀾的說出這些話,“三月來毫無長進,今日去練劍,若是學不到第十式,便不準用晚飯。”


    江維舟早已辟穀,曲堯也可不食粥飯,許白卻不行,他甚至還有個自己的小廚房,沒事搗鼓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吃。


    “……師尊……”


    抓在手中的布料輕飄飄抽走,江維舟的衣裳也是能避水火的法器,柔軟輕飄的抓也抓不住。


    許白臉上笑容僵硬,眼眶也慢慢紅了。


    “阿鳶。”


    曲堯想要安慰,許白卻不理,他轉身就跑。


    等許白抓著劍在竹林裏站穩,六兒有點詫異,【真練?】


    許白:【那當然。】


    最基礎的招式,不算難。


    許白一邊揮劍,一遍跟六兒念叨,【竹鳶不是什麽都不會,也不是愚笨的不可救藥。】


    六兒:【怎麽說?】


    許白看到了一些屬於竹鳶的記憶。


    剛來長生宗時時常生病,每次病了,江維舟出現的就會更多一些。


    後來慢慢長大,用“病”留人仍嫌不夠,竹鳶就發現若是出了錯,江維舟便會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更多一些。


    於是漸漸的,竹鳶就從好學勤奮變成了資質越發平庸的樣子。


    許白:【竹鳶想留住江維舟,可惜俊逸出塵的師尊一心向道啊。】他歎口氣,【好不容易見到心心念念的師尊,結果卻受了懲罰,竹鳶心裏賭氣又委屈,當然要揮劍泄憤。】


    長劍不停,淩亂的招式弄得竹葉嘩啦啦作響,許白手上也被割了幾個細小的口子。


    氣力不濟,招式慢下來,許白用一隻手擦擦臉上的汗水,眼睛一眨,淚水就掉下來。


    哭了就止不住,他把長劍“當啷”一扔,蹲下抱住膝蓋,嗚嗚咽咽的哭出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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