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懸浮在桌前的六千多塊靈石,莊玉心中湧出了一股熱流。


    先前給陸壓的一顆生骨丹,他已付了靈石,他隻見過自己幾次,雖相談甚歡、極為投緣,此時他願拿出這些靈石幫助自己,足見其性情之重。


    樓月峰是金庭宗唯一的暗靈脈,靈脈品階算不上太高,金庭宗賜給他這些暗靈石,也是為了提升他衝上築基的機率。


    過了三四息,莊玉朝陸壓拱手道:


    “築基事大,我等修士均知,衝擊築基的開竅、生根、吸靈三步,每一步都馬虎不得。”


    “這六千暗靈石,或許就會成為師弟衝上築基的關鍵。”


    “師弟大義,為兄心領了,心中萬謝。”


    說完後,莊玉朝陸壓輕輕一拜。


    看莊玉拒絕靈石,陸壓臉上顯得猶豫,還想再說些什麽。


    稍過幾息,莊玉又笑著說道:


    “師弟放心,為兄既然準備去合歡界景家買築基丹,身上靈石自然已準備充足。”


    “這些靈石還請師弟收迴,待師弟衝上築基之後,再想如何提攜為兄,為兄都不會拒絕的。”


    說著,莊玉臉上笑了起來,陸壓會意也跟著笑了起來。


    微微點點頭,陸壓揮袖將六千多塊靈石收了迴去。


    收起靈石,陸壓提起酒壇倒酒,邊倒酒邊向莊玉問道:


    “師兄聽聞的合歡宗景家有築基丹流出,可有更精細一些的消息。”


    “師兄去了之後,準備如何辦理。”


    心中已知陸壓不可能跟自己外出,莊玉來時想好的說辭,已無需再說。


    此時他準備直接提一提景家的景蘿,一邊端起玉碗,他一邊迴道:


    “那消息說景家築基丹的流出,和其族中的一位前輩有關。”


    “我自然無法直接去找那位前輩,但已知曉景家的兩位可接頭之人,其中一人是煉氣同輩,我到了後準備先去找那人。”


    “那人名為景六通,應是其外號而非真名,在景家風渝穀坊市的一間靈鋪中,可以找到他。”


    “至於景家的那位前輩,好像是叫景蘿。”


    這景六通的名號,是莊玉捏造出來的。


    陸壓本在低頭認真聽著,不想聽到最後一句後,忽然抬頭。


    就見陸壓看向莊玉,很是認真地問道:


    “師兄說,那消息是景家的築基丹,是從一位叫景蘿的手中流出的。”


    陸壓神情有變,似知道些什麽,莊玉微點了點頭。


    見莊玉點頭,陸壓神色一凝,隨後就將手中玉碗敦在了桌上,很顯有些氣憤地對莊玉道:


    “師兄,你這消息是誰告訴你的,此消息絕對有詐,那人絕對有歹心。”


    快速做出一臉茫然的樣子,莊玉疑惑地問道:


    “師弟何出此言,此消息來自我入宗前結識的一位道友,那道友心性頗為純良。”


    陸壓更顯有些氣憤,開口向莊玉道:


    “師兄可知那位景蘿,乃是合歡界中惡貫滿盈的一位妖婦。”


    “景家乃修仙大族,有築基丹外流小弟相信,但如果說這外流的築基丹,出自那位妖婦景蘿之手,小弟是斷然不敢相信的。”


    莊玉神情顯得驚亂,三四息後,拱手朝陸壓說道:


    “願聞其詳,請師弟賜教。”


    陸壓端起玉碗,又喝了一大口,很顯嫉惡如仇地說道:


    “小弟聽說過那妖婦,我樓月峰的曹安師伯,五十多年前曾遇到過那妖婦,險些死在她的手上。”


    “那妖婦景蘿,身具暗靈根,也聰慧異常,乃是景家嫡傳之人,也是合歡宗修士。”


    “據說其喜好男女之事,深通雙修功法,七八十歲就衝上了金丹境界,百餘歲時就已有了金丹巔峰修為,兩百歲不到就開始衝擊元嬰境界。”


    “但她先後兩次衝擊元嬰,都沒能衝上去,修為就被徹底卡在了金丹上人的層次。”


    “那妖婦性情本就乖戾,加之衝不上元嬰境界,更讓其變得怨天恨地,性情大惡。”


    “據說其在合歡界中,到處勾引煉氣、築基男修,往往一夜歡好之後,就將男修一身氣血吸幹滋補。”


    “就連不少金丹修士,也都遭到了她的毒手。”


    “合歡界中不少宗門,都對其怨恨異常,但那妖婦有景家照著,還是合歡宗修士,眾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直到後來有一次,那妖婦勾引合歡宗一位元嬰後期太上長老的嫡孫,將那嫡孫迷得魂不附體。”


    “那位元嬰太上長老動怒之下,讓景家立即將妖婦正法,不過那妖婦在景家也頗有根基,最終景家將其關押在了一處名為烏蘭澗的靈脈中。”


    “但即便如此,那妖婦也不安生。”


    “其本尊雖被關在烏蘭澗中無法外出,但她操控了烏蘭澗一帶的不少豔屍怨鬼,讓她們遊蕩在四周,勾引少不經世的年輕修士,帶迴去以讓其享用。”


    “據說就連俗世男子,那妖婦也不拒絕,隻要是男子,能勾引到的全部都會死在其手上。”


    “我峰中的曹安師伯,就是在衝上築基巔峰之後,為尋找衝擊金丹境界的機緣,外出遊曆到了合歡界中。”


    “他偶然到了那烏蘭澗一帶,遇到了俗世中鬧陰鬼之事,稍探查之下,發現有邪修作祟。”


    “曹安師伯本以為區區小事,自己隻要斬殺邪修,就可成一件替天行道之事。”


    “結果一番追尋下來,曹安師伯被勾進了烏蘭澗中,落到了那妖婦景蘿的手上。”


    “虧得曹安師伯身上,帶了一件宗門賜下的密寶,才保住一條命逃了迴來。”


    “曹安師伯也因此道基大損,修為跌落到了築基中期,再未有過寸進,壽元也折損了大半。”


    “我知曉此事,也是聽曹安師伯提起過,他說那妖婦景蘿是暗係修士,最喜勾引暗係男修,他讓我樓月峰弟子日後,萬不可去合歡界烏蘭澗一帶。”


    聽陸壓說著,莊玉低頭沉思,沒想到這妖婦景蘿,還是個這般角色。


    樓月峰的曹安,莊玉分身曾探查過,其人一眼看去,就顯得非常衰老,一副重傷入骨的模樣。


    而合歡界烏蘭澗靈脈,莊玉也有印象,在合歡界靈圖上的西南部,一處不大的靈脈。


    看著莊玉低頭沉思,陸壓又補充說道:


    “所以說,如果師兄聽到的消息,景家的築基丹是妖婦景蘿流傳出來的,此事絕不可信啊。”


    “弄不好告訴師兄消息的那人,就是妖婦的靈奴,到我禦靈界中勾人來了。”


    “我若現在能出山,當和師兄一起去立即斬殺此人。”


    看著陸壓的義憤填膺,莊玉點了點頭道:


    “原來如此,為兄險些落入毒計之中。”


    “辛虧今日前來問問師弟,不然我這一去,恐怕是難以活著迴來了。”


    陸壓也點了點頭,稍過了一會兒,他又壓著聲音說道:


    “師兄入宗後,先拜入的煉丹穀,之前在丹穀李彤師伯洞府中作丹童。”


    “師兄若求築基丹,依小弟之見,還是去求一求李彤師伯最為合適。”


    “李彤師伯煉丹造詣極深,小弟被賜予的築基丹,就是李彤師伯煉製的。”


    “師兄若能得到李彤師伯欣賞,由她之手得到一枚築基丹,還是有希望的。”


    聽此,莊玉心中稍笑了下,煉丹穀的李彤,興許真的在為自己操辦築基丹之事。


    神情認真地點了點頭,莊玉對陸壓拱手道:


    “師弟說得對,萬謝師弟提點。”


    陸壓臉上笑起,端起桌上玉碗請莊玉飲酒。


    兩人喝下一大口靈酒後,又聊了起來,繼續聊起築基丹和衝擊築基之事,也又聊到了金庭宗和陰煞門的爭鬥,但沒有再說妖婦景蘿之事。


    陸壓頗有些躊躇滿誌之感,言語間盡是衝上築基之後,要大殺陰煞門賊修,為宗門效犬馬之力。


    到了黃昏時分,莊玉起身告辭,陸壓本要留宿莊玉一晚,讓莊玉第二天一早再走,莊玉以陸壓應盡早閉關靜修,不應再被外事幹擾為由推辭了。


    莊玉從陸壓洞府出來後,陸壓又一路將他送到了樓月峰腳下。


    走到山腳下時,看到有一艘金玉飛舟從西南方天際飛來,莊玉才和陸壓分別,快步朝樓月峰南邊的飛舟台趕了過去。


    樓月峰上沒有金丹修士,隻有兩位築基修士和為數不多的煉氣修士,在快走到飛舟台時,莊玉直接催動丹田微塵元火,一具煉氣十三層的分身從本尊中走出,同時本尊直接隱形斂息。


    一眼看去,隻若一人前行。


    煉氣十三層的分身繼續快步趕往飛舟台,去乘坐飛來的金玉飛舟,莊玉本尊化為一團隱匿清氣,徑直飛上了高空之中。


    衝到極高之空,先往東北方向飛,先到了金庭山東北方的邊緣處,混靈穀靈脈的上空。


    在那靈脈上空,莊玉懸停清氣身姿往下一看,一縷精純神識同時探去,看到昆山五友和黃裳都不在穀中洞府中。


    催動靈力,從隱形儲物袋中取出一張傳音符,莊玉變換聲音對著靈符說道:


    “金庭宗、陰煞門大戰在即,金庭宗恐有滅門之危,望六位道友早做打算,同時請六位道友照看樓月峰陸壓,保全其性命。”


    說完之後,一股微塵元火包裹住傳音符,靈符化為一點清光,就朝著下方昆山大哥昆玉樹的洞府落了下去。


    落到那洞府門前,靈符隱匿貼到了右側石門上。


    隨後莊玉催動體內靈力,快速向正北方向飛去。


    一口氣飛出兩千多裏,將身形容貌變換迴來,揮袖放出青玉飛舟落於腳下,催舟直朝禦靈界和合歡界的界交之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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