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又是一笑:“俺才不後悔呢,當初要不是你幫俺燒陽,俺還找不到這樣的好男人。青峰,趕緊起來,洗洗臉換換衣服,你去唄。”

    青峰說:“不去,萬一我跟芙蓉睡出感情來,再把她抱迴家弄個老三,你跟玉芬咋辦?”

    香草一使勁,在呂青峰屁股上擰了一下:“胡說八道什麽呢?村裏幫人燒陽的多了去了,也沒見各個都抱迴家,芙蓉跟我不一樣,人家芙蓉跟紅旗是自由戀愛,相好很久了,這次燒陽,隻不過是個儀式,裝裝樣子而已。你去唄,去唄。”

    香草撒嬌一樣拉著男人的胳膊,為了安慰他,還在青峰的臉上親了一口。把他從被窩裏拉了起來。

    “喔。”呂青峰這才明白,芙蓉跟紅旗的確已經戀愛很久了。

    香草的三妹芙蓉,在青崖村也是數一數二的好姑娘,13歲那年就出落成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了。

    山裏的丫頭發育早,生理很成熟,她念完小學就在家務農,跟著姐姐一起挑起了生活的重擔。

    芙蓉比較開放,是個新時代的女性,她喜歡看書,喜歡看報紙,熱愛學習,是個有知識有涵養的女孩子,人也很文靜,每次下地幹活的時候總不忘帶幾本書。累了就拿出書坐在田間地頭看。

    呂青峰家有很多書,但是呂青峰很少看,那些書都是珍藏的古本,是青峰的爺爺張青堂當初留下的,芙蓉就經常到青峰家去借。

    青峰也非常喜歡這個愛讀書的小姨子,從來都不拒絕。

    姑娘看了很多小說以後,就開始憧憬那種夢幻般的的愛情,尋找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當然,八十年代初,農村還不流行自由戀愛,女孩跟男孩拉拉手都臉紅。

    新婚的夫妻在人前是不能隨意親熱的,不像現在,動不動就勾肩搭背,站大街上一男一女抱著就親。

    那時候如果一男一女靠的太近,村民們是要說閑話的,要戳脊梁骨,舌根子底下壓死人。

    兩口子也不行,想親熱,迴家裏炕上去,別在大街上丟人現眼!

    所以那些戀愛中的少男少女們都喜歡鑽高粱地,也喜歡鑽打麥場,更喜歡夜晚。幽會的時候專門找黑暗的角落,盡量不讓人看到。

    芙蓉搞不懂村裏人的那些戀愛方式,搞不懂爹跟娘沒有感情,他們是怎麽過了一輩子的。

    她也搞不懂姐姐跟姐夫那樣的愛情,更加看不慣燒陽這樣的風俗。

    姐姐為什麽當初嫁給趙森林以後就反悔了?而後又嫁給了姐夫呂青峰?這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

    還有,姐姐做了人家的小老婆,為啥不難過反而整天笑嘻嘻的?難道她不後悔?

    有一天她就拿著書本去問呂青峰:“姐夫,到底愛情是個啥?”

    這句話把呂青峰給問住了,王八蛋才知道愛情是個啥玩意?青峰也不懂。

    但是青峰有經驗,他就笑嘻嘻說:“愛情啊,就是兩個人一個炕上睡覺,一個鍋裏舀飯,一起下地幹活,一起生孩子,將來死了要埋在一個墳包裏。愛情就是不離不棄,愛情就是不計報酬地付出……”

    呂青峰別看土不拉幾的,說出的話卻很有一翻哲理,把芙蓉羨慕地不行。

    她開始覺得姐夫這人很偉大,姐姐嫁給姐夫這樣的人真是她的福氣。

    可惜啊,當初自己年紀小,錯過了,要不然絕不放過姐夫。一定讓他做她的男人。

    十六歲的那年,芙蓉終於看中了村裏的一個年輕後生,這個人就是紅旗。

    紅旗這人別看整天大模大樣滿不在乎,但是人很熱心,每年的秋忙或者五月收割的時候,經常過來幫著周二刀忙活,有時候忙完飯也不吃,拍拍屁股就走。

    紅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早就暗暗喜歡上了芙蓉。

    去年秋天,在收完最後一擔包穀,趁著周二刀趕著驢車迴家的當口,紅旗看著芙蓉白皙細膩的臉蛋就把持不住,一不留神親了芙蓉一口。

    當時芙蓉就嚇傻了,不知道該咋辦,臉蛋紅紅的,摸著臉頰怔了半天。

    接著女孩就憤怒了,嚷道:“紅旗,你幹嘛親俺?”

    紅旗嘿嘿一笑:“芙蓉,俺稀罕你,俺想將來娶你做老婆,你看中不?”

    這種求愛的方式太直白了,弄得芙蓉手足無措尷尬不已。跟她在書上看到的那種柏拉圖式的愛情完全不一樣。

    香草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傻呆了幾秒,紅著臉說:“俺懶得理你。”她趕緊拿起鐮刀收割包穀杆子,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紅旗看到芙蓉遮遮掩掩的樣子,就知道她對自己有意思,幹的更起勁了。

    從那兒以後兩個人就偷偷交往起來,慢慢約會,約會的地點一般都是青紗帳裏,山坡背後,或者橋洞的下麵。

    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都很拘束,就是肩膀靠著肩膀坐著,話也很少,再後來就慢慢學會了拉手,再後來又學會了接吻。

    芙蓉還記得跟紅旗第一次接吻的樣子,那一天還是在玉米林裏,紅旗用嘴巴死死叼著她的嘴唇,兩個人唿吸急促,彼此可以感應到對方的心跳。

    那張嘴太厲害了,跟貓頭鷹一樣,恨不得撕裂她嘴唇上的一塊肉。女孩子心裏慌亂慌亂的,血液也開始沸騰。

    吧唧一聲鬆開,紅旗問:“逮不逮?”

    芙蓉搖搖頭說:“不逮,不但不逮,還很疼呢,人家的嘴巴都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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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旗說:“第一次都這樣,開始的時候有一點點疼,以後不但不會疼,還很舒服呢,青峰哥說過,路趟順就好了。”

    芙蓉的臉紅到了耳根,切了一聲:“這都什麽狗屁理論啊?”

    紅旗說:“芙蓉,咱倆親嘴了,你以後就是俺的女人,你說親嘴會不會生孩子?俺……好怕。”

    芙蓉撲哧笑了,想不到紅旗的心裏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竟然天真的以為親嘴就會有孩子。這樣的男人太傻了,但是傻的可愛。

    她拍了紅旗一下:“紅旗,你如果真的想娶俺,就讓你娘到俺家去提親,俺爹一定會同意。”

    紅旗也說:“是啊,是該提親了,正大光明的戀愛,搞得跟地下黨接頭一樣,怪不舒服的,明天俺就讓娘到你家去提親。”

    果然,第二天就有媒人到周二刀家去提親了。

    鄉村就這樣,即便兩個人是正常的戀愛,中間也要按個媒人,因為有的話雙方的父母不好說,但是媒人在中間傳話卻很容易,比如說聘禮的多少,喜金的多少等等等。

    五個閨女是周二刀的五塊心病,一聽說有人提心,周二刀跟月華巴不得閨女早嫁出去呢。

    孩子太多,家裏的房子又太少,大人孩子住一個屋子很不方便。

    孩子小還好說,因為啥也不懂,孩子大了,大人有時候想做個小動作什麽的……就很困難。

    這些年把周二刀跟月華憋壞了,兩個人想親熱一下,必須千方百計先把孩子們支開。

    曾經有一次,周二刀進城買了一包糖,往院子一撒,衝著幾個孩子喊道:“娃兒們,快去搶糖,我把你娘壓住,別讓她搶著。”

    幾個孩子小雞搶米一樣撲進了院子一陣哄搶,周二刀趕緊把月華壓倒在炕上,趁機使勁親了一口。

    周二刀跟月華就跟躲避日本鬼子飛機轟炸一樣,躲避著兒女們的窺探。所以一看有人給芙蓉提親,周二刀跟月華立刻滿口答應。

    日子很快就定了下來,下個月的二十二。

    紅旗這邊趕緊準備聘禮,粉刷房子,準備迎娶芙蓉過門,周二刀這邊就張羅著給閨女燒陽。

    燒陽的首要人選當然還是呂青峰了,別人不行,於是周二刀就去找呂青峰。

    對於燒陽,芙蓉也非常的討厭,她不喜歡燒陽,可是拗不過爹媽。月華跟周二刀非要為她燒陽不可。

    芙蓉雖然不願意,可一想到姐夫呂青峰那偉岸的身材,俊秀的臉膛,還有淵博的知識,她就猶豫了。

    既然得不到姐夫的身,跟他談談心也不錯,可以增長不少知識呢,她就同意了。

    呂青峰跑到孫瘸子哪兒刮了胡子洗了臉,換上了一身的中山裝,然後大搖大擺幫著芙蓉燒陽去了,這身中山裝曾經讓他幫著三個女孩燒陽,第一個是玉芬,第二個是香草,第三個是海棠。這次幫芙蓉燒陽,已經是第四次了。

    走進屋子以後,芙蓉就那麽含羞帶臊坐在炕沿上,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姐夫呂青峰,顯出少女特有的那種窘迫。

    她的心再一次慌亂起來,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她期盼著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也害怕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

    女孩的頭發很長,臉色清秀一點,人也單薄了一點,但是樣子楚楚動人,眼睛不敢看姐夫一下。

    看著芙蓉的身影,青峰不知不覺又想起了當初他跟香草和海棠燒陽時的情景,心裏就有點發酸。

    當初的香草跟海棠和現在的芙蓉一樣,都是那麽默默坐在炕頭上,一身的花格子衣服,每一個姑娘都像是一朵即將怒放的花骨朵。就等著人過來采摘。

    香草的美麗,海棠的健壯,芙蓉的文靜,三個女孩子顯出了三股不同的氣質,三種不一樣的風格。

    呂青峰應該是趟過女人河的男人,經曆的女人不少,可是到現在為止他仍然不懂女人。

    女人是一道難解的數學題,女人是一副絕美的圖畫,女人是一件完美的雕塑,女人又是一件珍藏的藝術品。千百年來讓人魂牽夢繞道不盡歡愉的女人,她們究竟是什麽材料製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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