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雞窩因為年久失修,雞窩頂上的椽子已經壞掉,趙森林一腳踩上去,撲哧一聲,把雞窩給踩漏了,踢在了一隻大公雞的腦袋上。

    那隻大公雞睡得正香,忽然遭到了襲擊,勃然大怒,衝著趙森林的腳脖子狠狠叼了一口。

    趙森林疼的趕緊把腳抽了出來,跳在了地上。

    公雞被他吵醒,嚇得一陣撲棱落了一地的雞毛。

    “喔喔喔……”公雞開始打鳴了。

    趙森林一看不好,一個箭步飛身而起,揭開孫寡婦的窗戶就撲了上去。

    孫寡婦正在自摸,忽然一個人影從窗戶外竄了進來,落在了炕上,這娘們差點嚇得震精。

    孫寡婦一見是趙森林,心中一喜,“死鬼,半夜三更,你咋來了呢?”

    “嘿嘿,我每次都是半夜來,這次跟以前一樣。”

    “天都要亮了,你也不怕人看見?快點吧,一會兒湘靈該醒了。”

    孫寡婦害怕湘靈醒,因為自己的事情被孩子看到不好。

    其實湘靈已經醒了。是被雞叫聲驚醒的。

    湘靈是孫寡婦的獨生女兒,今年剛剛12歲,女孩子生的乖巧伶俐,苗條可愛,一對大眼活靈活現,跟她娘孫寡婦一樣,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她已經小學畢業了,以優異的的成績考上了山外的鎮中學,今年暑假以後就要跨出大山,到200裏以外的鄉中去報道。

    現在的湘靈還小,長大以後,她將成為呂青峰的第四房老婆。

    湘靈有聞雞晨讀的習慣,就是每天雞叫以後拿起書本朗朗讀書。六年如一日,所以學習成績很好。

    女孩子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公雞在叫,以為天亮了,不知道是趙森林踩漏了她們家的雞窩。

    湘靈爬了起來,看了看窗戶外麵的天,黑兮兮的,滿天星鬥,天還沒有亮,女孩子搔了搔長頭發的小腦袋,感到莫名其妙。

    無緣無故怎麽雞會叫?難道外麵有周扒皮?

    湘靈就起了疑心,穿上衣服抓起一根笤帚疙瘩,躡手躡腳溜出了房門。

    不是有周扒皮,那就一定是偷雞賊,親娘祖奶奶的,俺管他誰?小姑奶奶非把他打得哭爹叫娘不可。

    山裏的丫頭野,什麽都不怕,湘靈的膽子也很大,她靠近了雞窩,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仔細查點了一下雞圈裏的雞,一個沒少,隻是發現雞窩上踩破了一個洞。

    女孩搖搖頭,估計是偷雞賊跑了,轉身想迴屋子睡覺。

    就在這時候,她聽到娘的房間裏有動靜,傳來一陣哼哼唧唧的聲音。

    湘靈有點納悶,娘的房間裏隻有娘一個人住,不應該有別人啊,難道是爹活了?

    她害怕了,在外麵喊了一嗓子:“娘,你咋了?”

    湘靈的聲音又尖又細,孫寡婦一下把趙森林翻了下來,趕緊衝著外麵說:“沒事啊閨女,你咋醒了?”

    湘靈說:“俺聽到了雞叫,以為有賊,娘,咱的雞窩被踩破了,一定有賊進了咱家,賊是不是在你屋子裏?”

    孫寡婦趕緊說:“沒呀閨女,娘的屋子裏怎麽會有賊呢?娘的房門上了門閂,賊根本進不來。”

    “那為啥你在裏麵哼哼唧唧的?是不是病了,要不要俺為你叫郎中?”

    湘靈害怕娘生病,擔心娘的健康,她是個懂事的孩子。

    孫寡婦正發愁找不到理由支開閨女,趕緊借坡下驢,說:“哎呀,我頭暈,我惡心,閨女,你去郎中哪兒為我拿點藥吧。”

    湘靈乖巧地說:“那要不要俺把白先生叫家裏來?給你看病,”

    孫寡婦說:“不用,不用,隻給我拿點感冒藥就行了,娘受了點涼,渾身難受。”

    湘靈“喔”了一聲,打開街門走上了大街。

    這時候,外麵的天剛蒙蒙亮,東方已經泛出了魚肚白色。湘靈拍響了白先生的家門。

    一看湘靈走出了院子,孫寡婦趕緊在趙森林的身上拍了一巴掌,命令他:“快穿衣服,走人走人,一會兒湘靈迴來,俺可咋跟閨女解釋?”

    趙森林心裏也害怕,他害怕湘靈的那張巧嘴。

    湘靈這個丫頭片子年紀不大,嘴巴卻很厲害。

    她能把趙森林的上九輩子和下九輩子,前後加起來一共祖宗十八輩子全部損一遍,罵人不帶打草稿的,而且通篇不帶一個髒字,語言不帶重樣的,

    很久以前趙森林就領教過湘靈的厲害,而且這丫頭忒野蠻,還喜歡動手,指甲鋒利,一招九陰白骨爪下去就能讓男人滿臉開花。

    趙森林慌慌張張穿好了衣服,提上鞋,顧不得跟孫寡婦招唿一聲撒丫子就跑,跑出院子打開街門衝上了大街。

    剛剛衝上大街就跟湘靈撞了個滿懷。

    “呀!”

    “呀!”兩個人一起尖叫,趙森林驚得幾乎一步栽倒。

    湘靈嚇了一跳,立刻明白了,指著趙森林的鼻子罵道:“喔……原來那個偷雞賊是你啊,打死你,打死你,偷俺們家的公雞,偷俺們家的公雞。”

    湘靈的手爪很厲害,趙森林已經滿臉血道道了。他趕緊躲閃,一邊躲閃一邊說:“我偷的不是公雞,是母雞,是母雞……”

    湘靈餘怒未消:“母雞也不行,趙森林你個偷雞賊,真的不知道是你的人品有問題還是你的狗腦袋有問題,別的不學,學人做賊。”

    “我沒做賊,我偷的不是雞,是人,你毛孩子懂什麽?”

    “俺不懂你懂?你爹娘吃牛黃解毒丸長大的吧?怪不得能養出你這樣的怪胎。你還敢來俺家偷人?你偷一個小姑奶奶看看?有空記得迴去把臉洗幹淨,你那黑的五官俺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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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你的臉?長的跟芝麻餅似的,滿臉麻子,吃什麽藥都補不迴來了,還偷人??”

    湘靈的嘴巴跟過年放鞭炮一樣,弄得趙森林沒詞了。

    湘靈還小,根本不知道啥叫偷人,還以為趙森林半夜三更要把她娘抱走呢。

    森林吵不過湘靈,拔腿就想跑:“我懶得理你!”

    剛剛邁出一步,脖領子就被湘靈抓住了:“你往哪兒走?娘……快出來啊,俺抓住偷雞賊了,是趙森林,娘……你快出來啊。”

    湘靈抓著森林的脖領子不撒手,扯開嗓子喊。

    孫寡婦已經穿起了衣服,正在係褲腰帶,忽然聽到閨女在外麵喊,知道森林跟湘靈撞上了,她急急忙忙提上鞋,前襟的扣子也來不及係好就衝出了院子。

    孫寡婦嚇了一跳,發現閨女跟趙森林打成一團,趙森林偌大的個子,被一個小姑娘抓的滿臉血道道。

    她趕緊上去拉住了閨女的手:“湘靈,你撒開,趕緊撒開,你森林哥找我有事。”

    湘靈撒開了趙森林的衣服,怒道:“找你有事?三更半夜能有啥事?一定是偷咱們家的雞,把他送到公安局,讓他蹲板房。”

    孫寡婦怕事情鬧大,把街坊鄰居吵出來她跟森林的事情就敗露了。於是拉住閨女把湘靈生生拖迴了家。

    趁這個機會,趙森林趕緊逃之夭夭。

    孫寡婦拉著湘靈進門以後,一下把閨女按在了炕頭上,沒好氣地說:“嚷嚷,你再嚷嚷,還怕鄰居們不知道?那麽大個姑娘,也不知道害臊?”

    湘靈說:“知道就知道,害臊的是他,誰讓他偷咱們家的雞,活該讓他丟人。”

    孫寡婦沒法跟閨女解釋,隻好說:“你森林哥不是偷雞,是找我商量事。”

    “找你商量事?”

    “嗯。”

    “啥事?”

    “大人的事兒,你個小孩子別打聽。”

    “那他為啥半夜來。不白天來?”

    “有的事白天怕人看到,隻好半夜來了。”

    “那他為啥不走門,偏偏爬咱家牆頭?還爬你的窗戶?把咱家的雞窩都踩塌了。”

    “這個……”

    閨女的話生生把孫寡婦逼到了死角,她語塞了,臉頰變得通紅。

    再說下去就是不打自招了,有些話根本不能跟閨女明說,湘靈畢竟年紀小。

    孫寡婦氣急敗壞,隻好叉著腰蠻不講理,擺出一副母親的高貴姿態,說:“要你管!我願意!”

    今天呂青峰起來的比較早,因為他要拉著大牛再次進山勘探了。

    上次他們轉了三天,已經把大路的距離位置看得***不離十,這次轉門勘探的是鬼愁澗。

    鬼愁澗是這段路最險要的地方,也最難爆破,必須要上到山頂上,用繩子順著山崖把人吊下去,工匠蕩在半空中才能打炮眼。

    清晨的東方閃出一抹淡淡的曙光,呂青峰下了炕,洗了臉,穿戴整齊以後玉芬還沒有醒。

    媳婦蜷縮在被窩裏,小臉蛋紅撲撲的,她的鼻子很挺,睫毛很長,閉上眼的時候可以覆蓋到臉頰,銀娃娃一樣。

    看著老婆粉嫩紅潤的臉頰,青峰忍不住低頭親了她一口,幫玉芬掖好了被子才走出房門。

    剛剛打開街門,呂青峰就呀了一聲,發現門外麵站著一個人,是個女孩子,竟然是孫寡婦家的湘靈。

    呂青峰一愣:“湘靈,怎麽是你?”

    湘靈跟呂青峰的關係很好,孫寡婦家人手少,每年的秋忙和夏季收割的時候呂青峰總是過去幫忙。湘靈對她像大哥哥一樣。

    湘靈在青崖村最佩服的人是呂青峰,呂青峰是唯一一個念完初中的人,人也和善,一身的力氣,特別是一手好槍法,把湘靈佩服的要死。

    有時候湘靈覺得自己不是佩服呂青峰,簡直是仰慕。非常願意接近他,所以她跟當初的香草一樣,老是往青峰的家裏跑,有什麽事兒都願意找他商量。

    湘靈的臉色很不好看,她剛剛跟孫寡婦吵了一架,女孩子眼角濕漉漉的。

    “湘靈,你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

    “青峰哥……”湘靈欲言又止,真想撲進呂青峰懷裏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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