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程意披了件衣服起身,他沒叫醒金敏,推了門到客廳。

    傅遙在餐桌旁抬頭看他。他作息極度規律,順帶做了三人份的早餐。他吃東西的時候一貫安靜,此刻正慢條斯理解決完盤裏的煎蛋,放下筷子衝他仰首說,“做了早餐,去刷牙。”

    程意對弟弟的乖巧滿意的不行,單手撐腰扭了扭脖子才不慌不忙拐進衛生間。

    他低著頭擠牙膏,抬頭時看見了鏡子中站在站在身後的傅遙。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他感覺心跳驀地狂跳一下,那是一種無意識被驚嚇的應激反應。

    “刷牙有什麽好看的”程意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將含住的水吐到洗漱池開始自顧自刷牙。

    傅遙也不說話,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綿綿地笑。他從鏡子裏注視程意的眼睛,後者則無所謂地和他對視。

    傅遙臉上的弧度更甚,惡作劇一般將下巴挪到他的肩膀。他貼近程意身體的那隻手從外衣裏悄無聲息鑽了進去,滑上了程意的腰背。

    “哥,你的腰…很漂亮…”肩膀上的重力帶著程意上半身被迫**,他嘴裏被泡沫充斥,一麵頭疼於他大清早的惡作劇,一麵默默發力直起身。

    傅遙無頭蒼蠅一樣的話讓他摸著頭,空著的那隻手當機立斷,先去抓住傅遙停留在腰線上的手。冰涼的五指直繃繃又赤裸裸地貼著肌膚,這感覺讓他怪異且極度不適。

    “老實一點,刷牙呢我這”

    傅遙那隻手被迫退了出來,屬於對方的溫度還溫柔地殘留在掌心。他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在他耳邊笑了一下,“昨天…都看到了。”

    程意手上的牙刷也不動了,足足靜了一秒。他這才終於反應過來傅遙方才那話是什麽意思。於是迴過神惡狠狠用膝關節踢了一下傅遙的腿。

    “非禮勿視不懂……?”

    程意從前在美國玩的很開,他保持了一秒鍾的驚訝,這驚訝是對傅遙看到了還說出來的表態。再多的,好像也沒有了。

    程意白天在家裏陪了弟弟一會兒,後來送金敏迴家。

    金敏第二天要迴美國,晚上一堆朋友約了酒吧給她送行。

    程意被灌了不少,他酒量不差,隻是有些微醺,玉雕一般的臉蛋像染了桃花一樣泛著紅。

    宋祺負責開車送兩人迴家。金敏晚上不住程意那兒,她有些舍不得程意,非要跟著送他到門口。

    宋祺的車還停在門口,他見那兩人在門口拉扯,估計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於是幹脆點了根煙靠著窗等。

    女人的聲音撒起嬌來總是軟綿綿惹人憐愛,金敏雙手黏糊糊地掛在程意的脖子上看他。

    “你爸什麽時候放你迴美國,我大半年都見不到你,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怎麽會…”程意靠在牆壁上低著頭,他被她牽引著不得不彎著身子摟住她的腰。

    金敏顯然不相信,急急切切地說,“你騙我!上次我說不迴你一點也不著急,你是不是有了其他人才對我這麽冷淡。程意你不和我迴去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她語氣裏帶著質問。

    “敏敏,你又這樣……”他覺得頭又疼了起來,“我上次已經和你…”

    金敏壓根聽不進去解釋,失去了安全感的女人總是這樣,寧願相信自己的推斷也不願去聽對方的解釋一分一毫。她發了狠勁昂起頭就要吻他。

    邊上的門“吱呀”一下突然開了。

    傅遙從陰影裏走出來,手搭在門把上,懶懶地說,“你進不進”

    這話是對著程意說的。

    平仄依舊,波瀾不驚,但隱藏的不善連理智快被不安吞沒的金敏都聽了出來。

    她訕訕地放開程意,尷尬的氣氛籠罩了這方寸之地。她和程意很快地說了些什麽才戀戀不舍地走了。

    傅遙把門留給程意先進了屋。

    程意等到金敏上了宋祺的車才轉身進去。門被帶上的瞬間,他突然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勁道扯了過去,狠狠地推到了牆上。傅遙的吻來勢洶洶,鋪天蓋地落了下來。

    脊背與冰冷的牆麵碰撞的時候,程意疼地皺起了眉。但這遠遠比不過下一秒唇齒相接來的震撼。他那可憐的微醺的醉意被完全撞飛了,還來不及清醒地審時度勢,思考的意識和能力卻因近在咫尺放大的麵孔而變得虛無縹緲。

    傅遙抓著他的手臂絲毫不客氣地將其舉高壓在牆上,他貪婪地不厭其煩地吮吸著程意的嘴唇,舌尖掃過他的牙齦,在他打顫的空隙擠進口腔橫衝直撞。他緊緊地貼著程意,這是他的清泉,是他的明鏡,是他的高不可攀,是他的全部。他再也忍受不了那來自別人的輕撫,一遍一遍地落在他心上人的肌膚上,這形同淩遲,殘忍地反複地絞弄著他日日夜夜。

    程意瞪大了眼睛,眼裏布滿了難以言喻的震驚、難堪、羞辱、心痛的複雜情緒。他掙紮著要擺脫傅遙的雙手卻被對方以更猛烈的攻勢壓在身上。他使了狠勁偏過頭,傅遙放下一隻手想要扣住他的下巴,這反而給了程意一次可乘之機。自由的那隻手發了狠一般推開傅遙。

    程意的力氣一點也不像他看起來那樣文弱。傅遙踉蹌了幾步,靠在了沙發上。兩個健壯男人的角逐注定兩敗俱傷。

    程意覺得這比金敏的事還要令人頭疼,不,簡直就叫人頭昏腦脹!他邁開步子要往房間去,他現在不想看見傅遙的臉,這是他的弟弟,他現在需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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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動作被傅遙收入眼簾,在他心裏變成了一道高牆,連根拔起,夾在了原本親密無間的兩人中間。他喘著氣一瞬不瞬地盯著程意的眼睛,像受傷的獵豹在渴望關懷和撫慰。可對方眼裏的風雲像利箭,像荊棘,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地刺進他的胸膛。

    他一把拽過程意的手,將他整個人攔腰壓在了沙發背上。

    “傅遙!”程意屈辱地想要避開他的靠近,被迫往下仰的上半身導致血液蹭蹭往腦袋上衝。“我讓你放開!聽到沒!唔……”

    他原本勢均力敵的氣勢被攔腰截斷,傅遙俯身貼著他的胸膛,右手陰森森地拽著他的頭發逼著他昂起下巴。那承載著欲望的舌靈巧地鑽了進去,猶如無師自通一般。他纏著他的舌打轉,溫存地描繪著唇瓣的形狀又猛然往口腔深處探。程意方寸大亂,舌尖分離時泛著銀光的津液仍然不知廉恥地藕斷絲連。

    “傅遙,你瘋了!”他終於奮起一博,小腿曲起竭盡全力似地踢在他的腰上。傅遙著了道往後仰,手卻沒離開他,帶著程意忙不迭地往前傾。兩人紛紛倒在地上,程意迅速地推開了他。他手撐在地板上,上好的襯衫淩亂的不成模樣,領口大開,嘴唇通紅,戒備地盯著傅遙。

    傅遙卻沒起身,對著他笑了一聲,

    “傅遙,”他站了起來,從口袋裏摸了一隻煙,卻找不到打火機。有些懊惱地在原地踱步,半晌迴過頭看他,指著他的手輕微地顫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傅遙也站了起來,腦子裏突然想起博爾赫斯,他突然明白程意就是他的禁地,是他的世界盡頭,消磨著他,在今後的每分每秒。

    他點了點頭。

    程意的眼裏閃過切實的痛心,厭惡,煩躁,不安,無措。他不能接受,也無法接受。他背過身對他說,“傅遙,明天,你就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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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匆忙,後半部分寫得不是很滿意,本來想把兩個人第一次正式的交鋒寫的動情一點,細致一點,但無奈筆力有限。先發上來,明天再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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