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這個老饕,這一聊到吃啊!似乎是連病痛也不顧了。

    剛才,丁昊稍微給他透露了一點兒,後世希鬆平常的清蒸河蛤的做法。

    陳登迴過神來之後,便請教起了其它美食。

    丁昊正想借此與他拉近距離,便不再藏私。

    掛爐烤鴨,火鍋,涮羊肉,叫花雞,火爆魷魚,炸雞排等等,能拋出來的全拋出來。

    三國這個時代的烹調手法,尚且還很單一,除了炙烤,就是烹煮,連油炸都很少見,更別說爆炒了!

    聽得陳登一愣一愣的,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在這“吃”字一道之上,竟然還有這許多門道。

    正想細細詢問,侍者端著藥湯已經來了,丁昊便趁機告辭而出。

    陳登自然是百般挽留,後來聞聽丁昊已經在了城內客棧安頓了下來,猶自不依。

    說城內客棧太過簡陋,非要讓他們搬來太守府別院居住。

    盛情難卻之下,丁昊隻能,恭敬不如從命。

    兩日之後,陳登的病明顯好了不少。

    老饕就是老饕,丁昊所說的那麽多美食,陳登早就按耐不住了。

    整治了一桌火鍋,非要拉著丁昊前來品鑒。

    這個時代還沒有辣椒,許多的調味品也不全,整治出的這個火鍋,隻能算作是三鮮鍋。

    陳登大病初愈,剛好也隻能吃這三鮮的。

    上桌之後,一邊開動,一邊接著上迴的話題,繼續聊。

    聊著聊著,美食的話題不知怎的就變成了天下大勢,也不知道是誰起的話頭,輕而易舉的就歪了樓。

    丁昊便問:“雲龍兄,這個官渡之戰,你覺得誰勝誰負?”

    來了,又是這老一套!

    陳登哪裏知道,這根本就是個套!

    想也未想,脫口而出道:“曹公兵馬捉襟見肘,那河北袁紹兵多將廣,此番,隻怕曹公兇多吉少啊!”

    “不不不!我可不這麽看!我覺得,此戰曹公必勝,袁紹必敗!”

    老套路嘛!丁昊純熟的很!

    陳登當然不信了!

    丁昊接著繼續神侃。

    內容自然又是鬼才郭嘉的那十勝十敗論。

    此論,陳登還是首次聽說,自然少不得又是一番誇讚。

    “當今天下,雲龍兄覺得誰才是真正的英雄?”依然還是這個老話題,趙雲換陳登而已。

    陳登何人?眼光自然是有的。

    他首推曹操,然後也提了提劉備,至於其他諸侯嘛!嗤之以鼻。

    待說到江東孫策時,鄙夷之色更濃。

    “江東孫策,有勇無謀,且一慣逞勇鬥狠,本是一將才,奈何卻做了江東之主,江東之大不幸也!”

    丁昊聽的,不禁臉麵皮微微發燙。

    也許這是孫策的遺留因子在作祟,畢竟,這是人家的皮囊嘛!

    丁昊厚著臉皮,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雲龍兄,你說,假如我是那江東孫策,擁有現如今的江東之地,能否與曹公爭鋒?”

    陳登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

    笑罷問道:“你不是說你是遊方郎中嗎?怎的?竟然也想做這天下之主?”

    丁昊傲然道:“方今天下,亂世已至,有何不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陳登隻當這是一句戲言,笑著誇讚道:“豪氣!

    想我陳雲龍,現如今占有一郡之地,都不敢做此想!

    想不到啊,想不到!”

    突然,陳登想起來了,這幾日以來,兩人聊的這麽投機,竟是連人家的姓名都忘問了。

    於是,一拱手問道:“是雲龍疏忽了,敢問兄台高姓大名啊?”

    丁昊哈哈一笑道:“姓名本就是一個代號而已!不說也罷!說出來,我怕雲龍兄失望。”

    “真是一個怪人!”陳登並未多想。

    當今之世,奇人異士何其多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懼君子遠庖廚,逆其道而行之的人,怪一點,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雲龍兄,還沒有迴答我方才的問題啊!若是我擁有江東六郡八十一州,能否與曹操一決天下?”昊繼續追問。

    陳登無奈,戲虐道:“你還真是一個怪人!不但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而且啊,還患有臆想症!”

    丁昊不置可否道:“雲龍兄說的對啊!就算是我有病吧!有道是:醫者不自醫!”

    陳登搖搖頭:“好吧!看在你為我醫病的份上,我陳雲龍也慰籍慰籍你這臆想症!”

    稍作停頓,陳登接著道:“即便你有江東六郡之地,在我看來,也實難與曹公爭鋒啊!

    若真如你所說,曹公此番擊敗了袁紹,那可就據有冀州,並州,青州,幽州,兗州,徐州,六州之地了!

    半個天下已盡入囊中,小小江東,偏安一隅之地,如何與之爭鋒?”

    “曹操此番,即便是戰勝的袁紹,想將河北之地盡收囊中,恐怕至少還得五六年光景,有了這五六年時間做緩衝,江東足矣發展壯大!”丁昊反駁道。

    陳登一笑,不屑道:“如何發展?前有劉表,後有山越,內部還派係林立,難!”

    丁昊步步不讓:“派係問題可以整合,山越蠻族可以恩威兼施,剿撫並用。

    至於荊州劉表,荊州內部的派係就不多嗎?

    蔡氏家族與蒯氏、黃氏家族,哪一個家族不是狼子野心?

    還有,劉表喜幼子而惡長子,這都是隱患呐!

    若是東吳在這期間,取了荊州,再長驅直入打下蜀地,能與曹公爭鋒否?”

    陳登不禁麵色鄭重起來。

    “噝!

    若真是吞了荊州,又占了蜀地,蜀地易守難攻,江東又有長江天塹,還真就有逐鹿天下的資本!”

    見陳登似乎還在思考,丁昊沒有打斷他。

    半晌之後,陳登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即便是如此,恐怕曹公的優勢,還是要大一些。

    自古北方民風彪悍,且又有騎兵之利。

    再加上,由北向南,無論是地勢還是江河的流向,都是順勢。

    由南向北乃是逆勢!

    雙方各有優劣勢,想要一統天下,難!

    頂多也是個勢均力敵的局麵!”

    丁浩微微一笑:“雲龍兄,好像漏算的一樣!

    人,人才是決定戰爭勝負,最關鍵的因素。”

    陳登亦是笑了:“對!你說的不錯!是我漏算的一樣!

    以曹公的睿智和老辣,即使地域勢均力敵,你也不是對手!”

    丁昊麵龐之上的笑容更甚:“雲龍兄,恐怕你還是漏算的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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