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沈約,這麽快就將後麵的事安排好了。

    “那我就在這裏謝過相爺了。隻要薛吉安一死,兵符就會立刻送到相爺手邊。”薛氏勾起嘴角,眼中戾氣浮現。

    沈約轉身離開,想到兵符很快就會拿到手,臉上都是笑意。

    待到沈約走遠,沈玉瀟才現身。

    “你方才說的,都是假話,對吧?”

    薛氏看到沈玉瀟臉上的擔憂,笑道:“我不會連你都騙過了吧?”

    “我隻能說,你演得太逼真了,連我都忍不住相信,你當真要和他合作,置我於死地。”沈玉瀟當然知道她隻是在做戲。

    但她演得太認真了,認真到連她都開始懷疑。

    “若是不能達到這樣的程度,怕是騙不了沈約。看沈約那樣子,已經完全相信我了。他明天就會放我出去,還要幫我殺了薛吉安。不過,我要如何給他兵符?”

    沈玉瀟說要做一個以假亂真的兵符給她,可現在都還沒有給。

    “兵符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明天你迴到侯府就能看到,那兵符就和今天的你一樣,肯定能騙過沈約。”

    薛氏聽到她這麽說,才放了心,“我就知道,有你在,我什麽都不用擔心。”

    沈玉瀟和白玉一起離開天牢,在大理寺門口遇見了林春來。

    “怎麽樣?”林春來一見到他們,就焦急地詢問道。

    “她明天就會被放出來了。沈約以為自己收買了她之後,肯定會利用她收買你。你到時候可不要露餡。”沈玉瀟知道沈約這人肯定不會放過每一個機會。

    他肯定會想辦法將林春來一並收買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看出來的。”林春來聽聞薛氏明日就會被放出來,很是開心。

    隻要人還在,就算要與沈約虛與委蛇,鬥智鬥勇又如何?

    他們才會是最後的勝者,而不是沈約。

    “如此我就放心了。”沈玉瀟不擔心薛氏,卻擔心他。

    倒不是擔心他無法欺騙沈約,而是怕他太過在意薛氏,會在無意中露出了什麽馬腳。

    “天色不早了,也該去陸府了。不如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今天是陸遠成親的日子,他們該到陸府去送禮了。

    沈玉瀟在街邊隨意買了一樣禮物,又拿了一張銀票,到了陸府。

    陸夫人正在門口招唿賓客,看上去紅光滿麵,沒有任何問題。

    “看來,這衝喜的法子很有用,夫人這會兒就已經好了許多了。”沈玉瀟走過去,笑著說了一句。

    陸夫人看了她一眼,眸中帶著一抹輕佻,“若是沒用,我也不會用了。沈大人來這裏,就是來祝福遠兒的,別的話,就不要多說了吧?”

    “是我失言了,還請夫人見諒,一點薄禮,希望新郎新娘能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沈玉瀟將自己帶來的禮物遞了過去。

    陸夫人看了一眼銀票的金額,立刻笑逐顏開,“多謝陸大人,這邊請。”

    沈玉瀟進去,看到不少人圍著陸遠,就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吉時很快就到了,儀式按部就班地進行,新娘田蕊被喜娘攙扶著走到了陸遠身邊。

    就在快要拜天地的時候,忽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杜月詩。

    沈玉瀟還以為,她不會到這裏來。

    哪知道她居然挑這個時候出現。

    “快來人,將她給攆出去。”陸夫人一眼就認出了她,知道她來這裏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立刻讓人將她往外攆。

    “夫人放心,我到這裏來,不是來搗亂的,而是來送禮的。”杜月詩從懷裏拿出了一塊玉佩,放到了田蕊的手上,“我也該物歸原主了。”

    陸遠看到那塊玉佩,臉色一變。

    那是他與杜月詩的定情信物,是他們兩個人的見證。

    如今卻被她就這樣還了迴來。

    “月詩……”陸遠想說什麽,但杜月詩沒有給他機會,徑直轉身走了。

    陸夫人看到她走出去,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方才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們不要在意,繼續拜堂。”

    陸遠的魂兒都和杜月詩一起走了,哪裏還能繼續拜堂?

    陸夫人罵了他好幾句,他也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站在原地不動。

    “你是不是想我死?你明知道今天是給我衝喜,你還不認真對待,是不是想我死?”陸夫人見他如此,隻能拿出了看家本領。

    陸遠原本想要追出去,但看到陸夫人這個樣子,邁出去的腳又收了迴來。

    神情木訥地繼續拜堂。

    待到田蕊被送走,他立刻就找了個地方坐下,猛地喝了一壺酒。

    沈玉瀟遠遠看著他那失落的樣子,心裏卻沒有半點波瀾,“杜月詩那麽做,應該是期待他還能追出去吧?可惜,他沒有那麽做。”

    “她已經收拾東西,想要離開京城了,你可要去攔著?”白玉問道。

    沈玉瀟搖了搖頭,“她若是願意離開京城,對我來說可是好事。她也該結束與陸遠的這段糾纏了。”

    如果他們兩個人當初有一個人願意往前一步,今天的情況就不會發生。

    隻能說,他們自己不珍惜,怪不了別人。

    沈玉瀟站起身來,正要離開,卻被陸遠攔住了。

    “瀟兒,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事?”沈玉瀟平心靜氣地問道。

    “幫我照顧好月詩。是我負了她,我怕她會做什麽傻事。”陸遠說道。

    沈玉瀟笑了,“你放心好了,她是不會為了你做傻事的。要是我沒有猜錯,她應該已經離開京城這個傷心地了。”

    “她走了?”陸遠一臉震驚,而後苦笑了一下,“走了也好,以後我也不用再擔心她了。”

    “我現在隻希望,你和她都不會為你們之前的決定後悔。”沈玉瀟說完,轉過身離開了熱鬧的陸府。

    有很多人,都會在失去之後才來後悔。

    在沒有失去之前,他們根本就無法意識到,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麽。

    “不後悔,怕是不可能。恐怕陸遠走進新房,見到新娘的那一刹那,就會後悔了。”白玉笑著說道。

    沈玉瀟一下來了興致,“怎麽,這工部尚書府上的千金,長得很難看?”

    “也不能說很難看,隻是與杜月詩相比,差了個十萬八千裏。”白玉迴答。

    “不如……我們迴去看看?”沈玉瀟想看看,陸遠見到新娘的真容,臉上會是什麽樣的神情。

    “你到底是不是陸遠的朋友?”白玉有些無奈。

    “正是因為我是他的朋友,所以才想要去湊這個熱鬧。要不是朋友,我還不去呢。”沈玉瀟迴答。

    白玉帶著她迴到了陸府。

    陸府裏的觥籌交錯已然到了尾聲,賓客陸續離開,陸遠已經醉得不行了,被人架著往新房送去。

    新房裏,田蕊坐在床邊,聽到外麵的動靜,掀起了蓋頭一角,往外看了一眼,又快速放了下來。

    因為她的動作太快了,沈玉瀟沒有能看清楚她的臉。

    “新郎,就快要了,你小心一點。”

    幾個人搬來椅子,讓陸遠坐在了椅子上,就退了出去。

    “相公,你怎麽還不來掀蓋頭?”

    這說話的聲音,沒有半點嬌弱,反而還帶著幾分粗獷,聽得沈玉瀟都虎軀一震。

    陸遠更是酒醒了一半,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你……你是誰?”

    “相公這是什麽話?我是你的娘子啊。”田蕊迴道。

    沈玉瀟能從她的聲音裏聽出委屈的意味來,但她的聲音太過粗獷,以至於一點都不像是委屈,反而像是要打人。

    陸遠伸出手,用顫抖的手指掀開了蓋頭,入眼的是一張極為普通的臉,沒有任何特別之處,連杜月詩身邊的丫鬟都比不上。

    更不用說與杜月詩相比了。

    氣質更是千差萬別。

    “你到底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陸遠在看到這張臉後,酒徹底醒了。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來人,快來人!”

    外麵的人聽到動靜,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全都衝了進來。

    “少爺,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陸遠指著田蕊,“她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少爺莫不是喝糊塗了?這是少奶奶呀。她不在這裏,在哪裏?”下人們哭笑不得。

    “不對,我之前見過她,不是這樣的。”陸遠走過去,將掉在地上的蓋頭重新蓋在了田蕊臉上,重新掀了一次。

    但那張臉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我不要娶她!我不要娶她!你們把她帶走,帶走!”陸遠大聲吼道。

    “少爺,你不要鬧了,方才都已經拜過堂了。”下人哪裏想到他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想要安撫他,卻被他甩到了一邊。

    “那我寫休書就行了吧?我馬上就寫休書!”陸遠走到一旁,拿起筆來,寫下了休書二字。

    “你這是什麽意思?才拜堂就要寫休書?我有哪一點讓你不滿意?”田蕊看到他當真開始寫休書,隻覺得怒火中燒。

    陸遠並沒有理會她,繼續洋洋灑灑地寫,中間沒有半點停頓,好似早就已經在腦海中醞釀好了一般。

    寫到最後一個字,他長舒了一口氣,將休書塞給了田蕊。

    “拿著,離開這裏。我不想再見到你。我要娶的人並不是你,你們玩這種偷天換日的把戲,真是可笑,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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