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白玉沒有說,沈瑞文遲早也能看到那張手帕。

    手帕上的信息這般露骨,他不可能會看不出來。

    “明著是不能追究,但暗地裏,誰又知道他會做什麽呢?”白玉之所以一直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來,就是有所顧忌。

    無奈許芷茹步步緊逼,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忍受了。

    “他與工部的哪幾個人關係密切,查一查就知道了。誰想給你使絆子,我們就先給誰使絆子,不就行了?”

    隻要解決了會成為麻煩的人,不就不用怕麻煩了嗎?

    “還是娘子對我最好了。”白玉抓著她的手,笑嘻嘻地說道。

    沈玉瀟想要將手收迴來,卻沒有能成功。

    奇怪,他以前不是都不願意讓自己過多接觸魏子白的麽?

    “這是我的手,不是魏子白的手。”白玉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沈玉瀟一怔,看來他的靈力的確恢複了不少,已經可以突破魏子白設下的結界了。

    “再過兩日,娘子就能看到為夫了。”白玉的眸中閃過一抹狡黠。

    他這段時間一直隱忍著,不與她有過多接觸。

    畢竟這是魏子白的身體。

    他已經憋了太久了。

    “你不是說要七七四十九日,怎麽會這麽快?”沈玉瀟皺眉。

    “看來娘子過得糊塗了,這不是快四十九日了麽?”白玉笑道。

    沈玉瀟迴想了一下,盡管還不到,但也已經過了大半。

    他的靈力會有所恢複,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

    如此說來,沈玉歆,是不是也快有所行動了?

    或許,她過兩日得入宮一趟,看看沈玉歆到底想做什麽。

    “兩位客官,還吃餛飩嗎?”被方才許芷茹那一摔嚇得不輕的老板這會兒才迴過神來。

    看到這兩個人站在一旁,餛飩都快涼了也還沒有重新坐下,隻得問了一句。

    沈玉瀟放下一粒碎銀子,“方才嚇到你了,實在不好意思。這餛飩就不吃了。銀子你收下。”

    老板連聲道謝。

    沈玉瀟甩開白玉的手,“你還是多想想,要如何對付工部的人吧,魏子安可在等著看你的笑話呢。”

    白玉輕哼一聲,“他倒是想看,我也不會給他機會。明天我就會讓工部那幾個人知道我的厲害。”

    沈玉瀟挑了挑眉,白玉笑了笑,改口道:“是看到我娘子的厲害。”

    先前聽他這麽叫,心裏總會覺得別扭。

    可現在卻習慣了。

    “我該迴去為我爹提親的事做準備了,你也早些迴去吧。”沈玉瀟知道,想要給將軍府下聘禮,必須要大出血。

    但她手上盡管有不少銀子可用,但以沈良的身份,卻拿不出那麽多銀子來。

    她不免擔心,會有人以此做文章,說沈良中飽私囊。

    所以,這聘禮不但要拿得出手,還得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這可不是容易的事,她打算迴去找沈良商量一番。

    沈玉瀟迴到沈府的時候,沈良還沒有迴來。

    她一直等到夜深,才等到沈良迴來。

    “可是發生了什麽?”沈良一般不會這麽晚才迴來。

    所以沈玉瀟下意識地認為是發生了什麽,他才會知道時候才迴來。

    “不過是小事,不用擔心。”沈良的臉色告訴她,發生的並非是小事。

    隻是不願意麻煩她罷了。

    “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命運是相連的。若是你出了事,我也會受到牽連。所以,若是有什麽麻煩,一定要告訴我。”

    沈玉瀟壓低聲音提醒他。

    沈良坐下來,歎了口氣,說道:“錦州駐軍的糧草出了問題。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可儲存糧草的地方,知道的人並不多。”

    “一夜之間消失?”沈玉瀟知道錦州的軍備糧倉有多大,想要一夜之間將那裏麵搬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更不用說,還會弄出不少動靜來。

    “我也覺得奇怪,錦州的糧倉那麽大,怎麽可能會在一夜之間被搬空。可錦州的人卻一口咬定就是如此。”沈良神色凝重。

    “若隻是這樣,你的臉色不會如此難看,可是還有別的消息?”沈玉瀟能從他的臉色看出來,事情絕不是那麽簡單。

    “看守倉庫的人,說前日裏有個人鬼鬼祟祟地在附近轉悠,他上前詢問,然後那個人告訴他,他是我派過去查看情況的。”

    這擺明了是想要將髒水潑到沈良身上!

    沈玉瀟眉頭緊鎖,“你如何迴應的?”

    “若是能抓到那個人,他究竟是不是我派過去的,究竟是什麽人,也就會有答案了。”沈良說道。

    沈玉瀟點了點頭。

    他還是聰明的,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反正那個人也不可能現身,隻要他不現身,這罪名就落不到他身上。

    “不過,我擔心的是,那個人就是兵部的人。若是兵部的人被人收買。我怕是很難洗清了。”

    沈良怎麽都沒有想到,有人會利用錦州的糧草對付他。

    “就算當真是兵部的人,也不用擔心。隻要不是你所為,他們縱然是謀劃得再周密,也還是會有破綻。”沈玉瀟倒是沒有那麽擔心。

    隻要是陷害,就一定能找到破綻。

    能證明無罪就行了,沒有必要將幕後黑手抓出來。

    “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多了。”沈良聽到她這麽說,一顆心放下了許多。

    “不用擔心。這一次我們說不定能反將一軍呢?”沈玉瀟揚唇一笑。

    不用多想都能知道,究竟是誰在搗鬼。

    沈約想要讓沈良背這黑鍋,她偏偏要將這黑鍋扔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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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去休息了。”沈良緊張了一天,鬆懈下來隻想好好休息一番。

    隻有這樣,他才能養足精神對付那些人。

    沈玉瀟點過頭,迴到清麗園,先去查看了一下祁醉的情況,而後就喊來了沈七。

    “讓人去查一下,錦州的糧草如今藏在何處。再讓人將相府盯緊一點,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告訴我。”

    “是。”

    沈七領命離開,沈玉瀟在院子裏坐下來,揉了揉眉心。

    “什麽事讓你如此煩心?”祁醉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

    “說了你也幫不上忙。你還是好好養著這隻蠱蟲,待到蠱蟲取出來之後,再好好養傷吧。”

    從前沒有祁陽在身邊的時候,她也不曾覺得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但如今,她是真的分不出三頭六臂去管那麽多了。

    她必須要抽空去煙雨重樓一趟,看看祁醉是不是被困在了那裏。

    “不過就是一點小傷而已,用不著養。若是有什麽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

    祁醉對自己身上這點傷並沒有我放在心上。

    “我倒是想對你不客氣。”沈玉瀟迴頭瞪了他一眼,“你若是還不閉嘴,我就把蠱蟲取出來,讓你這幾日的努力都白費。”

    祁醉當即閉了嘴。

    但旋即他就想到,沈玉瀟不可能會這麽做,因為這蠱蟲是她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這藥也是她費心求來的。

    這可不是他的努力,而是她的心血。

    “有沒有睦月山莊的人追到這裏?”所以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就算是有,也與你沒有半點關係。銀狐和公子玉羅自會應付。”沈玉瀟隻想時時刻刻提醒他,銀狐心中並沒有他。

    縱然她願意跳下毒池換來藥水,也隻是為了公子玉羅,並不是為了他。

    “也是。公子玉羅和銀狐能將冷紫夜一路帶到京城,定然有辦法躲著追殺的人。”祁醉的眸光黯了黯。

    “所以,就不用你來擔心了。”沈玉瀟起身迴了房間,將白日裏買來的那堆東西放到了桌上。

    翡翠耀眼奪目,在那一堆東西裏最為顯眼。

    沈玉瀟已經在腦海裏勾勒出了一張圖,若是她能做出那樣的簪子,太後必然會很開心。

    她不在皇宮之中“蠱惑”李明德,太後對她不會再如之前那般刻薄。

    沈玉瀟將腦海中的圖紙畫出來,放到了一邊。

    第二天一早,她正想去看看林春來會找誰去忽悠連家人,林春來就找上了門。

    沈玉瀟聽到有人說林大人來了的時候,心中還有幾分奇怪。

    她與林春來的來往一向隱秘,他突然來訪,會不會惹人懷疑?

    沈玉瀟走到前廳才發現,林春來到沈府來,並非是來找她的。

    而是來查案的。

    “怎麽,這案子已經交給大理寺了?”沈玉瀟沒想到大理寺會這麽快接手。

    “昨晚你才走,上頭就下了命令,讓大理寺嚴查此案。我原本不想接手,但推來推去,最後就推到了我身上。”

    林春來也很無奈。

    他知道有沈玉瀟在,沈良肯定不會有事。

    而他一旦接手了這案子,就得查到底,查不出真相都不行。

    那隻會讓他浪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他手頭可還有很多事案子沒有定論。

    “是你也好,就怕換了別人,與沈約沆瀣一氣。”沈玉瀟看到是他,心裏也安定了幾分。

    若是換了別人,她還得想辦法周旋。

    “沈約?怎麽,你已經知道是誰在背後動手腳了?”林春來正愁沒有突破口。

    “除了沈約,還會是誰?這京城之中,最想殺了沈良和我的人就是他,不是麽?”沈玉瀟的臉上滿是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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