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的話?你能一舉奪魁,就已經證明了你的實力。更不用說這次還是被許多人形看在眼中的,實在是讓爹的臉也跟著沾光!”

    魏賢難得和他說話這麽客氣,白玉卻很想笑。

    用得著他的說話就如此說話了?

    用不著他的說話恨不得他能馬上死了將文氏的嫁妝讓出來。

    “我不過是一時興起,誰知道他們都那麽差勁。”白玉原本還擔心晉安會成為他的絆腳石。

    還好,晉安走到最後被一個對子難住了。

    不然還不知道他們要爭鬥到什麽時候。

    “不如,爹為你安排一個官職?以你的能力,定然不會做不好。”魏賢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要為他安排什麽官職了。

    先從小官做起,平步青雲,最後一定能達到他都達不到的高度。

    他這刑部尚書實際上也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有朝一日他做過的那些惡事會被人發現。

    若是有個人可以幫著他,護著他,他以後暗箱操作起來就更容易了。

    “那就多謝了。”白玉自是不願意叫他爹的。

    若是放在以前,魏賢肯定會斤斤計較,甚至是家法伺候。

    但今日他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樂嗬嗬地帶著他迴到府上,還讓人準備了一桌好吃的。

    “不過就是一個虛名而已,哪裏用得著這樣?”李氏看到白玉坐在魏賢身邊,立刻就意識到了原因。

    在她看來,京城第一才子根本就隻是個虛名,無法帶來任何好處。

    魏賢瞪了她一眼,“婦人之仁!你若是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沒人會將你當啞巴。”

    李氏哪裏想到自己不過是說句心裏話就會被他這麽對待,心中頓時委屈起來。

    “我在工部為子白安排了一個官職。這官職雖小,但子白若是足夠努力,一年之內連升三級,定然不會有什麽問題。”

    魏賢相信魏子白絕對有那樣的實力。

    隻是他願不願意將這實力用在對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工部的小官?怕是一輩子就隻能是個小官了吧?工部是什麽地方?油水多,卻也得命大。他可不像是個命大的。”魏子安冷笑一聲。

    魏賢的幾個兒子裏,原本隻有魏子安一人有官職在身。

    如今又多了一個魏子安。

    若是有人拿他們兩個人作比較,他怕是會輸。

    誰讓魏子白在京城才子大會上的表現太過耀眼?

    以至於遮蓋住了他的光芒。

    “我是不是命大,可不是你說了算。我若是當真能在一年之內連升三級,你要不要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

    既然魏子安非得這麽看不起他,也就不能怪他不客氣了。

    “好,你若是能在一年之內連升三級,我就跪下來給你磕三個響頭,從此以後不再說你半句不是。”

    魏子安的話才說完就後悔了。

    一年的時間太長了。

    給魏子白這麽多的時間,他若是當真做到了可怎麽辦?

    “這可是你說的。”白玉原本對工部的官職並沒有任何興趣。

    但聽到魏子安這麽說,他一下就來了興致。

    魏子安承諾要跪下給他磕響頭,他可不能讓魏子安等待太長時間。

    “是我說的。”話都已經說出口了,所謂開弓沒有迴頭箭,他是絕對不會將已經說出去的話收迴來的。

    “來,三哥,我敬你一杯,恭喜你今日奪魁。”魏子峰舉起酒杯,笑著說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玉覺得他笑裏藏刀。

    如果之前的一切當真是他所為,那麽他會有這樣的情緒也是情理中的事。

    他成為了京城第一才子,還洗去了自己身上的冤屈,又讓魏賢給在工部謀取了個官職。

    這不是明擺著魏賢以後不會對他下手了嗎?

    他這借刀殺人的法子怕是沒法用了。

    隻能想別的辦法。

    “多謝。”白玉將酒杯舉起來,笑著一飲而盡。

    魏賢說是為他在工部謀求了一個職位,實際上就是個打雜的。

    白玉去了一日,就忙了一日,各種細碎的活兒堆積如山,全都交給他一個人。

    那裏的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卻不曾想,他將所有的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在別人看來格外複雜困難的工作,在他那裏卻顯得格外的輕鬆。

    等著看他笑話的人,無不佩服他的能力。

    白玉在工部時,聽聞沈瑞文今晚要在醉仙樓喝酒,於是完成工作之後,就往醉仙樓去了。

    醉仙樓還是和之前一樣,一派觥籌交錯的熱鬧景象。

    白玉選了個角落,坐在那裏,點了幾碟下酒的小菜,又上了兩壺酒。

    一直到醉仙樓的人漸漸散去,沈瑞文才從廂房裏出來。

    他有幾分醉意,但隻是微醺。

    好不容易才迴到京城,他自然不想再出了什麽事。

    所以隻能隱忍著,不讓自己再出半點差錯。

    他沒有醉,有人卻醉了。

    不但醉了,還往他的身上撞。

    “你有沒有長眼睛?”沈瑞文忍不住罵了一句。

    撞他的人卻是嗬嗬一聲冷笑,轉身就要走。

    “站住。這就想走?也不看看你撞的人是誰!”沈瑞文攔住了撞他的人。

    其餘幾個和他喝酒的公子哥看了一眼,驚道:“這不是魏子白麽?”

    沈瑞文自然也聽過魏子白的名字,不由皺眉,“昨日才成為京城第一才子,今日怎麽就成為京城第一爛泥了?”

    “滾,滾遠一點。本大爺高興,愛怎麽喝怎麽喝。”白玉伸出手,差點糊了沈瑞文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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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瑞文自然不能忍,當即就抓著他想要對他動手。

    卻見他苦笑了一下,悲戚地說道:“為了一個賤人,真是不值得,不值得啊!”

    “賤人?你罵的誰?”沈瑞文本以為白玉是在罵他。

    但一看他這神情又覺得不對。

    他這傷心透了的模樣,怕是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誰?還能有誰?自然是許芷茹!她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喜歡陸楊麽?我為了成全她,所以才會同她退婚,誰知道她一轉眼卻要嫁給沈瑞文。”

    白玉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才繼續罵道:“賤人,真真是個賤人!”

    沈瑞文沒想到這事居然能扯到自己身上,不禁臉色一變。

    他不喜歡許芷茹,但這是他爹給他選的人。他哪裏敢不要?

    可如今聽到白玉這麽說,他心頭很不是滋味。

    許芷茹既然心係陸楊,就該想辦法嫁給陸楊才是。

    為何會答應嫁給他?

    之前見到自己的時候,也還是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讓沈瑞文以為她對自己有意思,心頭還有幾分自豪。

    哪曾想,她心裏裝的並不是自己!

    “原來當初魏子白退婚,竟是為了讓許芷茹能嫁給自己的心上人?”

    “真是沒想到,他為許芷茹癡情到了這個地步。倒是許芷茹,做的都不是人事!”

    “可不是嘛!我看她還是嫁給相府的大少爺當小妾算了,可別去禍害陸大人了。”

    盡管旁邊那幾個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落在了沈瑞文的耳朵裏,他的火氣蹭地一下冒了出來。

    嫁給他就可以,嫁給陸楊就是禍害?這不是擺明了瞧不起他!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她喜歡陸楊?”沈瑞文覺得自己有必要冷靜一點。

    不要輕易就信了旁人的話,免得又惹爹生氣。

    “證據?她隨身攜帶的那張她親手繡出來的手帕,就是最好的證據!”

    白玉說完,就如一個失意人一般跌跌撞撞地走了。

    沈瑞文將他的話記在了心裏,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許府。

    許之令聽聞沈瑞文來了,還以為他是來談論婚事的,很是高興地前去迎接,卻發現他鐵青著一張臉。

    這樣的沈瑞文不由讓許之令心裏咯噔一下。

    “我是來找芷茹的。”沈瑞文稍微緩和了一下自己的神色,沉聲說道。

    許之令這才鬆了口氣,讓人帶著沈瑞文去了許芷茹的院子。

    許芷茹聽聞沈瑞文來了,忙出來迎接。

    沈瑞文走過去,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讓許芷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還以為自己高攀不起相府,沒想到竟是這麽容易。

    就在許芷茹得意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腰間有什麽東西被抽走了。

    待到她反應過來,沈瑞文已然將那張手帕拿在了手裏。

    楊柳和鹿繡在一起,不就是陸楊?

    許芷茹還真是不會隱藏自己的心意。

    也難怪魏子白會退婚。

    “這圖案是什麽意思?你可否與我說說?”沈瑞文笑著問道。

    許芷茹從他的笑意裏覺察出了一絲冰涼。

    “這是……是妾身自己隨意繡的,沒……沒什麽意思。”許芷茹磕磕絆絆地迴答。

    “你自己繡的?繡了楊柳,又繡了一隻鹿。這難道不是陸楊的意思?”沈瑞文將那張手帕撕扯成兩半,扔到了許芷茹腳邊。

    許芷茹想要解釋,可她知道無論她怎麽解釋,在沈瑞文哪裏都會是狡辯。

    更何況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因為這手帕原本就寄存著她對陸楊可望而不可即的愛慕。

    “既然你心裏想著的人是陸楊,就嫁給他好了!”沈瑞文說完這句,憤然離去。

    許之令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與相府的婚約就這麽取消了。

    他的精心謀劃竟因為一張手帕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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