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香去魏府,必然是有人指引。而她願意冒險,並不一定是想用肚子裏的孩子訛上你。”

    沈玉瀟之前一直在想,夏香為何會選擇魏子白。

    她就是迎春閣的人,魏子白究竟有沒有去過那裏,她心裏應該是清楚的。

    要訛一個從來都沒有去過迎春閣的人,風險實在太大。

    她願意那麽做,必然還有別的願意。

    “你懷疑,她是想要找魏府中的某個人?而那個人,是她肚子裏那個孩子的親爹?”白玉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

    迴想那裏夏香的模樣,盡管很緊張,卻又很是期待。

    白玉隻當她是以為自己以後會過上好日子,所以才會有那樣的神情。

    但如今想來,其實並非是如此?

    她一心想著以後能和自己心儀的人朝夕相處,所以才會那麽高興吧?

    “要真是那樣,你也太慘了吧?”楚湛難得魏子白有了幾分同情心。

    這夏香不但是想讓他喜當爹,還想一直給他戴綠帽子,是個人都心疼。

    “若是這樣,範圍可就小多了。”林春來聽了沈玉瀟和白玉的話,長舒了一口氣。

    他正在為尋找夏香那些恩客的事發愁,要是一個一個地尋,還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

    範圍縮小了以後,不出兩日,就能查個清楚了。

    “我看你也別高興太早。這人肯定藏得很深,不然這會兒已經露出馬腳來了。”沈玉瀟提醒他。

    林春來不但沒有失望,反而笑了,“藏得越深,越是擔心被發現。所以我們要做的,隻有一步——”

    話說到這裏,他驀地停了下來,害得三個人齊齊看向他。

    楚湛最是在沉不住氣,問道:“是什麽,你倒是快說啊!”

    “打草驚蛇。”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沈玉瀟眼前一亮。

    林春來說得沒錯,藏得越深,越怕被發現,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驚到。

    他們隻需要放出一點風聲,說他們已經鎖定了兇手,人就在魏府之中,他定然會害怕。

    怕了,就會有動作。

    將所有不可能的人排除之後,重點盯著幾個人,總會有人露出馬腳來。

    “不愧是林大人,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來。既然都已經有了主意,就快點將消息放出去,盡快抓到真兇。

    最好可以說說血跡的問題,說不定那人會想要處理夏香留下的血跡。到時候就可以一舉將他拿下了。”

    消息很快就放了出去,白玉還沒有迴到魏府,京城裏就已經有不少人在談論此事了。

    言辭間都是對他的同情。

    被人陷害的事倒是沒有多少人同情,反而是另一件事得了不少同情。

    白玉聽得臉都黑了。

    “他們說的是魏子白,又不是你,你氣什麽?”沈玉瀟知道,沒有人會喜歡這樣被人在背後議論。

    哪怕他們說的是魏子白並非是他,可現在魏子白三個字烙在他身上,他沒法甩掉。

    以後怕是不管走到哪裏,都能收獲憐憫的眼神了。

    “他們說的是魏子白,看的卻是我。換了你,你能不氣?”白玉抱怨道。

    “我不氣,還很開心。盡管這同情裏帶著嘲諷,但也是同情不是?而且,經過這事,他們也漸漸接受了你是被人陷害這件事。

    若是你在京城才子大會上大放異彩,他們對你的印象會有徹底轉變。那個在背後陷害你的人,肯定會更加按捺不住。要找到他就更容易了。”

    這並不在沈玉瀟的意料之中,但卻是個不錯的意外收獲。

    管他是嘲諷還是同情,隻要能相信魏子白是無辜的就行了。

    “就怕那幕後黑手以此為借口,說這是我的殺人動機。”白玉麵無表情地咧了咧嘴。

    沈玉瀟被他逗笑了,“你與她並無關係,這一點已經澄清了。就憑著魏子白每次去迎春閣都是徑直去三樓這一點,他與夏香就不可能會碰見。”

    既然他去迎春閣根本就見不到夏香,任憑夏香說得天花亂墜,也沒法訛到他身上。

    殺人全完沒有必要。

    白玉點了點頭,“真是沒想到,謠言有朝一日還能反過來幫我一把。”

    “京城才子大會,你準備得如何了?”沈玉瀟問道。

    “改日到京月樓來,讓你親自考考我。”白玉自信道。

    沈玉瀟卻皺了眉,“那上頭的內容,都是特意為京城才子大會準備的。並不會出現在京月樓的進門考核之中,我勸你還是不要去試了。安心將那些內容背下來就是。”

    白玉就知道她會這麽說,冷哼一聲,“你越是不讓我去,我就越是要讓你看看,我的實力究竟如何。”

    說完,他就徑直往魏府走去,都沒給她再說話的機會。

    沈玉瀟擔心他到時候答不上來,場麵會很難看。

    若是連京月樓的門都入不了,他還參加什麽京城才子大會?

    迴到沈府時,天色已晚,瑞雪為她準備好了飯菜,色香味俱全,沈玉瀟卻食之無味。

    她將魏府裏她記得的人都分析了一遍,卻無法鎖定兇手。

    說到底,還是不夠了解。

    若是足夠了解,就更容易看穿了。

    或許,她該去魏府一趟。

    可是,要以什麽身份前去?

    用沈家大小姐的身份自然是不行的。

    如今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她,她心中清楚。

    但要換別的身份,又找不到合適的。

    沈玉瀟支著下巴,冥思苦想了許久,桌上的菜都涼了,她也沒吃幾口。

    瑞雪和丹青隻能將飯菜撤走,換了一盤糕點,以防她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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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瀟看著桌上的糕點,忽然眼前一亮。

    聽聞薛氏喜歡吃糕點,但一直嫌棄魏府的廚子做出的糕點不好吃,想吃的時候還得迴長遠侯府。

    長遠侯府的廚子是宮中的禦廚,做出來的糕點滋味自然不同。

    民間的廚子很難掌握到那個程度。

    而她,曾親手為李明德做過不少糕點。

    盡管李明德總是說,她的時間不該浪費在這些事上,但沒哪一次不是吃光了的。

    “想這些做什麽?”沈玉瀟將自己從思緒中扯迴來,起身去了廚房。

    丹青和瑞雪聞到糕點的香味,還以為是自己的鼻子出了問題。

    走到廚房,發現沈玉瀟正在做糕點,嚇了一跳。

    “小姐,可是我們做的糕點不好吃?”

    兩個人從前並不曾見她下過廚房,看到她這熟練的樣子,震驚不已。

    “當然不是。我隻是想看看,我還能不能做出禦膳房的味道來。”

    從前是可以的,但她已經許久沒有做過了,說不定已經有些手生了。

    丹青和瑞雪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趕緊走過去幫忙打下手。

    很快,第一籠糕點就做出來了。

    香甜的味道彌漫在廚房裏,讓人垂涎欲滴。

    丹青和瑞雪本以為沈玉瀟隻是無聊了想打發時間,哪知道她居然是認真的。

    這糕點的香味,將沈府裏的人全都吸引過來了。

    沈玉瀟也絲毫不吝嗇,將糕點分給他們吃了。

    “小姐,奴婢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還會做糕點?這怕是比禦膳房的還要好吃!”丹青吃得意猶未盡,可糕點已經被分完了,想再吃也沒了。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沈玉瀟用沾著麵粉的手指在她的眉心戳出了一個白點來。

    看來,她不用擔心自己這糕點做出來薛氏會不滿意了。

    隻是,她暫時還不能去魏府。

    得先解決了沈良和柳蘿的事。

    沈良要後天才迴來,她還有一日的時間可以幫祁醉處理一下青陽暗影堆積的事務。

    不然祁醉真要念叨死了。

    沈玉瀟正忙著,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她眉心一皺,以為是祁醉又來了,沒有一點開門的想法。

    門外的人等得著急了,“祁醉不是說你在這裏?為何不開門?”

    沈玉瀟一驚,外麵的人,竟是白玉?

    他居然進來了?

    她可沒讓人給他放水,他是如何進來的?

    “為何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我進來,你就這麽驚訝?我可是憑著實力進來的。”

    沈玉瀟才把門打開,白玉就看到了她臉上那驚訝的神色。

    她果然不相信自己有能力進來。

    “你是被誰放進來的?陸遠定然是不可能的,他那麽討厭你,看到你不為難你才怪。你也不會選他。

    是清靈?我看你對茶道也沒有什麽了解,應該也不會從清靈那裏進來才對。莫不是吳雲,還是舒望?”

    沈玉瀟想到他先前寫的那一手字還不錯,說不定是舒望將他放進來的。

    “為何不能是杜月詩?這幾個人你都想到了,卻唯獨沒有想到她,為什麽?”

    白玉聽她將幾個人細數過來,唯獨沒有從她那裏聽到杜月詩的名字,不由有幾分好奇。

    “我可不曾見你用過什麽樂器。琴棋書畫茶,這幾樣裏,我隻見過你的書,能想到其他幾個,已經是高看你了。”沈玉瀟淡淡迴道。

    白玉的眸光在房間裏掃了一眼,落到了角落的焦尾琴上,他走過去坐定,輕撫琴弦。

    沈玉瀟原本很是期待,想聽聽他能彈出什麽樣的琴音來。

    誰知他才彈了一個音,手指就被割破了。

    “是魏子白太笨手笨腳了,不是我的錯。”白玉也沒想到,他居然會以這樣的結果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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