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瀟聽聞林由和徐天前來探望沈良,擔心沈良被看出端倪,特意趕了過來。

    隻是林由和徐天在室內,她也不好前去打擾,雖然她已經不在意這些,不過如今頂著沈良女兒的身份,她還是需要避諱的。

    待到兩人離開,沈玉瀟方才饒過前門走進了正院,沈良見

    兩人走後沈玉瀟才出現,沈良早已聽沈含說沈玉瀟來過,遲遲未見她人,以為她已經迴去,沒想到她又來了。他以為沈玉瀟是折返迴來,連忙問道:“可是有什麽事?”

    “沒有,隻是覺得二位大人在,我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應當避諱。”沈玉瀟瞬間明白沈良誤會了為,笑著解釋道。

    沈良低頭,沒有說話,隻覺得沈玉瀟的身份越來越難以琢磨,規矩如此講究的人家地位必然不凡,可沈玉瀟如今卻像是無家可歸之人。

    而且,與沈玉瀟相處後,她時長流露出不屬於閨閣小姐的英氣,行事豪爽果斷也表決著她的身份不簡單。

    “倒也是。”沈良實在不知如何接話,隻好尷尬地點了點頭。

    沈玉瀟看了眼沈良,道:“父親你如今重傷在身,還是養傷重要。”

    “我知曉你的意思,萬事定會小心謹慎,你不必擔憂。”沈良應是,若是此時被人發現端倪,隻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沈玉瀟放下心來,坐在沈良床邊,笑著道:“等你傷好,皇上應該就會下旨封你為兵部尚書了。”

    “此話可不能亂說。”雖然他心中的確有所期待,不過聽到沈玉瀟如此說起,沈良還是緊張了起來,連忙製止了沈玉瀟。

    沈玉瀟勾起嘴角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如今隻有你我,沒什麽不能說的,兵部大都是張林一手提拔的部下,皇帝在沒有摸清楚他們底細之前,是不會輕易信任他們的。

    可是你不一樣,你從青州而來,流匪刺殺雖是流言,可無風不起浪,若不是你在青州動作太狠,逼急了那些流匪,他們又怎會那麽急著除了你。

    如今外麵想要取你首級的流匪比比皆是,昔日你有武功,他或許還會忌諱,怕你功高蓋主,忘記他的恩德,可如今你重傷武功幾乎被廢,皇帝便可以放心起來了。”

    是啊,一個沒有武功的兵部尚書,外人看著風光,但實際上風光都是皇帝賜的,沈玉瀟掌握的消息隻怕皇帝手中也有一份,掌握一個沒有世家背景的兵部尚書,可比選權貴子弟省事得多。

    沈良瞬間明白,不可思議地看向沈玉瀟,莫非她早就猜到了皇上的意思?所以才會故意命人散布流言,不僅中傷了張林,也讓皇帝更清楚他的處境。

    如此環環相扣,精妙又恰到好處,沈良自歎不如,若沈玉瀟身為男子,必將名滿天下,想到名滿天下,一個名字從他腦海裏蹦了出來。

    不過很快又被他甩掉,天下第一的青陽公子,怎麽可能呢?不過自從皇帝登基後,似乎再未有過消息。

    對於李明德,沈玉瀟再了解不過。起初,他看中沈約,因為沈約出聲寒門,除了他毫無選擇。可是後來,沈約為了功名,娶了長平侯嫡女,攀上了長平侯。

    長平侯祖上可是開國元老,子弟向來出眾,盡管近年來不如從前,可也是名門望族,有了長平侯的支持,沈約再不是一名普通寒門子弟。

    再到如今,從龍有功,沈玉歆做了貴妃,沈約的選擇再不是李明德一人。

    正因為有沈約這個前車之鑒,李明德選人才更加小心,也正因為如此,沈良才會更安全。

    “時間也不早了,父親休息吧。”沈玉瀟看了眼窗外,天已經不知不覺黑了,月亮懸掛在半空,閃著光,“這傷,還請父親慢慢養,身子為重。”

    若是說沈良之前還有一絲急切,如今被沈玉瀟一說,他也豁然開朗,索性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他實在犯不著太過急切。

    沈玉瀟轉身離開,沈良的院子後門直接通往後院,離清麗園也不遠,一般後院住的都是妻妾,尤其是靠近正院的地方,顧及這門也是為了方便所設。

    院子周圍是一片竹林,穿過竹林就是清麗園,沈玉瀟踩在竹林裏的石板路上,月光透過竹林照在地上,影影綽綽留下一地斑駁。

    她走了幾步,一道白色身影擋住了去路,沈玉瀟抬眼,隻見白玉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麵前。沈玉瀟鬆了口氣,看著白玉,略微蹙眉。

    直覺告訴她,白玉的神情不對,她不由得問道:“怎麽了,可是有事?”

    這幾日白玉都不在府上,鑒於他平日裏的神出鬼沒,沈玉瀟也沒有太在意,看此刻白玉神情,她才擔心起來,難道出事了?

    “你喜歡現在的日子嗎?”白玉一把拉過沈玉瀟,直勾勾地盯著她,不給她任何迴避的機會。

    沈玉瀟不太適應白玉的轉變,也不知該如何接話,索性沒有說話,白玉又道,“你難道希望自己一輩子都活在仇恨裏?”

    沈玉瀟仍舊沒開口,白玉無奈,隻好作罷:“娘子,這麽多日不見,你就不想為夫嗎?”

    見白玉恢複了一貫作風,沈玉瀟方才鬆了口氣,輕聲道了句“無聊”便轉身離去了。

    看著沈玉瀟的背影,白玉無奈地歎息。忽地,樹葉一陣響動,白玉立馬緊張起來:“誰?”

    半晌沒等到迴答,他才放下心來,沈玉瀟已經迴到了自己的院子裏,並不知道這一幕。

    白玉心中卻清楚,隻怕那些找他的人就要到了,他此次躲不掉。

    他垂眸,胡亂閑逛,不知不覺又來到了沈玉瀟院外,看著沈玉瀟曼妙的身影印在窗戶上,白玉勾起了嘴角。

    幾日後,張林的事情便被審理清楚了,其實也不算審理清楚,因為沈良的證據準備得很是充足,隻需匯總即可。

    可饒是如此,大理寺也是用了幾日時間才將一切弄清楚,畢竟數目加在一起實在太過驚人。

    查清楚後,大理寺立馬稟告了李明德,李明德看著賬本上觸目驚心的總額,當即下令搜查張林府邸和兵部府衙。

    一圈搜查全是一無所獲,大理寺連夜逼問張林,卻隻得出銀子已經被花的結果。

    李明德勃然大怒,張林從前是齊王的人,這銀子花在何處自然一目了然。當初自己得意部下被除去的事情李明德還記憶猶新。

    他們不僅冒領了本屬於他的功勞,竟然還從中獲得了如此多的利潤,這讓他如何能忍。

    李明德將大理寺的呈奏看完,直接道:“庶人張林虛報戰功,欺君罔上罪不可恕,縱有功在身,亦不可輕饒,特判斬首示眾,家中族人奴仆一律發配邊疆,貶為罪奴。”

    李明德一句縱有功在身,亦不可輕饒一下子就將替張林求情的路給堵死了。

    罪奴和奴差了一個字,地位卻是天壤之別,奴隸若是運氣好遇到好主子,說不定還有個好出路。可罪奴不同,罪奴縱使被人買走,子子孫孫也隻能是罪奴,除非得皇帝特赦。

    可罪奴連皇帝的麵都接觸不到,如何能讓皇帝特赦。張林徹底倒台,眾人惋惜不已,不過更令人關注的是張林的位置空了出來,該由和人接替。

    李明德剛說完對張林的處置,就立馬有人站了出來,行禮道:“陛下,兵部尚書一職有節製調理天下兵馬之權,至關重要,斷不可空缺,不知皇上心中可有了人選?”

    “是啊,陛下,兵部尚書一職不可無人,還請陛下早做決斷。”有了一個人開口,其他人紛紛附和起來。

    他們各懷鬼胎,卻也並非真的想得到皇帝的答案,不過是試探一番罷了。

    李明德的眼神從眾人身上閃過,開口之人心虛不已,他將一切看在眼底,這才淡淡地道:“此事朕心中早有決斷,眾卿不必再說,靜候朕公布結果就是。”

    “陛下……”有人還想再勸說,沒等他說完李明德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他如此態度,既然已經有了決斷,卻又遲遲不說,唯一的可能是此人不在朝堂之上,不在朝堂之上,又是兵部要職的,他們能想到的也隻有沈良一人。

    眾人立馬猜測起來,也不由得議論紛紛,一時間京中流言也是四起。

    不過沈良卻是不甚在意流言,當他聽到這些的時候已經是幾日後,因為整日同沈玉瀟在一起磨煉意誌,他已經沉穩了不少。

    這個消息對沈良而言,早已沒了起初的誘惑力,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剛好沈玉瀟前來看他,見他如此氣定神閑,心中也安心了不少:“你也該準備傷愈了。”

    “痊愈嗎?”

    沈玉瀟點頭,沈良不由得皺眉,沈玉瀟問道:“你在朝堂上可有碰到過沈約?”

    “沒有。”沈良搖頭,提到沈約,他神情變得有些難看,若是一兩次還可以是巧合,不過他幾次上朝都未曾見過沈約,這便不是巧合了。

    沈玉瀟看著沈良的樣子,淡淡地解釋道:“皇貴妃入宮後沈約便被派去京城外巡視去了,若是沈約在京中,皇上行事可不會如此便利,你更不可能這麽輕易的立足於官場。”

    “皇上刻意支開了沈約?”沈良皺眉看向沈玉瀟,試探著問道,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到旁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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