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常靜的詢問,慧聰臉上滿是糾結,那模樣,就好像是一個青春期的大男孩一樣,有些害羞。


    看到這一幕的常靜,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原本他就不打算給慧海機會,好好處理對方,然後給自己贖罪,佛心穩定之後,“笑彌勒”都將重現的時候,卻看到慧聰的表情變得如此奇怪,讓他不禁感到有些困惑。


    常靜自認為對慧聰還算比較了解,雖然他並不是那種苦行僧或苦修者,但他也並非完全與世隔絕,至少是見過不少事情的人。如今,慧聰的表現卻讓他覺得有些不合常理。於是,他忍不住傳音怒斥道:


    “快說!山上的人質到底是什麽情況?!”


    慧聰聽到常靜的嗬斥,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他低下頭,聲音略帶顫抖地迴答道:


    “迴師伯話,山上的人質……都是女眷,而且……而且……”


    慧聰的聲音越來越低,甚至到最後已經是微不可聞了。頭也是更低了,似乎不敢看常靜一眼。


    而常靜聽到這裏,心中也是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慧聰會如此模樣,原來是因為山上的人質都是女眷啊!


    不過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更加棘手了起來。如果隻是一般的人質,那還好說一些,可現在這些人質都是女子,若是處理不當,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想到這裏,常靜不禁歎了口氣,心中暗自琢磨著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


    不過轉念一想,就按照臨行前對同行人的交代,不管是贖罪還是處理敗類,這次行動肯定是要大刀闊斧的快速、幹脆的解決!


    即便寺廟裏有人質,還是女眷,有自己這個道天在,想必出手之下,也不是那麽的為難。但為什麽慧聰因為女眷的事情,還如此緊張?更是沒有說出來的後續,又有什麽隱患?


    “話都給我說完了!”


    再次被常靜嗬斥,慧聰也繃不住了,眼瞅著就要雙手合十,跪地討饒,卻被自家師父常樂死死的拽住了!


    “直接說!山上到底什麽情況!那些佛門敗類是欺辱了那些女眷?”


    “師父……”


    慧聰滿臉苦澀的說道:


    “那寺廟裏麵……全是……全是歡喜禪……


    那些女眷,都是年輕女子,而且都已經被糟蹋的神誌不清,身體殘疾了……”


    “什麽?!歡喜禪?!是歡喜佛麽?”


    常靜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說實話,在炎黃佛門內部,歡喜佛被視為異端。


    然而,在巴拉特、東南亞以及炎黃的青藏地區,歡喜佛卻被尊為本尊神來供奉。歡喜佛的形象通常是代表法的男身與代表智慧的女身緊密結合。但實際上,這隻是一種象征意義的表象,旨在通過\"空樂雙運\"來領悟悟空性,實現\"以欲製欲\"的目標。


    所謂\"色即是空\",人們麵對歡喜佛時應該\"觀形鑒視\",逐漸習慣並接受它,從而減少欲望的衝動。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觀念逐漸發生了變化,成為密教放縱欲望的幌子!


    盡管密教和密宗僅有一字之差,甚至是密宗脫胎於密教,但至今為止,佛門密宗完全沒有歡喜禪的說法!


    更為重要的是,糟蹋女性,以致對方身形殘疾,這事兒無論是放在哪,都是不能接受的!


    想到這裏,常靜突然站起身來,心中的憤怒讓他無法再保持冷靜。不再顧及山上寺廟裏的僧侶是否與慧海有瓜葛,此刻他唯一關心的就是拯救那些被困的女眷們。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推開慧聰,徑直朝著山上奔去!


    而原本站在一旁有些發呆的常樂,目睹了常靜的生氣以及出手後,臉上也是露出一絲怒意。他狠狠瞪了一眼慧聰,壓低聲音斥責道:


    “這種事情已經觸及到我們的底線,你當時為什麽不立刻出手相救呢?”


    麵對常樂的質問,慧聰無奈地解釋道:


    “可是……她們都沒有穿衣服啊……”


    然而,常樂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合理的借口,他怒氣衝衝地說道:


    “即使她們衣不遮體,也絕不是你袖手旁觀的理由!


    現在馬上通知其他人,包圍整個寺廟,確保一個惡僧都跑不掉!”


    聽到常樂的命令,慧聰趕忙應聲道:


    “是……師父!”


    望著常樂追趕上去的背影,慧聰深深地歎了口氣。作為密宗的魁首,對於歡喜佛這件事,他並非完全無法接受,甚至對女性的胴體也並非完全抗拒。


    但當真正需要采取行動時,他卻感到有些猶豫和顧慮。不為其他原因,隻為了維護自己所謂的名譽和清白。


    感知到自己的內心缺失,最後慧聰隻有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唉……算了,等這次事件結束後,我還是迴到紅塵中繼續修行吧!”


    他意識到,在紅塵中曆練才能真正成長和提升自我。


    ……


    常樂雖然是掌控七星的水平,放在動亂的巴拉特來說,絕對是頂尖的戰鬥力,但是麵對已經是道天五星的常靜,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不少!


    待他氣喘籲籲地趕到山上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隻見屋簷上,束手懸掛著一排僧人比丘,每個人都是衣衫襤褸,袈裟斜掛,顯然是在被控製的時候,還在進行不軌的行為。


    而在大殿之內,原本高大的歡喜佛像已經被推倒在地,原本應該莊嚴神聖的佛像,此時卻變得破碎不堪,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尊嚴。黃金外衣碎裂,像是給這裸露的佛像,穿上了碎裂的金衣,豪華又詭異。


    在這片廢墟的邊上,大殿的中心,幾十個滿臉麻木的女子聚集在一起,她們身上包裹著五色經幡,遮蓋住了重要位置,單裸露的肌膚上,滿是傷痕,手腕和腳腕處,明顯的有著切割的痕跡。這些女子們看起來非常虛弱,仿佛遭受了極大的折磨。


    這些女子的眼神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她們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懼之中。周圍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讓人感到窒息。


    常樂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滿了憤怒和悲痛。他無法想象這些無辜的女子經曆了怎樣的折磨和痛苦,而那些作惡多端的僧人卻逍遙法外。


    不過還沒等常樂說話,也沒有找到常靜本人所在,就聽見大殿之後,傳來了一陣佛語:


    “……一切眾生未解脫者,性識無定,惡習結業,善習結果,為善為惡,逐境而生,輪轉五道,暫無休息……”


    “地藏經?師兄……”


    瞬間聽出常靜唱念內容,常樂心中一凜,雙手合十,緩步朝著殿後走去: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


    常樂口中念念有詞,往生咒迴蕩在空氣中,他原本期望這咒語能平息內心的波瀾,但當他走到殿後時,眼前的景象令他震驚不已。


    憤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的臉色變得陰沉,眼中閃爍著怒火。


    那是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殘酷畫麵,仿佛地獄中的場景展現在眼前。


    滿地都是扭曲的女性屍體,她們生前肯定是遭受了極其殘忍的折磨和虐待。


    有些女子的雙眼隻剩下空洞的窟窿,失去了生命的光彩;有的張開嘴巴卻沒有舌頭,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更有甚者被做成了人彘,身體殘缺不全,慘不忍睹。這些屍體都像是被玩壞了的娃娃,被隨意地丟棄在一旁,全然無人問津。


    這畫麵衝擊之下,似乎這不是什麽大雄寶殿,而是一個屠宰場!


    而此時的常靜,完全不再是那個“笑彌勒”的模樣。他緊咬牙關,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悲傷和憤恨。手中拿著摘下的經幡,低眉垂淚地為這些受害者誦經超度,希望她們能得到安息。


    但每一個字從常靜嘴裏冒出,都充滿了對死者的憐憫與悲痛,同時也帶著對兇手的深惡痛絕。


    “……,動經塵劫,迷惑障難,如魚遊網,將是長流,脫入暫出,又複遭網,以是等輩,吾當憂念。汝既畢是往願,累劫重誓,廣度罪輩,吾複何慮……”


    “師兄……”


    常樂剛開口,就被常靜打斷:


    “閉嘴!跟我一起誦經超度,不然,我一掌震死了你!”


    常樂渾身一顫,他知道師兄已經動怒,不敢再廢話半句,立刻加入到誦經超度的行列中。他們一遍遍地念誦經文,希望能讓這些無辜的靈魂得到安息。


    常靜一邊誦經,一邊將目光投向四周的屍體。看著那些慘不忍睹的景象,他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他緊咬著牙關,雙手微微顫抖著,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常樂小心翼翼地在大殿周圍尋找可以用來遮蓋屍體的物品。他默默地與常靜一同忙碌著,不敢發出任何其他的聲響,生怕再次觸怒常靜。


    在這個過程中,常樂發現一些屍體上有許多奇怪的印記,仿佛是被烙鐵烙下的。仔細觀察後,他驚訝地發現這些印記竟然是佛門的“三寶印”!


    這種印記通常隻有隸屬於炎黃佛門的寺廟才有,而且其形製明顯屬於廣善寺!


    待到蓋好屍體,地藏經念完,常樂看著表情依舊難看的常靜,試探性的說道:


    “師兄……那些掛著的僧侶……”


    “都被我廢了!”


    常靜毫不猶豫的說道:


    “止殺是我做到的極限了……”


    “他們,似乎和慧海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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