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這些動作都是醫生做的,盛時年隻是在旁邊搭一把手,但現在,李醫生已經迴房休息了,這麽沒有別人,的確應該他抱。他倒是沒有什麽,畢竟君子為人坦蕩蕩,於他而言,不過是扶朋友一下那麽簡單。可是白汐汐在一旁,他又有許多的顧及。擔心她生氣。擔心她吃醋。擔心她不開心。於是乎,他有點為難,正要找借口推脫之時,白汐汐意外的聲音響起:“盛先生,秦小姐腿不方便,你抱一下她,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你是愧疚和出於對朋友的照顧,我真的不會在意,也不會介意的。”她就這麽直接的說出來。盛時年微微怔住。什麽時候,她這麽乖巧大方了?秦萱菲更是怔住。她刻意說這樣一句話語,就是想讓白汐汐親眼看到盛時年照顧她的樣子,從而吃醋,膈應,可是她卻這麽硬生生的說出這樣的話語來,她再做別的動作什麽的,也毫無意義!這個女人……盛時年雖然聽白汐汐這麽說了,但心裏多少是有幾分顧及的,他走過去揉揉她的頭,問:“真不生氣?”白汐汐點頭,黑咕咕的一雙眼睛望著他,十分堅定認真的說道:“嗯,真的。本來就是朋友間的照顧嘛,我有什麽好生氣的?難道,你心裏覺得你和秦小姐不是單純的朋友?”“自然沒有。”盛時年毫不猶豫的迴答,幾乎是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這樣的畫麵落到秦萱菲心裏,比一萬根刺刺著她的心髒還要劇痛。於是乎。當盛時年走過來,把輪椅推到床邊,伸手把她抱上床時,她的心裏都沒有絲毫的愉悅,反而是整個人都彌漫著濃濃的痛苦之中。他的迴答,多麽的堅決,殘忍啊……白汐汐在這時走了上來,主動伸手拉過被子,替她蓋好被子:“秦小姐,你睡吧,有事情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李醫生,也可以打電話給我和盛先生,我們都會第一時間過來照顧你的。”她的聲音友好溫柔的,十分懂事。秦萱菲此時已經說不出什麽了。她的情緒還沉浸在剛剛盛時年帶來的那句話中,走不出來,也找不到走出來的方法。她十分艱難的點了點頭,閉眼休息。盛時年自然沒有察覺到她痛苦的情緒,牽起白汐汐的手,帶她離開。離開時,白汐汐叨叨的碎碎念:“這魚好可惜啊,真的怪你。”他寵溺的說:“不會浪費,晚上若是餓了,你可以當做夜宵,我陪你吃。”“你真當我是豬啊?我吃的了那麽多嗎?”“你連我都吃得下,還吃不下幾條魚?難道我不比魚的份量重?”“盛先生,你拿自己跟魚比?不覺得好好笑嗎?”“……”兩人交談的話語,隨著房門的輕聲關上,而徹底的消失。空氣,陷入深深的壓抑,冷沉。秦萱菲眼角有一串晶瑩剔透的淚水滑過,濕了脖頸,濕了枕巾。她沒想到,她愛了那麽多年的人啊,記不住她喜歡吃什麽也就算了,竟然連她不喜歡吃的都記不住。而且他當時的迴答,又是多麽的果斷?好似他從未多想,一輩子也不會多想他們的關係一樣。這是多麽悲催的事情啊。秦萱菲忽然覺得,這樣的小細節,比聽到他親口拒絕,說不愛她還要來的心痛,痛苦。如一根深深的刺,狠狠的紮進她心髒,紮的鮮血淋漓。她的愛,是多麽的悲催,卑微,可笑……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和他之間,是這樣的結局。再睜開眼時,她的眼底是化不開的濃霧,和濃濃的尖銳。她拿過枕頭邊的手機,撥打一個電話。……白汐汐走出房間後,發現心情真的特別特別的愉悅。之前,她那麽在意盛時年照顧秦萱菲,一點點的小事情都會吃醋,可是現在她發現,若是把自己擺在和他同一個立場,同一個態度,去主動的幫著他照顧秦萱菲,真的一點都不難過,也絲毫也不介意。畢竟,真的是對朋友,對一個殘疾人的照顧。所以白異辛說的很對,自己要看開點,努力一點,學會反擊。不過……想到剛剛秦萱菲痛苦的眼神和蒼白的小臉兒,她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會不會對一個病人太殘忍?萬一秦萱菲想不開的話……“小汐,今晚表現不錯,值得獎勵。”這時,男人磁冽的聲音響起。白汐汐錯愕的轉眸,看向他俊美絕倫的臉,一臉懵逼:“你說什麽?“她表現不錯麽?她怎麽覺得很糟糕?像壞人?盛時年帶著她走進房間,關上門後,才說:“懂得理解,主動幫忙,雖有點刻意,但在範圍之內,總體不錯。”他一字一句的話語,將她今晚的表現概括出來。白汐汐沒想到盛時年竟然知道她是刻意的,小臉兒有些尷尬:“你都看的出來,還不錯?反正不管錯不錯,都不準說我錯。”盛時年:“……”這是說繞口令?任性起來都這麽可愛。不過對他而言,他的確喜歡今晚的她,希望她一直保持下去。一夜,美好漫長。第二天一早。一道急促的門鈴聲響起,盛時年和白汐汐被吵醒。看到牆上的指針不過七點,盛時年的眉宇蹙了蹙,似有幾分不悅。在國內,他的睡眠時間一向很準,但現在是在國外旅遊,還是和白汐汐睡在一起,他情不自禁的想貪睡,這麽早就把他吵醒,門外的人最好祈禱有重要的事!“你先躺著,我去開門。”柔聲跟白汐汐囑咐了句,盛時年便起床,臉色微沉的朝外麵走去。房門拉開。門外站在一臉焦急的李醫生。盛時年掀唇,冷然的詢問:“什麽事?”李醫生感覺到盛時年身上的寒意,下意識的害怕,卻不敢耽擱,快速說:“盛總,秦小姐又不見了!”不見了!床上的白汐汐聽到這個,猛然坐起身來。昨晚她那麽刺激秦萱菲,該不會是秦萱菲想不開,輕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