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下雪了啊。”


    程素眉看了下時間,這會兒是下午3點。


    算了算陸城淵現在身處的國家時差,他那邊應該是早晨7點。


    撥了通衛星電話,好半天之後總算接通。


    電話裏傳來陸城淵疲憊的聲音。


    “城淵,還沒起來?”程素眉溫柔地問道。


    陸城淵捏了捏眉心,看了下時間,迴答:“媽,這麽早……您有什麽事情嗎?”


    “我沒事。就是我這裏下雪了。”


    如果陸城淵在京市,今天是一家人圍坐在家中,吃涮羊肉的好天氣。


    程素眉帶著濃濃地思念,道:“城淵,你什麽時候結束無國界醫生的任務迴來呢?”


    “媽,你該不會也要催婚吧?”陸城淵輕笑一聲問道。


    “那肯定不會。但是……城淵啊,糖糖已經往前走了,你不能永遠在原地踏步。”


    程素眉也不知道兒子的心結在哪裏,勸道:“有什麽問題,你迴來麵對才能解決。你說對嗎?”


    “媽,我知道了。”


    嘭——電話那邊突然傳來一聲炸雷似的響聲。


    程素眉臉上的溫柔被緊張代替:“城淵?你那邊什麽動靜?”


    “媽,我……”


    “dr. 陸,那些反叛者打過來了。快點撤離。”


    電話裏傳來其他國家的語言,催促聲:“快!要不來不及了。”


    “媽,迴頭咱們再說。我先……”


    嘟嘟嘟嘟……


    沒等陸城淵說完話,電話裏變成了持續的忙音。


    程素眉心髒一下子揪著難受。


    趕緊從抽屜裏拿出藥丸含了兩顆。


    最近陸城淵在赤道附近的某個國家。


    那邊戰亂很嚴重,處處都是危險。


    此刻,陸城淵怕是正在經曆生死!


    程素眉擔心極了,心髒也很不舒服,沒辦法繼續工作。


    起身和同事說了一聲,打算去做個心電圖檢查下。


    “程老師,您就是太焦慮了。”


    同事幫程素眉做完心電圖後,寬慰道:“心髒沒什麽病變。”


    程素眉歎了一口氣,心道:兒子每天都在槍林彈雨中,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她怎麽可能不焦慮?


    程素眉整理好衣服,見同事還沒有下班的意思,問道:“小王,你不收拾下班啊?”


    “程老師您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啊?”


    王醫生走到門口,朝外望了望,關上辦公室門,低聲說道:“大人物的愛人要來看病。院裏下了命令,我們所有相關科室,都要留下來待命呢。”


    “早知道遇見這事兒,我還不如上夜班。”


    程素眉在兒科上班,自然沒接到待命通知。


    不過,能讓相關科室都待命,延遲下班,這排場可夠大啊!


    程素眉不由好奇問道:“哪個大人物啊?”


    “李,長,野!”王醫生一字一頓說道。


    “他?”


    聽到這個名字,程素眉挑了挑眉梢。


    李家和宋家搞聯姻,為難夏初糖的事兒,程素眉可是聽自家婆婆嘮叨了好久。


    對於這個人,程素眉沒有半分好感。


    “這還沒上去呢,就搞這麽大陣仗?”程素眉譏諷說道。


    王醫生撇撇嘴,道:“可不是嘛?兩個小時前就下了通知。這會兒雪越來越大,不知道幾點能來呢。”


    “這都到吃飯的時間了。”


    程素眉眸光微閃,主動賣了個人情:“王大夫,我剛好要去食堂,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迴來?”


    “那多不好意思啊?”


    “客氣什麽?都是朋友!”


    半個小時後,醫院門診的病人都轉去了急診樓,可門診的一些科室依舊燈火通明。


    程素眉給同事送了晚餐,又故意磨嘰了一會兒。


    到了晚上七點多鍾,一輛高級轎車停在了醫院門診樓前。


    另一邊,李長野一家三口並沒有去某一科的醫生辦公室,而是直接在會議室看病。


    消化科,肝膽科,腫瘤科,三科的專家主治醫師,連帶著中心醫院的院長,副院長,近二十餘人全部集中在這裏。


    聽完李衛敘述的病情,幾個科室的專家一致建議先做身體檢查,等結果出來再討論病情。


    畢竟,隻是憑借號脈就斷言宋愛身體有瘤,這診斷方式讓幾位西醫專家非常嗤之以鼻。


    要是尋常病人,他們早就教育科普一番了。


    奈何今天的病人身份地位不凡,他們隻能委婉“建議。”


    宋愛很和氣,沒有多質疑什麽:“那就辛苦各位醫生,加班幫我做下檢查。”


    二十分鍾後,宋愛抽完血,拍完片子,等結果出來。


    等待的空隙,宋愛叫了兒子出去。


    二人走到衛生間附近,宋愛臉上的笑容才收起來:“阿衛,今天你父親跟著那個小雜碎迴去幹什麽了?”


    從胡同出來,宋愛一直憋著這個問題。


    李衛如實說道:“我進去的時候,院子裏很安靜,氣氛很怪異。不過……”


    “不過什麽?”


    “我在進門前,隱約聽到我爸喊‘小雲’。”


    宋愛臉色迅速白了,不可置信:“你……你確定聽到的是‘小雲’?”


    李衛仔細迴憶了下,點頭:“我確定,就是這個名字。”


    “好啊!真好啊!”


    宋愛攥著拳頭,狠狠捶了下牆壁。


    “媽?您這是幹什麽?”


    李衛趕緊攔住母親的手,“您別傷害自己啊。”


    “阿衛,我曾經一直以為,你父親對我們是一心一意。現在看來……哼。”


    宋愛眼裏翻滾著濃烈的恨意:“他根本就沒忘記過那個賤女人,還有那兩個雜z。”


    “媽……其實……”


    李衛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母親,父親讓他找李駿這件事。


    “阿衛?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宋愛非常了解自己兒子,追問:“我身體現在得了腫瘤,這個病很兇險。


    如果你現在還和我不是一條心,等我死了,你爸 接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迴來,你和思思怎麽辦?”


    李衛也是擔心這種情況,一咬牙,說了實話:“媽,我爸讓我把李駿找迴來。看他的意思,要培養下。”


    “哈哈哈——”宋愛愣了下,突然笑了。


    “李長野啊,李長野!我陪你幾十年,結果到了這把年紀,你跟我玩這套?”


    宋愛滿心失望,語氣冷冷:“既然你動了這種心思,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阿衛,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都不能留!對了,還有那個夏初糖,也要做掉!這次絕不能留下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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