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雪說了半天,才發現挽著的女人心不在焉。


    “程阿姨?你聽到我說什麽了嗎?”


    “恩。妙雪,你這是下班了嗎?”


    沒看到程素眉生氣,林妙雪感覺挺挫敗。


    不高興地點點頭。


    “那去你的宿舍坐坐?”


    “好啊!”


    林妙雪住在隔壁單元二樓。


    房子的戶型跟陸城淵住的一樣,都是兩室兩廳一衛。


    一進門,程素眉就忍不住皺眉。


    屋子裏到處都是亂扔的衣裳褲子,連餐廳的凳子上都不能例外。


    “這破地方請不到保姆來打掃。阿姨您別嫌棄啊。”


    林妙雪把沙發上堆積成山的衣服,抱到了餐廳凳子上。


    然後招唿:“程阿姨,您喝茶還是咖啡?”


    “我坐會兒就走,不喝了。”程素眉手指蹭了下茶幾,一層灰。


    “妙雪,你怎麽來西海實習了?不是應該迴京市的嗎?”


    林妙雪嘟著嘴,委屈:“程阿姨,我是來西海找城淵哥哥啊。可是……他不但不理我,還在這裏談了個女朋友!那個女孩子……”


    “哎呀,說起陸城淵這個女朋友,真是不錯。”


    程素眉打斷了林妙雪的話,笑嗬嗬道:“你可不知道,她的廚藝特別好,我來西海這兩天,都吃她做的飯呢!”


    “什麽!?”


    林妙雪噌地站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程阿姨,你都來兩天了?”


    程素眉點點頭:“對呀。”


    “那,那你怎麽不告訴我?”


    “你們年輕人都要以工作為主,我就沒想著麻煩你。再說,我也主要是看看糖糖。”


    林妙雪注意到,程素眉對夏初糖的稱唿是小名。


    才兩天時間,就這麽親密的稱唿“糖糖”了?


    “阿姨,我給您打電話,是希望你來讓城淵哥哥懸崖勒馬!不是這樣……”


    不是助紂為虐!


    “妙雪,我先謝謝你跟我說這件事。我這次來之前也想過,如果夏初糖的確一無是處,我肯定會跟城淵說說。


    不過……我這兩天觀察,這個女孩子挺好。”


    程素眉說話語調很溫柔,像是長輩一樣循循善誘的開導:“既然她是個好女孩,那我肯定是支持陸城淵。你也知道城淵的性格,難得碰見一個女孩子能讓他上心。”


    “不行!阿姨,您怎麽能這樣子?你知道不知道夏初糖她學習很差?


    你知道不知道她家很窮?她不學無術,以後根本幫不到城淵哥哥什麽!你怎麽能同意?”


    程素眉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妙雪,在你眼裏,陸城淵是一個需要妻子幫忙,才能幹出事業的窩囊廢嗎?”


    “啊……我不是……”


    “我對陸城淵爸爸的工作也是一竅不通,照你的說法,我婆婆當初就該拆散我們?”


    林妙雪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趕緊蹲在女人身邊,委屈道歉:“程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不想看到城淵哥哥那麽優秀的人,找了一個普通女孩。我……”


    我不甘心。


    “你是想說,你比夏初糖優秀?陸城淵應該找你?”程素眉挑明問道。


    這麽多年,林妙雪的心思她看得清楚。


    很早就她跟兒子就說過,林妙雪不適合當妻子,至多就當個妹妹。


    看來,她光敲打兒子沒用。


    “阿姨,我為了城淵哥哥,放棄了京市醫院的實習機會。我本來是想學習文史,可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選了枯燥的醫學,我……”


    “那麽你就不應該當醫生。沒有一顆熱愛醫學,救死扶傷的心,你當醫生就是害人!”


    程素眉自己也是醫生,根本沒辦法接受有人褻瀆醫學。


    “程阿姨……”


    “你來西海也有幾天了,一頓飯都沒有做過吧?”


    程素眉起身去看了眼廚房。


    灶台上一層灰,沒有用火的痕跡。


    “我不會做飯。再說,醫院有食堂。”林妙雪辯解了句。


    “糖糖會。而且她每天都能做出美味可口的早餐。”


    程素眉指了指整個房間,繼續:“娶妻娶賢,我找兒媳婦,不求她多出類拔萃,起碼不會是個飯來伸口衣來伸手的廢物。我不敢想象,我兒子生活在你這樣的環境裏,會多麽痛苦。”


    “阿姨——我,我可以改正。我可以學習做飯。”


    “有些本性,無法改掉。”


    程素眉見林妙雪還是冥頑不靈。


    冷下聲音:“你自己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卻一而再鄙視夏初糖,你捫心自問,如果當初我們對你如此,你還有機會去國外嗎?”


    林妙雪之所以能去國外讀書,都是陸家資助。


    可她似乎忘記了這一點。


    “另外,我可能沒有跟你說清楚,人和人講眼緣。你從來都沒被我或是陸城淵奶奶,列為城淵女朋友的人選。”


    “……”


    “為什麽?”


    林妙雪聽到這裏,很不服氣:“就因為我沒有優良的家世?因為我不夠漂亮?你們瞧不起我?”


    “妙雪,你來我們家第一次過年,帶走過一個金壽桃吧?”


    “……”


    林妙雪第一次去陸城淵家做客,看到客廳博古架上擺了一排金擺件,偷偷拿了個不顯眼的壽桃。


    這麽多年過去,她以為陸家不知道呢。


    畢竟,那個架子上有好多擺件。


    這小小的壽桃丟了,應該不會被發現。


    “你們什麽時候知道的?”林妙雪白著臉問道。


    “陸城淵奶奶對收藏金子很入迷,別說一個壽桃不見,就是那桃子被刮了下,她都能發現。”


    程素眉打開房門,站在門口淡淡:“妙雪,聰明反被聰明誤。你要是安安分分,那依舊是城淵的妹妹。可你要是針對糖糖,對陸城淵有別的想法,那我也會采取一些手段。”


    最後的話,已經是帶著威脅和警告了。


    砰——大門被重重關上。


    林妙雪無力癱坐在沙發上。


    良久一陣苦笑:我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不容易叫來了程素眉,沒把夏初糖趕走,反而讓她自己無地自容。


    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程素眉出門狠狠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林妙雪怎麽住的,滿屋子灰塵。


    就這樣還想當她兒媳婦,那以後她這個婆婆會被累死吧?


    還是糖糖好,做的一手好菜不說,那屋子也是收拾的幹幹淨淨。


    現在,就還有一件事要確認下。


    看看夏初糖跟她是不是一類人: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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