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晝在心裏輕笑,心想怎麽不認識,當初知道傅聲在c大,他把有可能跟傅聲有交集的人查了個徹底,更別提跟傅聲一個寢室的。


    但藍晝臉上沒表示,淡淡地嗯了聲。


    “傅聲給你說的吧?”張寧笑道,主觀以為藍晝認識他們是因為傅聲,他看見藍晝臉上帶著口罩,問道:“怎麽了這是?怎麽帶上口罩了?”


    張寧看了眼藍晝的左手,隻見藍晝拿了盒999感冒靈和一盒布洛芬。


    “生病了?”張寧問。


    藍晝咳了聲,說:“嗯,有些感冒。”


    “怪不得聲音這麽低。”張寧說著,忽然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人從身後拽了下,接著就傳來一句咬牙的感歎:


    “傅聲是真該死啊...”


    張寧當即用後肘戳李陽,“閉、嘴!”


    剛剛兩個人進來說的話藍晝聽了一點,多半是議論他和傅聲,隻是當時他懶得理,身體難受的要死,鼻子堵著難受,就想直接走,現在再聽見關鍵詞,藍晝就沒有走的道理了。


    “什麽?”藍晝聞聲朝李陽看。


    李陽被藍晝盯著看,可能是因為生病虛弱的原因,怎麽看都有種虛弱的感覺。一瞬間,傅聲在自己心裏拋家棄子的形象就生動鮮明了。


    放著生病的男朋友不管,跑去送女生,真有本事啊。


    李陽罵了聲操。


    李陽打抱不平的時間,張寧在心裏罵著豬隊友,他在這邊打著圓場,試探藍晝剛剛有沒有聽見剛才的話,身後的b給他捅著窟窿,真無語啊。


    張寧臉上露出一個笑,“沒什麽,你要是生病就趕緊迴去休息,我聽聲音都覺得你鼻子堵,早點睡,提高一下免疫力。”


    藍晝有些疑惑,總覺得眼前的兩個人在打什麽遮掩。


    “提起藥,我們也是來買藥的,就先進去了。”說著張寧拉過李陽,朝裏走。


    藍晝眉頭皺了下,接著手機震動,藍晝劃開屏幕,迅速迴複導師,然後沒再糾結剛剛的兩個人在打什麽太極,直奔女寢樓下。


    -


    竹園樓下。


    傅聲把人放下,林應一條腿踩在地上,一條腿懸在空中,她搭著肩膀,給室友打了個電話。


    這個時間寢室來往很多人,傅聲出眾的相貌和林應曖昧的姿勢招來不少目光。


    “傅聲,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林應說。


    “什麽?”


    “你和我們係的藍晝,是不是有關係?”林應大三,比藍晝小一屆,藍晝當時追人的架勢全校都知道,林應剛剛疼懵了,隻顧著問女朋友,竟然把男朋友給忘了。


    傅聲垂著眼睛,淡淡道:“沒關係。”


    林應側了側身體,眼睛卻落到傅聲正後方,問道:“你確定?”


    “應姐,沒關係,別問了。”傅聲說。


    林應揚了揚眉,嘖了聲。


    “你小子。”林應搭在傅聲肩膀上的手拍了拍,說:“轉頭看看。”


    傅聲轉過頭。


    “林主席。”藍晝從最後一階台階上下來,繞過傅聲走到林應麵前。


    “學長。”林應笑了下。


    藍晝從口袋摸出一個u盤,伸手遞了過去,“這是導師讓我給你的。”


    林應接了過來,“謝了,麻煩學長親自跑一趟。”


    “沒事。”藍晝的聲音有些啞,說完還咳了聲。


    林應注意到藍晝手裏拿的藥,說:“學長生病了?”


    藍晝帶著口罩,不想多說話,吐了兩個字:“感冒。”


    “學長好好休息,文件弄完我交給導師。”


    “好。”說完藍晝轉身上樓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傅聲。


    藍晝走後,林應看了眼傅聲。


    “別把話說太滿了,聽了多傷心。”林應是女孩子,心更細,早在藍晝出現在這裏的第一眼,林應就注意到了。


    帶著口罩,隻露出一雙淺藍色的眼睛,盯著傅聲的背影看,不說話,隻是看,眼裏的情緒有些讓人說不出的心疼。這畢竟也是她們法學院的院草啊,怎麽能被金融係的虐成這樣!再結合傅聲避而不談的態度,林應下意識腦了一出不喜歡,拒絕了,把對方傷透了的大戲。


    傅聲在她心裏的絕情郎形象一下豐滿了。


    傅聲問:“他什麽時候來的?”


    “三分鍾前?”


    林應的室友從樓上下來,把林應從傅聲手裏接過,林應對傅聲揮了揮手。


    “你的防守學到了,就是代價有點大,下次再打。今天謝了。”


    傅聲微微點了下頭:“客氣,好好休息。”


    說完,傅聲轉身離開了竹園。


    今晚的風有些大,男寢和女寢不在一個區,迴去要經過一段人少的大道,迎著風一吹,打球的那陣熱散的徹底。


    起初隔著長街,傅聲還沒意識到那是藍晝,直到走近之後,才發現那人靠在路燈下抽著煙。


    黑色的口罩被下拉,露出下巴尖,唇上含著一支煙,雙手插兜仰著頭,眼睛合著,藍色的頭發被吹的四散飛舞,腳下是兩盒藥。


    “咳咳---”藍晝被煙霧嗆到,睜開眼睛拿下煙,低頭傾身開始咳嗽,今晚不知道怎麽迴事會咳這麽厲害,僅僅幾下,藍晝眼裏就溢出來了生理鹽水。


    目光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鞋,藍晝緩緩直起身。


    “你怎麽在這……”


    說完,一顆淚從眼角滑落。


    第29章 雙向狩獵


    路邊的燈冷的駭人, 夜晚的冷風更是吹的人心冰冷,傅聲本想說一句路過,給這段關係一個緩合的時間, 但在看到藍晝眼角的淚水時,傅聲覺得沒必要。


    “生病了就不要抽煙。”


    傅聲伸手取藍晝手裏的煙, 藍晝順從地把煙給他, 接著就是一陣沉默。


    藍晝今晚特別不想說話, 他靠在路燈上,把拉下的口罩重新戴上,眼皮垂著,看起來沒什麽精神。安靜的校園不時傳來風聲,夜風把藍晝的頭發吹散,那張精致的臉隱藏在藍色的發絲裏,看起來像是沉睡的睡夢者。


    夜風唿唿,藍晝覺得冷又覺得熱,連唿出的氣都是燙的, 他不知道閉眼閉了多久,就在他抬眼時,發現剛剛在的人現在還在原地。


    “你怎麽還在?”藍晝撩起眼皮, 淺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迷茫。


    傅聲沒說話,就這樣看著藍晝, 藍晝被傅聲盯著,有些疑惑。


    “過來。”傅聲站在燈光邊緣, 臉籠在一片暗影裏。


    藍晝大腦發懵, 昏昏沉沉, 聽了傅聲的指令,也下意識服從, 朝傅聲走了過去。隨後一隻微涼的手覆上了他的額頭。


    “你是傻子嗎?藍晝。”傅聲一手摸著藍晝的額頭,一手牽起藍晝的手,觸摸感受他燙人的體溫。


    “燒成這樣還站在這裏吹風抽煙。”傅聲話還沒說完,手就被藍晝甩開。


    “別碰我,誰要你關心。”藍晝偏頭逃開傅聲的手,聲音悶悶的,“不是跟我沒關係嗎?”


    “聽見了?”


    “廢話。”藍晝沒什麽精神,還有點煩躁。


    “我說的不對?”傅聲說,“我們確實沒什麽關係,所以我今天不該問你那些事情,是我越界了,我向你道歉,藍晝。”


    藍晝心髒跳得極快,口罩悶的他喘不過氣,他像是浸泡在水裏,難受的要命。今天再多的煩躁都不敵身體的倦意和虛弱,他抬起眼睛,水藍色的瞳孔濕潤著,他啞著嗓音說:“你知道就好。”


    “嗯,不會有下次。”傅聲抬手理了理藍晝被風吹亂的頭發,“所以可以和好了嗎?”


    藍晝抓著傅聲的衣領,把頭抵在傅聲胸膛上,他唿出了一口氣,說:“隨你。”


    “我們去醫院。”傅聲抬手扣住藍晝的後頸,把人從自己身上拉開,他剛剛打過球,身上很髒,他並不想藍晝靠他那麽近。


    “不去。”藍晝吐息都是熱,感覺自己冷的厲害,身上燒的生疼,大腦發沉,他抓著傅聲的手腕,聲音嘶啞。


    “你今晚留下來照顧我。”


    -


    藍晝吹了冷風,溫度升的非常快,發燒的痛感侵襲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藍晝唿吸急促,一路上哼哼唧唧,問了好幾次傅聲怎麽還沒到。


    但等到了公寓的停車場,藍晝卻又不迴去。


    “那你想去哪?”傅聲偏過頭,伸出一隻手探了探藍晝額頭的溫度,更燙了。


    藍晝發燒反應慢,他重複了一遍傅聲的話,說:“…去酒店。”


    “酒店?”


    藍晝也是和傅聲一起到家了才想起來自己家裏隨地扔的裙子和書,想起自己在網上的另一層身份。


    “去萬豪。”藍晝蹭了蹭傅聲放在他額頭上的手,好涼好舒服。


    “好。”


    傅聲沒問為什麽,但大概率是和不想帶情人迴家是一個道理。


    等到了酒店傅聲才發現自己沒拿身份證,藍晝卻以金卡會員的身份直接免去了流程,前台姐姐笑著遞來房卡,傅聲接過去,說了聲謝謝。


    從電梯到房間的距離,藍晝就想脫衣服,傅聲把人摟在懷裏,一把抓住那隻想解扣子的手。


    “別動。”


    “嘀---哐---”


    房門打開又關上,黑暗裏藍晝頭抵在傅聲鎖骨處大口的喘著氣,傅聲抬手從兩邊把藍晝的口罩摘下,礙事的東西去掉,藍晝像是解開什麽禁錮一般脫離地向後靠在牆上。


    “唿---唿---”


    灼熱的氣息鋪灑在傅聲頸間,像是蜿蜒纏繞的蛇,藍晝抓起傅聲的手緩緩放在自己的衣領上,說:“幫我脫了...”


    說完藍晝垂下手,任傅聲脫去他的風衣,接著是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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