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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這幕的修煉者們,全都頭皮發麻,汗毛直立,一股說不出的悚然之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幹癟發皺又死不瞑目的屍體,撲鼻而來的血腥味,雖說早有聽說過渡潭荊棘的邪異,但親眼看到這種慘狀還是心中惶惶,直通通的視覺衝擊讓許多人都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


    “一群膽小鬼,一點血就嚇住了?”


    一道嗤笑聲在人群中響起,言語桀驁,透著滿滿的不屑。


    眾人迴過頭來,隻見一個藏青色勁裝少年從分開的人群中走出,身後還跟了十數名服飾精致的少男少女,這人正是與易逽他們最開始差點起了衝突的世家子弟柳浩。


    柳浩還是那副趾高氣揚的驕傲模樣,走上前來重重踏下,踩在那具被荊棘遺棄在地麵上的女屍臉上,狠狠碾了一碾,然後一腳踢開。


    “喀嚓……”


    在他二重天後階修為的爆發下,幹屍的頸椎處在氣爆聲中應聲折斷,腦袋也給硬生生踢飛了出去。噗通一聲掉入半凍的沼澤之中,瞬間皺巴巴的頭顱被覆上一層冰晶,連個泡沒冒就緩緩沉下不見了蹤影。可見十渡鄉的沼澤是絕對不能陷入進去的。


    “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就是找死,也怪不得別人!”柳浩冷笑幾聲,在一片大為忌憚的目光注視下,對身後集結的同伴道,“兄弟們,跟我柳浩一起拔個頭籌!”


    說完,全身黃光閃過,渾身冥元轟然爆發,率先衝向了之前圍攻雀斑女孩的渡潭荊棘,而他的同伴也緊隨他的腳步同樣氣勢無匹地衝上前去。


    轟!


    瞬間,一場大戰在他們和憤怒的渡潭荊棘間拉開。


    等易逽和石晉走到這塊的區域時,戰鬥已經結束,隻留地上一片狼藉。


    看得出來,之前的廝殺極為慘烈,但慘烈卻隻留給了那些異端植物,明顯修煉者們占據了碾壓性的優勢,沒有一具被荊棘捕殺的幹屍。眼前竟堆積了厚厚一層渡潭荊棘的殘骸,沼澤和地麵被大量荊棘的汁液染得血紅,還有一堆白花花,被蠻力拽出的根莖隨意散亂地扔在地上。


    “嘖嘖,死了這麽多荊棘,開始遠遠就看見柳浩那廝從這兒離開,該不會就是他們幹的吧?嘿,人多果然力量大!我就說嘛,咱們早該和酒屋那個美女結伴的,看看人多也安全的多……”石晉望著亂七八糟的地麵感歎。


    易逽也不理會他的抱怨,踩著斷枝碎末走過,麵色嚴肅說道:“看來這個赭紅根莖十分稀有,外圍根本沒什麽幾率得到,想要搜集到二十塊,不深入不行。”


    在他的觀察下,這一堆荊棘貌似還一個赭紅根莖都沒有出現。被扔在的地上的每株白色根莖都完完整整,不見任何截斷或挖取過的痕跡。


    “咦?還真是!”石晉聽完也看了看,臉色有些不好了,“兩人進這十渡鄉深處還是有很大危險的,咱們動作快些,趁戰鬥力還沒怎麽下降,抓緊時間多搜集一點。”


    易逽也點點頭。


    兩人統一好意見立刻加快了腳程。


    與此同時,不遠處一個蠻血族少年全身沐浴在一片血氣之中,拳腳帶起虎嘯龍吟之勢將一片荊棘打得寸寸爆裂,漫天的紅色漿汁灑了他滿身,平添幾分悍野。而這家夥滿不在乎地抖了抖衣裳,帶著衝天的血氣咧著嘴向前走去。


    另外一邊,一男一女正配合得天衣無縫,一人就近使用各種控製類元氣訣就近幹擾並吸引注意,另一人遠遠操控高傷害元氣訣一株一株攻擊著渡潭荊棘,穩穩清理出一條通往深處的道路來。


    而一個人煙稀少的邊緣,幾個麵孔青白的魘鬼族人籠罩在黑霧中,冥氣繚繞,陰寒至極。也不知他們在一片的黑霧中動用了什麽手段,幾乎腳步都不用停止,裏麵的渡潭荊棘就已經碎裂成數段,而這些魘鬼族人則僵硬著麵孔繼續前行。


    還有一處同樣偏僻的邊緣,一縷優雅的白影正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靈巧地穿梭在渡潭荊棘之中,她沒有與這些植物觸碰半分,也不等它們反應,就憑借著驚人的速度和靈巧的身法一路向深處飛馳而去。


    易逽和石晉盡量沿著荊棘稀疏的道路,和一些戰鬥過後的痕跡走,速度得以大大提高,也避開了與外圍渡潭荊棘的戰鬥。


    在途中他們還發現了渡潭荊棘的一個特點。倘若他們冥元全力運轉以便加快速度時,荊棘就會特別敏感,像被刺激了似的立刻快速捕捉到他們的行動和蹤跡,但若是僅僅依靠肉體的力量急奔前進,這些肉食植物的反應則會遲緩上許多。


    直到兩人從沼澤中土質堅實的羊腸小道上向內部前行了數百米後,終於在一塊剛發生過戰鬥的荊棘叢麵前停了下來。


    這處戰鬥痕跡同之前一樣也十分激烈,但這次明顯是渡潭荊棘大獲全勝。


    地麵和沼澤中散亂著具具枯癟的幹屍,細數之下居然不少於五六具,扭曲痛苦的麵容,睜著不甘心的渾濁雙眼。相比於這群人的慘狀,渡潭荊棘雖然也有不少被打爆折斷,但沒有一株的根莖是給拔了出來的,看來這些修煉者還沒來得及殺掉一株就全部身死於此。


    而這整片地方都染上了粘稠的血紅色,也不清楚到底是渡潭荊棘的汁液還是修煉者的鮮血。


    就連以易逽這種前世訓練有素,又見慣生死的戰士,看見這種淒慘的景象心底也升起了一絲不適。


    石晉則毛骨悚然,略帶不忍撇過頭去道:“咱們趕緊離開這兒,這些家夥可不好惹。”


    就在兩人準備按原路返迴,另尋他路時,身後忽然傳來幾聲悶響。


    迴過頭去,遠遠看見一個渾身鮮血淋漓的馬臉少年正慌不擇路地在荊棘之間穿梭,拚了命地向這邊衝來。


    這個少年他的團隊在不遠處已經發生了一場戰鬥,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遇見的荊棘叢實力之強遠不是外圍荊棘可以比擬,四個人當中隻有他逃了出來。最要命的是,在他逃出來正準備使用言符玉珠時,珠子居然好巧不巧被一條藤蔓直接抽了個粉碎,直接失效。


    少年眼神驚恐難掩,在他的奔跑間四周的渡潭荊棘就像從沉寂狀態激活了一樣,狂躁地揮舞著觸手般的枝條,向著少年逃跑的方向兇狠抽打。


    為了逃命,他已是幾欲瘋魔了,宛若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好幾次抽來的荊棘條已經碰上了他的皮肉,但他卻在求生的欲望下不管不顧向前衝刺,硬生生拉開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傷口,灑了一路的血跡。以他這種狀態繼續奔跑,就算沒有荊棘再攻擊,怕是也會失血過多,力竭而亡。


    當他看見易逽他們站在前方,恐懼絕望的雙眼中迸發出希望的熾熱火焰,如紅了眼的蠻牛衝向這邊。


    就在關鍵時刻,還離易逽他們隻餘十幾米,他居然被地上一具幹屍給絆了一個趔趄,旁邊一株就長在小道邊的荊棘立刻抓住機會,同時十數條藤蔓激射過來,死死將他釘在了地麵。


    “救我!!”


    少年淒厲地嘶聲慘嚎,聲音尖銳得激起人一身雞皮疙瘩。


    還不等易逽他們有所行動,渡潭荊棘的枝條將他層層裹住,條蔓鼓動,瞬間少年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而吸飽了血肉的這株渡潭荊棘,顏色紅的妖異,紅光閃耀下在易逽他們麵前竟然從主幹之間開始分裂。


    易逽和石晉全都臉色難看地望著這一幕,馬臉少年是沒救了,但他臨死前還給他們帶來了個**煩。


    那株分裂的荊棘,主枝一分為二,新生的枝幹藕斷絲連般黏著血紅的漿汁,若是等它分裂完,他們要返迴的原路就要被徹底堵死了。


    “衝!”


    易逽不再猶豫,低喝一聲,向這株荊棘疾馳過去。


    暴起的同時,左手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變換了幾個手勢,然後身周湧起三條寬大的水帶,將自己緊緊護在其中。右手已經拔出了縛在背後的黑鐵闊劍,衝著新分出了大半,看起來還很幼細的渡潭荊棘的枝蔓狠狠斜劈而下。


    雖然說易逽格鬥經驗豐富,也係統學過很多運用冷兵器的方法,但在這個世界技巧絕對比不上正正經經的冥元基礎。他的身體原主人並不是武鬥師,也沒有學過任何主修功法,根本不能使用武鬥技,也無法將冥元強化身體,灌注武器。因此,易逽再是利用衝擊力和現有的肉體力量全力劈斬渡潭荊棘,但也遠遠比不上普通武鬥師的一擊,荊棘的表皮柔韌異常,這一劍僅僅把這株荊棘彈開了些,連最細的枝蔓都沒有斬斷。


    易逽麵色不變,他早有預料會是這種結果,而他也並非想用闊劍斬斷荊棘,隻是想將空隙留大一些,從沼澤中的小道上衝過去。


    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


    他又向後甩出一道激流,水流巨大的衝擊力輔助他的速度更提一分。


    還在分裂的渡潭荊棘被他的舉動大大激怒了,枝條狂舞起來,和旁邊不遠處另一株荊棘一同向他襲來。


    而易逽反應極快,靈活地閃躲,身上的繚溪術也不是擺設,粘滯緩衝了沒有躲過的兩條藤蔓。接著他再沒有給這些肉食捕獵者任何機會,身形一閃就從堵在小道中央的荊棘間迅速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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