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泰的母親聽了,便說道:“此事我要與你哥哥先說說,再作道理。”光泰也就不言語了。少時,他哥哥光聚進得房來,光泰就出去在窗外偷聽他和母親說些什麽。隻聽他母親先就說道:“光聚,你也不管管你的三弟,新近他在那煙花柳巷常去走走。今天他說有一個妓女,要叫老身給他買出來,我問問你,這一件事該當如何?”大爺光聚一聽,說道:“你老人家不可聽他這孩子一麵之言,他小小的年歲就要逛煙花柳巷。這就依著他,給他往家中買人?我是他的長兄,我得管管他才是。等到晚晌,我責打他一頓,叫他別這樣無禮胡為!”
光泰在外麵一聽,心中暗想道:“那好!我先到外邊的天德秦銀錢店,自己去借銀子。”即出門來到錢鋪內,說道:“借給我四五百銀子。”掌櫃的過來說道:“三爺,有什麽事?”光泰說道:“沒事。”這個王掌櫃常與糧店交買賣,今天一瞧是三爺,就知道有事。又不好不借,又不好都借給他,即說道:“三爺,你先拿這一百銀子去。少時我去糧食局子裏去取來,給你送了家去。”光泰說道:“不用送了,少時我來取就是。”拿著那一百兩銀子,在朋友家中住了一夜。
次日,光泰出門在飯館中吃了早飯,又至勾欄院而來。方一進門,李媽說到:“三爺來了?請裏邊坐吧。我們賽雅仙姑奶奶,今天早晨起來,就念叨你老人家。來吧,後邊屋內坐著吧。”大家也都過來讓道:“三爺來啦,裏邊坐著吧。我們賽雅仙姑奶奶正在方才要叫人去請你老人家去哪。”
光泰連忙至後院中一瞧,韓紅雨還未上妝。光泰進得屋內,問道:“你吃過飯了沒有?”紅雨正在那裏思想昨日所遇之事,想了一夜,今天心中正盼想之際,見他進來說話,心內甚喜,說道:“你來了?我不吃什麽飯,心中急悶。”光泰說道:“你別著急,我實與你說了吧,家中不由我作主,該當如何?此時我來瞧瞧你。”
韓紅雨說道:“那要到什麽時候你才能作主?”三光泰說道:“大概也得五六年,我可以與他們分家的時候。”紅雨說道:“那我等你十年,成不成?”光泰說道:“那不必十年,隻怕你不能口隨心願。”韓紅雨說道:“你我對天發誓:“誰要負心,天神共怒,不得好死!”二人即對天發誓。光泰便在這裏住了一天,給了李媽十兩銀子,給紅雨留下二十兩銀子,叫他零花。韓紅雨說道:“你不可在這裏住,早早迴去,你常來瞧瞧我就是了。”
自此,光泰常來,也不敢迴家,就在外邊朋友家住著。所借的銀子也花完了,再去借。一日,王掌櫃說道:“三爺,你大哥有話,不許借銀子給你。”光泰也不敢言語了,自己出離了錢鋪,還時常上紅雨那裏去。在外兩個月有餘,眼前就是八月節,錢也沒了,也不能總在朋友家中住著,也不能迴家去。再看,外邊所有的飯鋪兒也都止了帳,一概不賒。無奈之下,光泰隻得在外邊一座廟裏暫住一兩天。
這一日,正是中秋節,家家慶賞中秋,桂月明燈。光泰從早晨也沒有吃飯,這兩天也沒去瞧瞧韓紅雨,心中十分不好過。真是心如刀剜肺腑、劍刺心肝。心想道:“人家都是團圓月,想我張光泰有家也不能歸家,又不能與紅雨相見。孤孤單單,冷冷清清,不知終身該當如何!”越想越煩,真是事不遂心怨恨多,不由得落下幾點淚來。隻見皓月當空,碧天如洗。又聽見家家吃酒歡喜之聲,不由自己一聲長歎。
光泰低頭一看,自己衣服還是紗的,夜晚又涼,自己暗自傷心,無奈出離了這座三官廟。廟中道人說道:“三爺別走,咱們喝兩盅吧。”光泰說道:“我有事。”遂出離了廟門,慢慢的往前行,不知不覺的來到自己家門口。隻聽自己的二哥說道:“三弟,你往哪裏去了?我這兩個多月各處找你,並不知下落。節前你賒了有七八百吊錢的帳,大哥找著你,要送你。我還各處找你,給你送這個信兒,帳也都還了。今天早晨,老太太連飯也沒吃,大家勸著,方才用了幾盅酒,你快來吧。你瞧你,還穿著這個紗衣裳哪。”連忙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他穿上。
到了裏院,他大哥沒在家,在鋪內照料。先見過老太太,他母親說了他幾句,也不敢多說,又怕他餓。瞧他那個樣子,連忙把衣服給他拿出來,叫他換上,又叫他吃飯。他與他二哥喝了幾盅悶酒,就醉了,晃晃悠悠,在他嫂子屋內坐著,伏在桌上,坐在那裏就睡著了。
不久後,隻見他大哥喝了一個半醉,自外邊迴來,進屋道:“原來是光泰迴來了。”連說三聲,見光泰不言語,知道他是睡著了。又聞酒氣熏人,問自己妻子,大奶奶說道:“三兄弟今晚半天迴來的,跟二爺喝酒來,大概是醉了。他進屋裏來也沒言語,就坐在那椅子上,伏著桌子,睡著了。”張光聚一聽,心中想道:“正好!待我結果他的性命,以除後患。”
張光聚即對妻子說道:“他喝醉了最好。你把口袋拿來,我把他裝在裏頭。趁著他醉了,將他埋了就完事啦。不叫別人知道,以除後患。”他妻子周氏說道:“那如何辦得?要叫老太太知道,怕不好。”張光聚說道:“老太太問時,你我就說他偷了咱們東西,就跑了。”說著,自己開了櫃,拿了一條口袋,先把光泰裝在裏頭,在床上一放,說道:“我去找人刨一個深坑,賢妻你瞧著他。”說罷,匆匆而去。
周氏娘子是一個善良之人,又不肯真的依著男人把小叔子害了。可是自己膽子又小,也不敢去告訴老太太知道,自己進退兩難。
光泰在外麵一聽,心中暗想道:“那好!我先到外邊的天德秦銀錢店,自己去借銀子。”即出門來到錢鋪內,說道:“借給我四五百銀子。”掌櫃的過來說道:“三爺,有什麽事?”光泰說道:“沒事。”這個王掌櫃常與糧店交買賣,今天一瞧是三爺,就知道有事。又不好不借,又不好都借給他,即說道:“三爺,你先拿這一百銀子去。少時我去糧食局子裏去取來,給你送了家去。”光泰說道:“不用送了,少時我來取就是。”拿著那一百兩銀子,在朋友家中住了一夜。
次日,光泰出門在飯館中吃了早飯,又至勾欄院而來。方一進門,李媽說到:“三爺來了?請裏邊坐吧。我們賽雅仙姑奶奶,今天早晨起來,就念叨你老人家。來吧,後邊屋內坐著吧。”大家也都過來讓道:“三爺來啦,裏邊坐著吧。我們賽雅仙姑奶奶正在方才要叫人去請你老人家去哪。”
光泰連忙至後院中一瞧,韓紅雨還未上妝。光泰進得屋內,問道:“你吃過飯了沒有?”紅雨正在那裏思想昨日所遇之事,想了一夜,今天心中正盼想之際,見他進來說話,心內甚喜,說道:“你來了?我不吃什麽飯,心中急悶。”光泰說道:“你別著急,我實與你說了吧,家中不由我作主,該當如何?此時我來瞧瞧你。”
韓紅雨說道:“那要到什麽時候你才能作主?”三光泰說道:“大概也得五六年,我可以與他們分家的時候。”紅雨說道:“那我等你十年,成不成?”光泰說道:“那不必十年,隻怕你不能口隨心願。”韓紅雨說道:“你我對天發誓:“誰要負心,天神共怒,不得好死!”二人即對天發誓。光泰便在這裏住了一天,給了李媽十兩銀子,給紅雨留下二十兩銀子,叫他零花。韓紅雨說道:“你不可在這裏住,早早迴去,你常來瞧瞧我就是了。”
自此,光泰常來,也不敢迴家,就在外邊朋友家住著。所借的銀子也花完了,再去借。一日,王掌櫃說道:“三爺,你大哥有話,不許借銀子給你。”光泰也不敢言語了,自己出離了錢鋪,還時常上紅雨那裏去。在外兩個月有餘,眼前就是八月節,錢也沒了,也不能總在朋友家中住著,也不能迴家去。再看,外邊所有的飯鋪兒也都止了帳,一概不賒。無奈之下,光泰隻得在外邊一座廟裏暫住一兩天。
這一日,正是中秋節,家家慶賞中秋,桂月明燈。光泰從早晨也沒有吃飯,這兩天也沒去瞧瞧韓紅雨,心中十分不好過。真是心如刀剜肺腑、劍刺心肝。心想道:“人家都是團圓月,想我張光泰有家也不能歸家,又不能與紅雨相見。孤孤單單,冷冷清清,不知終身該當如何!”越想越煩,真是事不遂心怨恨多,不由得落下幾點淚來。隻見皓月當空,碧天如洗。又聽見家家吃酒歡喜之聲,不由自己一聲長歎。
光泰低頭一看,自己衣服還是紗的,夜晚又涼,自己暗自傷心,無奈出離了這座三官廟。廟中道人說道:“三爺別走,咱們喝兩盅吧。”光泰說道:“我有事。”遂出離了廟門,慢慢的往前行,不知不覺的來到自己家門口。隻聽自己的二哥說道:“三弟,你往哪裏去了?我這兩個多月各處找你,並不知下落。節前你賒了有七八百吊錢的帳,大哥找著你,要送你。我還各處找你,給你送這個信兒,帳也都還了。今天早晨,老太太連飯也沒吃,大家勸著,方才用了幾盅酒,你快來吧。你瞧你,還穿著這個紗衣裳哪。”連忙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他穿上。
到了裏院,他大哥沒在家,在鋪內照料。先見過老太太,他母親說了他幾句,也不敢多說,又怕他餓。瞧他那個樣子,連忙把衣服給他拿出來,叫他換上,又叫他吃飯。他與他二哥喝了幾盅悶酒,就醉了,晃晃悠悠,在他嫂子屋內坐著,伏在桌上,坐在那裏就睡著了。
不久後,隻見他大哥喝了一個半醉,自外邊迴來,進屋道:“原來是光泰迴來了。”連說三聲,見光泰不言語,知道他是睡著了。又聞酒氣熏人,問自己妻子,大奶奶說道:“三兄弟今晚半天迴來的,跟二爺喝酒來,大概是醉了。他進屋裏來也沒言語,就坐在那椅子上,伏著桌子,睡著了。”張光聚一聽,心中想道:“正好!待我結果他的性命,以除後患。”
張光聚即對妻子說道:“他喝醉了最好。你把口袋拿來,我把他裝在裏頭。趁著他醉了,將他埋了就完事啦。不叫別人知道,以除後患。”他妻子周氏說道:“那如何辦得?要叫老太太知道,怕不好。”張光聚說道:“老太太問時,你我就說他偷了咱們東西,就跑了。”說著,自己開了櫃,拿了一條口袋,先把光泰裝在裏頭,在床上一放,說道:“我去找人刨一個深坑,賢妻你瞧著他。”說罷,匆匆而去。
周氏娘子是一個善良之人,又不肯真的依著男人把小叔子害了。可是自己膽子又小,也不敢去告訴老太太知道,自己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