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故意抬高了聲音,這下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了,但陷入被動的卻是小舟。女孩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她連忙和小舟站在一起。 “你幹嘛兇我朋友?我和你們才不認識!” 事情沒有按照小舟預想的最佳結果走,但這也不是小舟的目的。他當即就想拉女生一起走。 那兩個男人哪肯。一開始還隻是停留在口頭上的見色起意,但隨著女孩本身的不夠強勢、小舟的摻和,反而激起了這種人惡劣的逆反心理。 “耍人是吧?” 說著就似乎要找兩人的麻煩。 小舟把女生往前推,他自己則被後麵男的伸來的手抓住,那人力氣很大,更是從後頭來襲,小舟被他抓住後領子,撞倒了一旁的躺椅。 動靜很大,眼看著就要升級成動手,不遠處的工作人員立刻往這邊跑來。 小舟坐在地上大叫。 “江寄!” 和他混在一起的,也有那女孩子的聲音。 “江老師!” “江老師,我是嘉瑤,救救我!!” 江寄大步走過來,先路過女學生,把她往自己身後推,同時三兩步到了前頭。 “怎麽迴事。” 他看著地上的小舟。 他上身套著的浴衣半濕著,顯然是匆忙而來,但陰沉的臉色讓他周身都帶著可怖的氣場。直白點,光是他的身高體量擺在那,找事的人都不敢再火上澆油挑釁。 小舟聽到女生喊江寄“老師”,很機靈地大聲跟著喊:“老師!他們騷擾嘉嘉,還推我!” “草” “嘴巴放幹淨點。” 聽到江寄的聲音,穿得明明最多的小舟,竟然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江寄瞥了他一眼,小舟就無比自覺,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小步跑到江寄的身後,也等著江老師給他撐腰。 江寄說。 “這麽熱的水都洗不幹淨臭嘴。” 江寄說話犀利毒舌,因而被戲稱毒蛇,但也要看情況。麵對這種事這種人,江寄都不願意多費口舌。 正好工作人員也過來了,江寄直接當麵打了個電話給酒店方。 “是我,江寄。” “我這邊發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需要你們一位管理人員過來一趟。” “嗯,東北角的吧台,保安也帶上。” …… 酒店那邊派人十分迅速,並且監控拍攝到的畫麵和當事人女孩的說辭都十分清楚。 隨後女孩真正的同學也趕來了,一個宿舍的女生們在江寄麵前乖得個個像小鵪鶉,直喊老師好、老師對不起、老師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舟才知道竟然有這麽巧合,這群女生也是江大的學生,其中一個叫李詩語的女生甚至還是江寄帶的學生。 這件事酒店方還在處理後續,並當場給那個叫嘉瑤的女孩子鄭重的歉意以及足夠的態度,但之後到底是怎麽樣了,小舟不太清楚。 “嗷……嘶……不行不行,疼……” 小舟趴在被子裏,眼角是揉皺般的紅。 江寄怕小舟扭到了,和管家要了跌打藥,這會在給小舟揉。當時小舟摔在地上自己沒感覺,迴來以後卻需要江寄扶。等迴到房間,江寄二話不說,把人壓在床上掀了他的衣服一看,後背好大一片烏青。 男人的手勁很大,小舟一邊喊疼,一邊又有種說不出的癢。可是這種情況下他哪裏還有癢癢肉,隻是江寄也一同坐在床上,泳褲沒換,小舟被他摁著,在被掌控和禁錮的微壓中,心在癢。 小舟覺得自己沒救了,徹底報廢了,腦袋往枕頭裏一埋,一動也不動彈。 枕頭被褥隔絕了小舟的視線,於是好像聽覺也受阻。小舟後知後覺,好像是江寄從剛才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講話。 現在他手上的動作甚至停下。 他生氣了嗎? 小舟想抬起頭去看看他。 但男人的手沿著小舟的脊骨一路摸到了他的後顱,既摩挲小舟細軟的頭發,同時也限製他起來。再接著,一個比手掌更溫熱、也更柔軟的事物輕輕貼觸在小舟的後腰。 濕熱中帶著細微的潮氣。 這是嘴唇特有的。 小舟恍惚地想,如果他背上那點傷是勳章。 那江寄是在給他嘉獎? -------------------- 作者有話要說: 盡管來遲,但很開心,生日這天的最後幾分鍾是和這篇文、和大家一起度過。大家晚安~這章也有小紅包~ 感謝在2022-02-28 20:41:25~2022-03-01 23:54: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tti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綠過所有晉江攻 2個;休、流離是歡、殘月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安檸 30瓶;蘭亭已矣 10瓶;次雩雩 9瓶;殘月、符水加一錢 5瓶;妹妹、塵暮_ 4瓶;別不說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28章 小舟抖了一下。 這種戰栗好像不僅來自於身體, 同時還有內裏。 那個吻好像一把鑰匙,開啟了小舟身上的某一種關竅。 小舟覺得他應該把頭從枕頭裏抬起來。剛才他從池邊逃走了, 所以答案也從他身邊溜走了。如果他這次再悶著腦袋, 結果還是一樣。 那這算什麽愛人? 步步為營的精妙愛情,總會在某個節點想掀翻棋局,什麽愛情的博弈, 故作高深沒意義,你隻是想靠近坐在你麵的那個人。 要多近, 抱在一起作為徹底。 而現在就是小舟的那個“節點”。 小舟猛地轉迴頭, 江寄在他後腦勺的手都還沒收迴來。年輕人愛的義無反顧,連這樣一個扭頭的細節都畢現。至於愛的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時, 誰情願退? 兩個人極近,也極靜, 彼此注視著。江寄很清晰地看盡小舟的眼睛,看到那眼睛裏很閃耀的光, 於是每一下的閃爍,輝光都異化成心跳,不是小舟的, 而投影江寄的, 讓江寄透過這雙眼睛看到他自己忐忑的感情。 小舟也是一樣。 都一樣,但小舟還是先講。 “你……” 他是看到了,江寄仍搭在他腰上的手掌, 還有床旁一應俱全的藥和毛巾。也許剛才再一次是小舟的錯覺,親他的隻是毛巾。 但小舟還是問了。 “你, 是不是親我了?” 這也許就是年少愛情最動人的地方,愛就是愛, 藏這一秒,但也就隻能藏一秒,下一秒還是顯形。 而愛一個少年,愛他年輕,愛他赤誠,好像也就在愛裏變成像他一樣好的人。 江寄說是。 “討厭男人嗎。” 這是他的第一個問題。 小舟沒有迴答。 但江寄想要他迴答。所以第二個問題緊隨其後,真心也跟著顯露。 “討厭我吻你嗎?” 原來他就隻是想問這個,那問題頓時具體而好答了,小舟幾乎當下就給了他迴應。 小舟搖頭。 怎麽會呢? 怎麽可能。 小舟有很堅決的言辭,很強硬的態度,甚至很主動的展示,但這些爭先恐後,結果統統洶湧地堵在喉嚨口,小舟最後表現的,隻有一個搖頭。 可即便隻能搖頭,一下也不夠,所以兩下,三下,多下的力度,也是小舟愛情的力度。 江寄讀懂了。 單身人士的心髒可以報廢,從此安裝上一顆有主寫名的心髒,這顆心髒哪裏都好,隻唯獨一點不好,靠近愛人的時候跳得很快。 但這是愛情的通病,無傷大雅,也就不必返修了。 他們之間又沒有話說了。 但小舟想說話,或許聽江寄說也很好,總之嘴巴和耳朵不要都閑下來,否則心跳聲可能會讓今天這裏多兩個英年早聾的愛情傻瓜。 “你……” 可小舟也不知道說什麽,或者說恥於說點什麽,因為他直麵江寄,能夠很清楚地看到男人臉上神情的變化,和他一樣的釋然重負,和他不一樣的克製壓抑。這就是年長者比少年多的,除真摯情感外,濃鬱而不可說的。小舟不全明白,但又隱約好像明白,在一知半解的懵懂中,男人的目光如有實質地變成牽引他的繩索,帶著小舟駛向愛深處那個名叫欲的波瀾中。 更實質的是江寄的手掌,從後腦抽迴,不做墊子,改做鉤子,修剪平整的指甲輕滑過小舟每一寸肌膚,走過每一塊骨頭。身後到身前,脊骨到耳垂,小舟被他走過的血肉骨骼全都活了過來,嗷嗷待哺,等待滋養。 小舟輕輕咽了咽口水。 現在他的後背沒有手壓製著了,可以往後退了,但小舟偏要往前。小舟前赴深海,不自量力還欣然溺斃。 “你要再親我嗎?” 他微微仰頭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