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 兩位老巫師的感興趣基本上是理所當然的。“跳級的孩子也不是沒有, ”瑪奇班教授說, 她順著大家的目光準確看向了哈利坐著的方向, “但要求同時考過兩門考試的……”她沒說下去,但大家都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

    托福迪教授點頭表示讚同。“至少我很期待。”

    頂著眾人的目光, 哈利隻能僵硬著臉露出笑容。還好麥格教授及時拯救了他:“夫人們和先生們, 這邊走。”她把他們引到了教師席旁邊的空位上。托福迪教授坐到了伏地魔身邊, 後者揚起臉, 露出了一個禮貌得體的笑容。

    哈利看到他那種示威一般的表情, 再想到自己那種完全尷尬的反應,不由得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頰。不過就算這麽做也沒用,他大概一輩子都學不會伏地魔那種本事,明明是表麵的笑意也能讓對方覺得很真心。不過他很快就沒法思考這個了,因為格蘭芬多的其他學生已經忍不住紛紛向他提問:“哈利,你……”都是詢問他如何在一次考試的時間裏完成兩次考試的問題。

    o.w.ls考試和n.e.w.ts考試都在第二天正式開始。基本每門課都分成了理論和實踐兩部分,總時間要持續兩個星期。至於考卷上的反作弊咒語和禁止攜帶自動答題羽毛筆之類的東西進入考場的規定,哈利已經很清楚了。

    周一上午是第一門,魔咒課的理論考試。考試地點設在了禮堂, 裏麵的四張學院長桌消失了,變成了一張張的獨立桌椅。弗立維教授給他們發卷子,發到哈利那邊的時候遞給他兩份。“感覺怎麽樣, 波特?”他小聲地問了一句。

    哈利攤開空白的羊皮紙, 點了點頭。這次考試大概能完全彌補他上次肄業的七年級學業。他花了大約半小時就把o.w.ls考試的卷子做完了, 然後繼續寫他的n.e.w.ts考試卷子。上麵所有的問題他都會, 等到答完最後一個問題時,兩個小時的考試時間還剩下半個多小時。哈利思考了一下繼續坐在原地和提前交卷之間的區別,果斷舉了手。

    “怎麽了,波特?”反應最快的還是弗立維教授。由於個子的問題,他對他自己用了漂浮咒,以便看著整個禮堂裏的學生。這會兒他就從桌子上方看到了哈利密密麻麻的答卷,馬上明白了:“做完了?需要再檢查一下嗎?”

    哈利搖了搖頭。“我要交卷,教授。”除非他寫錯字,他在心裏想,不然他肯定能拿到滿分。至於優秀嘛,肯定是板上釘釘的吧?

    哈利交完卷子就離開了禮堂,不知道他的兩份考卷已經在考官手裏傳閱起來。

    午飯時,赫敏對哈利居然提前交卷這件事表現出了相當的容忍度。照她的說法就是,“早這樣不就好了?”她始終對前些年哈利和湯姆(伏地魔)對考試的不上心耿耿於懷。

    接下來,下午就是魔咒的實踐考試。所有學生按照姓氏首字母排名依次被叫到禮堂裏,完成考官一對一的要求。哈利再次輪到了托福迪教授,而後者依舊對他十分感興趣:“噢,波特先生,能請你讓這個蛋杯為我表演幾個側身翻嗎?”

    哈利依言照做。蛋杯從桌子上翻了過去,又穩穩地落了下來。然後他又讓一隻蜥蜴變了至少七種顏色,讓一棵葡萄藤長出了青瓜一般大小的果實,最後把一個提供的星星道具牢牢地粘在了托福迪教授的帽子尖上。

    “完美!非常好!”托福迪教授顫巍巍地拍著手,那個星星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晃動。“做得太棒了!”

    眾人紛紛側目。哈利之前同年級的同學都在六年級,所以現在考試的其他五年級他都不太熟,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剛剛考試時的注目率。

    於是在考試開始的第一天,哈利的表現就又一次成功地成為了眾人口中的新話題。以至於在隔天的變形課實踐考試上,他獲得了更多人的目光。

    “噢,噢,噢,這當然不難。”這次給哈利監督考試的巫師換成了瑪奇班教授,他好像總是能遇到特別資深的監考官。她用一種詠歎調般的語氣對哈利說了第一句話,然後繼續問:“我聽說你在四年級裏的三強爭霸賽裏就已經能變身一隻有自我意識的海豚了,而誠實地說,光憑這點就足以成為一位變形大師,更不用提n.e.w.ts考試了。”她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用一種商量的語氣說:“我假設我有這個榮幸,再次見到這一奇景?如果需要換地點的話也無所謂。”

    這迴吸引到的視線更多,連麥格教授也從門口的位置往裏走了兩步。三強爭霸賽時隻有人魚親眼看到了哈利的海豚造型,令人震驚的程度看瑪奇班教授為了這個願意配合換考試場地就知道了。

    “呃,不用那麽麻煩。”哈利擺了擺手。他最拿手的不是變海豚,而是變牡鹿(他絕對不會承認,這是因為他的阿尼瑪格斯所造成的強大怨念)。

    所以眾人眼睜睜地看著一隻長著美麗分叉長角的牡鹿出現在禮堂裏,不由得一個個屏住了唿吸。這隻鹿的皮毛是銀色的,似乎還會發光。但是哈利剛剛身上穿的明明是黑色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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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特?”瑪奇班教授的聲音似乎也變小了,仿佛這種景象隻能存在於她的夢境裏,真實時一碰就會碎掉似的。

    牡鹿抬頭看了看她,黑色的眼睛圓溜溜的。“嗯,教授。”然後它的蹄子不安地刨動了幾下,顯然被四麵八方的目光看得十分不適應。它又來迴走了兩步,然後噗地一聲變了迴來。

    瑪奇班教授才迴過神,露出了一種如夢初醒般的表情。“你用魔杖做出了我之前從來沒見過的事情!這已經超越了五百年的變形術教科書!滿分……噢,不,額外加分,必須的!”

    “謝謝您,教授。”哈利迴答。雖然剛剛眾人直直的目光讓他覺得不舒服,但現在他又忍不住想,這可能是史上最短的考試了吧?

    再接下來的草藥和古代魔文考試,哈利都十分順利地通過了。珍奇草藥的培養方式他當然知道,斯萊特林城堡後麵的林子和沼澤裏養了許多呢。至於古代魔文,他從學阿尼瑪格斯時就開始閱讀相關的各類文獻,以後看的參考書也全是用古代魔文寫的(伏地魔執意要這麽做,以至於他現在看正常的英文書籍都覺得不適應),顯然也是毫無問題。

    第一周的最後一門考試是黑魔法防禦術。這大概是哈利最有信心的課程,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理論課的卷子他飛快地寫完了,答案簡直就像是抬手就來。他第五次提前交了卷,而這次所有人眼皮都沒抬一下——不提前才是怪事!

    至於下午的實踐考試,哈利也很有信心。這次又輪到托福迪教授給他監考,氣氛十分輕鬆。不過在哈利示範了一個完美的博格特驅逐咒之後,他和瑪奇班教授一樣,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我聽說,你能使出完美的守護咒?你知道的,為了額外加分,孩子……”其實他更想讓哈利展示一下簾幕重重,但是那個殺傷力太強,實在不適宜拿出來作為觀賞之用。

    好吧,這簡直是和上一次一模一樣。哈利握著魔杖,轉頭看了站在一邊的伏地魔一眼。他是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授,負責挨個兒把學生叫進來考試,這時也抬起眼來看了看哈利。他臉上掛著微笑,但隻有哈利看出來那是什麽意思:伏地魔十分期待大家看到他的守護神是條黑曼巴蛇以後的反應。

    就喜歡在背後操控一切的感覺……哈利撇了撇嘴。他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把魔杖指向空中。想點令人高興的事情,他對自己說。

    斯內普教授正在長途旅行中……

    第七個騎士在格裏莫廣場12號養傷……

    盧平準備讓他給小寶寶當教父……

    一雙黑玉似的眼睛裏倒映著他自己的影子……

    “唿神護衛!”

    一大片銀白的霧氣從冬青木魔杖尖端噴薄而出。那些霧氣慢慢擴張凝結,逐漸形成了一條接近實體的銀色大蛇,橫貫整個禮堂上空。所有人都忘記了正在進行的考試,震驚地抬頭瞪著它。

    “十分完美!”托福迪教授最先迴過神來,啪啪地鼓掌。“不過我還真沒料到,救世主的守護神居然是蛇。”所有人都知道,哈利的死對頭就是伏地魔。而作為蛇院創始人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最後一個後裔,後者最有名的標誌就是蛇——所以他的感歎十分正常。

    這話一出,一頭霧水的依舊一頭霧水,而知道內情的臉色都很怪異。

    “作為哈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我得說,這一點也不令人意外。”伏地魔終於出了聲。他從袖子裏抖出來紫杉木魔杖(當然它看起來並不是原來的樣子),指向空中,“唿神護衛。”

    一隻銀色的牡鹿從杖尖跳了出來,兩枝分叉的角尖尖的,眼睛圓溜溜的。換做是平時大概不是一件太令人吃驚的事情,但在場有不少人在幾天前見過哈利在變形課實踐考試中的表現——這不就是那時哈利變的牡鹿嗎?怪不得是銀色的毛皮?

    哈利下意識地擦了擦眼睛。雖然他從記憶中迴來之後就已經知道事實,但這真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伏地魔發出守護神。那隻牡鹿慢慢地走近了他,用鼻尖去拱他不自覺伸出的手。不過守護神當然是摸不到的,哈利隻能感覺到手心裏傳來淡淡的暖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哈利和伏地魔之間掃視。這話根本不是教授對學生的立場吧?顯然是什麽別的更親密的關係……他們是不是可以指望,岡特教授(伏地魔)下次會給他們變出來一條和哈利的守護神一模一樣的銀色大蛇?果然想打他們倆主意的人都沒希望了嗎?

    巫師考試局的官員們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大概可以期待一場刷新曆史的考試?

    鄧布利多坐在考官後麵,目光微微閃了閃,下意識地把手伸進寬大的袖子裏。隨著他這個動作,有一道很亮的光線一閃而過。那是哈利送給他的禮物,從到他手裏之後,他就一直帶在身上。

    看起來,他這次是真的得麵對現實了……想到曾經意氣飛揚的金發少年,鄧布利多露出了一個帶著些微苦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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