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當天, 《預言家日報》上就登出了雙七協定(鳳凰社與食死徒的和解協定草案), 不得不說切斯特的工作效率簡直是一流的。大多數人都鬆了一口氣, 沒什麽比戰爭的陰雲籠罩在頭頂上更讓人擔心的事情了。現在雙方都願意和談再好不過, 這草案出來的時間比他們想象的還快得多。總體來說，那些條目簡潔有效, 而最後一條簡直能讓人眼珠掉下來。但對普通民眾來說, 原因不重要, 重要的是結果, 因為他們一直在期待著戰爭的結束。對此他們隻有一句話來表達他們的心情, 就是梅林保佑。
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辦公室裏，哈利低頭翻閱報紙上的評論。他們失蹤的這一年，鄧布利多找了一個代課老師。但他們用盡各種辦法都打不開辦公室的門，不得不另外再找一個空房間做臨時辦公室。
伏地魔從他背後經過，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梅林……嘖！”他不耐煩地道，“梅林和上帝都沒有用，朋友……”他有朋友嗎？
“你還有我。”哈利頭也不抬，直接接口。“別往下說了。”後半句肯定是隻有自己能夠相信，他得說他一點兒也不想聽到這一句。
伏地魔頓了頓。他真不願意承認, 從靈魂融合以後，哈利對他的了解更加深入。就比如說現在，他正用著大腦封閉術(無時無刻地), 哈利卻不費吹灰之力就明白接下來他要說什麽。
“話說迴來, 我有件事和你說。”哈利似乎沒察覺到他的停頓, 隻是把報紙疊起來放好, 抬頭看他。“既然已經長大，我是不是可以提前從霍格沃茨畢業了？”
“隨時都可以。”伏地魔迴答。他饒有興趣地盯著哈利：“怎麽，你現在想跳級了？”
“不然太麻煩了。”哈利簡潔地說。他必須成為能夠獨當一麵的人，而學生這個身份實在不怎麽讓人信服。然後他想到了一個他必須求證的問題，“靈魂融合穩定了吧？沒有任何問題了吧？”
伏地魔看了他一眼，“答案不就在你腦袋上嗎？”
腦袋上？那道閃電形的傷疤嗎？哈利怔了怔，然後馬上伸手去摸。額頭上的凸起消失了(之前頭發遮著沒人看到)，他一時間很難適應。“它哪裏去了？”他有點費解，又好像有點明白。因為靈魂融合了，所以那道傷疤也消失了嗎？之前他一直心心念念地要成功，但當這一刻到來時又覺得不踏實，生怕出現什麽意外。
“消失了，永遠的。”伏地魔看到他有點擔心的表情，故意擺出一副嚴肅的臉色來：“如果你想念它的話，我可以再分裂一次。”
哈利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好吧。”伏地魔就是忍不住逗逗他，因為他看出男孩似乎有什麽心事，不過這樣的反彈表現還真是如他的預想。“話說迴來，你還真的成功算計了我一把。記憶裏的你怎麽會想到用閃迴咒的？”
“我拜托赫敏幫我找的。”哈利怒氣未消，氣鼓鼓地迴答。“讓你不說，浪費了我三四個月的時間！醒過來以後還一副快死的樣子！”
伏地魔倒是不怎麽驚奇：“如果是赫敏的話，那的確說得過去。”他注意到哈利扭到一邊去的臉，不由得放輕聲音：“你看，現在我們不都好好的嗎？”
赫敏一直都是很聰明的女孩，這點哈利從不嫉妒她。但是自己送死什麽的……哈利很大地哼了一聲，依舊不睬他。
“你到現在還沒真正理解那枚戒指是怎麽作用的吧？”伏地魔很想歎氣，他發現他好像把救世主慣過頭了。
哈利被這個話題挑起了精神。“不是做出新的選擇嗎？”
“你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狀語。”伏地魔看著他，神情專注：“告訴我，你在看到閃迴咒情形的那一刻想了什麽？”
“狀語？”哈利皺了皺眉頭，“我那時能想什麽？‘你果然騙了我？’不然就是‘之前沒讓你死真的是個正確的選擇？’”他說著說著，自己先明白了，神色震動：“不僅僅是做出選擇而已！而是要為對方做出新的選擇！” 他們為對方做出新的選擇的時候，就是他們的靈魂各自迴到身體的時候。自己的記憶世界裏，他在說出帶著昏迷的伏地魔去禁林的時候已經動搖了，而閃迴咒確定了他的選擇。這也就說得通了，在伏地魔的記憶世界裏，湯姆最後確實是要刺下去，但最終他隻看到這個動作的前奏就迴到了現實。
“完全正確。”伏地魔輕聲說。他在他自己一步步的計劃裏慢慢看出了這一點。他做得再多都沒有用，決定權不在他手裏。蒙騙沒有意義，他隻能用最狠最決絕的方式做給哈利看，讓後者自己判斷。他沒有退路，隻能放手一搏，幸而哈利一如既往地沒有讓他失望。至於哈利那邊，雖然男孩不知道，但毫無疑問，男孩做得非常好。再加上還有斯萊特林幫忙，結果所消耗的時間甚至比他還短一些。
哈利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有所好轉。“你果然還是一個斯萊特林，我現在真是無比慶幸這一點。”他最後的語氣帶上了點憤憤。論精明程度，他果然還差得遠！
“這話聽起來像是一句誇獎。”伏地魔一本正經地點評道。
哈利又好氣又好笑。他敲了敲桌子，“別以為這樣就算完了。老實說，你那最後一條協定是怎麽迴事？我覺得那根本不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情。”話說出去了，食死徒必須消失。但照伏地魔的心思，他肯定準備好了別的方法。
“我隻是覺得，我大概不需要那麽多手下。”伏地魔攤手，“這正是一個精簡人員的大好機會。”
哈利懷疑地看著他：“這件事你不是很早就開始做了？”從開始的蟲尾巴到卡卡洛夫，他們不都是棄子嗎？
“鳳凰社給了我一個絕好的理由，既光明正大又理直氣壯，不用豈不是太傻？”伏地魔輕笑，黑玉般的眼睛裏閃著光，“不客氣地說一句，他們恐怕還覺得他們占了很大便宜吧？不過我估計鄧布利多應該看出來了，但他沒有辦法。”說到最後的時候他語調上揚，顯然心情不錯。
哈利想到伏地魔在眾人前說要解散食死徒時的冰冷沉重語調，再想到難以置信的鳳凰社成員，還有跪了一地、誠惶誠恐的食死徒，不由得覺得背後發涼。伏地魔完全就是在耍著一大群人玩好吧？“演技果然厲害，不愧是黑魔王。”哈利假笑著恭維他。但是他心裏感受很複雜：一方麵不得不為這種心機感歎，一方麵卻莫名地踏實——伏地魔以前從來不認真地和他說這方麵的問題。“這就是說，食死徒的活動要完全轉入地下了嗎？”
“不。”伏地魔否定道，“我說他們消失了，就是消失了。”他強調似的說。
哈利高高地挑起了一根眉毛。“可是這不可能！沒有了食死徒，那你準備建立一個新的組織嗎？”
“不。”伏地魔再次搖頭，好笑地看著男孩的兩根眉毛都挑了起來。“隻是恢複到食死徒的前身而已。”
哈利完全一頭霧水，他從來沒聽說過食死徒還有前身。
“沃爾普及斯騎士團(knights of walpurgis)。”伏地魔輕聲說，“以後隻有這個了。”
哈利在心裏重複了一遍這個單詞，沒有再問下去。而伏地魔看著他，也沒打算問哈利關於那個禁足霍格沃茨的問題。他們倆互相都知道對方的底線，哈利那麽說也隻是為了穩住鳳凰社，畢竟鄧布利多比他的威望高多了。但實際上，後者完全看不住他。哈利明顯知道這一點，但他依然那麽說。在容忍範圍裏，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給對方留下更大的空間：他在表麵上給足了鳳凰社麵子，而哈利用生命保證換來了他的自由。
他們一起麵對過殘酷的真相，現在也為對方付出了全部努力與信任。伏地魔心忖，他這邊應該還需要一點兒漂亮的掃尾工作，就算對方不說。哈利想做的事情他不知道，但他的男孩看起來已經有了主意，大概是真的長大了……
中飯後，哈利迴到了格蘭芬多塔。淩晨簽訂停戰協定時，雙方吵吵囔囔地拖到了太陽快升起才差不多弄好。然後他又和伏地魔在隻有他們倆能進去的辦公室裏說了一陣子話，直到現在才有時間休息。不過他顯然忘記了一件事，就是雖然小天狼星一臉糾結地說要迴去好好想想(果然還是受刺激了)，但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呢。
“哈利！”哈利剛從畫像洞口爬進來，赫敏就發現了他。“我需要解釋！”她手裏抓著一份報紙，但看起來依舊很擔心(因為她不自覺地把自己的頭發弄得亂糟糟的)。
哈利不得不把從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赫敏。他略過了他和伏地魔吵架的具體情節，隻說他們發生了爭執，又解決了。然後就是協議的簽訂過程，赫敏在聽到穆迪想動手和伏地魔說最後一條要求的時候都十分緊張。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肯定有人不滿意的！”赫敏這麽評價穆迪的舉動。“但是伏地魔真的要解散食死徒？”她懷疑地問。
“連你也不相信。”哈利幹笑一聲。“沒錯，他說食死徒真的不會再有，但以後會有他們的前身。”
赫敏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是什麽？”
哈利把那個拗口的名字告訴她。
赫敏咬著下嘴唇，看起來正在思考著什麽。“好像是個很聰明的舉動，”她說，然後一揮手，“但叫什麽名字有什麽關係？隻要伏地魔頭腦清醒就行了。”她又看向哈利，語氣裏帶上了明顯的關心：“說真的，你們倆不可能真的一輩子都待在霍格沃茨不出去吧？”
“你要知道，伏地魔進出霍格沃茨就像自己家一樣。但我想這已經是伏地魔的極限。誰都沒有本事關住他。”哈利迴答，聲音裏有不易察覺的失望，對他自己的。鄧布利多說要考慮的是還活著的人，這個問題眼看著就要解決了。但是他又開始想到，他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做得是不是不夠多？是不是還能做點什麽？又或者說，他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得寸進尺了？所以他剛才伏地魔麵前撐住了沒開口，但麵對赫敏時卻忍不住流露出這種感情。
赫敏深深地望著他，半晌才出聲。“你真的不必為此自責，哈利。沒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你也許覺得這是個很大的謊言，但這並不是妥協。”她伸手按在哈利肩膀上，“你一開始就堅守著自己的底線，從來沒有後退，也從來沒有放棄，不是嗎？”
然後赫敏開始催著哈利去睡覺。但她確定哈利不會再從轉角樓梯上下來之後，她馬上就站了起來。
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辦公室裏，哈利低頭翻閱報紙上的評論。他們失蹤的這一年，鄧布利多找了一個代課老師。但他們用盡各種辦法都打不開辦公室的門，不得不另外再找一個空房間做臨時辦公室。
伏地魔從他背後經過，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梅林……嘖！”他不耐煩地道，“梅林和上帝都沒有用，朋友……”他有朋友嗎？
“你還有我。”哈利頭也不抬，直接接口。“別往下說了。”後半句肯定是隻有自己能夠相信，他得說他一點兒也不想聽到這一句。
伏地魔頓了頓。他真不願意承認, 從靈魂融合以後，哈利對他的了解更加深入。就比如說現在，他正用著大腦封閉術(無時無刻地), 哈利卻不費吹灰之力就明白接下來他要說什麽。
“話說迴來, 我有件事和你說。”哈利似乎沒察覺到他的停頓, 隻是把報紙疊起來放好, 抬頭看他。“既然已經長大，我是不是可以提前從霍格沃茨畢業了？”
“隨時都可以。”伏地魔迴答。他饒有興趣地盯著哈利：“怎麽，你現在想跳級了？”
“不然太麻煩了。”哈利簡潔地說。他必須成為能夠獨當一麵的人，而學生這個身份實在不怎麽讓人信服。然後他想到了一個他必須求證的問題，“靈魂融合穩定了吧？沒有任何問題了吧？”
伏地魔看了他一眼，“答案不就在你腦袋上嗎？”
腦袋上？那道閃電形的傷疤嗎？哈利怔了怔，然後馬上伸手去摸。額頭上的凸起消失了(之前頭發遮著沒人看到)，他一時間很難適應。“它哪裏去了？”他有點費解，又好像有點明白。因為靈魂融合了，所以那道傷疤也消失了嗎？之前他一直心心念念地要成功，但當這一刻到來時又覺得不踏實，生怕出現什麽意外。
“消失了，永遠的。”伏地魔看到他有點擔心的表情，故意擺出一副嚴肅的臉色來：“如果你想念它的話，我可以再分裂一次。”
哈利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好吧。”伏地魔就是忍不住逗逗他，因為他看出男孩似乎有什麽心事，不過這樣的反彈表現還真是如他的預想。“話說迴來，你還真的成功算計了我一把。記憶裏的你怎麽會想到用閃迴咒的？”
“我拜托赫敏幫我找的。”哈利怒氣未消，氣鼓鼓地迴答。“讓你不說，浪費了我三四個月的時間！醒過來以後還一副快死的樣子！”
伏地魔倒是不怎麽驚奇：“如果是赫敏的話，那的確說得過去。”他注意到哈利扭到一邊去的臉，不由得放輕聲音：“你看，現在我們不都好好的嗎？”
赫敏一直都是很聰明的女孩，這點哈利從不嫉妒她。但是自己送死什麽的……哈利很大地哼了一聲，依舊不睬他。
“你到現在還沒真正理解那枚戒指是怎麽作用的吧？”伏地魔很想歎氣，他發現他好像把救世主慣過頭了。
哈利被這個話題挑起了精神。“不是做出新的選擇嗎？”
“你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狀語。”伏地魔看著他，神情專注：“告訴我，你在看到閃迴咒情形的那一刻想了什麽？”
“狀語？”哈利皺了皺眉頭，“我那時能想什麽？‘你果然騙了我？’不然就是‘之前沒讓你死真的是個正確的選擇？’”他說著說著，自己先明白了，神色震動：“不僅僅是做出選擇而已！而是要為對方做出新的選擇！” 他們為對方做出新的選擇的時候，就是他們的靈魂各自迴到身體的時候。自己的記憶世界裏，他在說出帶著昏迷的伏地魔去禁林的時候已經動搖了，而閃迴咒確定了他的選擇。這也就說得通了，在伏地魔的記憶世界裏，湯姆最後確實是要刺下去，但最終他隻看到這個動作的前奏就迴到了現實。
“完全正確。”伏地魔輕聲說。他在他自己一步步的計劃裏慢慢看出了這一點。他做得再多都沒有用，決定權不在他手裏。蒙騙沒有意義，他隻能用最狠最決絕的方式做給哈利看，讓後者自己判斷。他沒有退路，隻能放手一搏，幸而哈利一如既往地沒有讓他失望。至於哈利那邊，雖然男孩不知道，但毫無疑問，男孩做得非常好。再加上還有斯萊特林幫忙，結果所消耗的時間甚至比他還短一些。
哈利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有所好轉。“你果然還是一個斯萊特林，我現在真是無比慶幸這一點。”他最後的語氣帶上了點憤憤。論精明程度，他果然還差得遠！
“這話聽起來像是一句誇獎。”伏地魔一本正經地點評道。
哈利又好氣又好笑。他敲了敲桌子，“別以為這樣就算完了。老實說，你那最後一條協定是怎麽迴事？我覺得那根本不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情。”話說出去了，食死徒必須消失。但照伏地魔的心思，他肯定準備好了別的方法。
“我隻是覺得，我大概不需要那麽多手下。”伏地魔攤手，“這正是一個精簡人員的大好機會。”
哈利懷疑地看著他：“這件事你不是很早就開始做了？”從開始的蟲尾巴到卡卡洛夫，他們不都是棄子嗎？
“鳳凰社給了我一個絕好的理由，既光明正大又理直氣壯，不用豈不是太傻？”伏地魔輕笑，黑玉般的眼睛裏閃著光，“不客氣地說一句，他們恐怕還覺得他們占了很大便宜吧？不過我估計鄧布利多應該看出來了，但他沒有辦法。”說到最後的時候他語調上揚，顯然心情不錯。
哈利想到伏地魔在眾人前說要解散食死徒時的冰冷沉重語調，再想到難以置信的鳳凰社成員，還有跪了一地、誠惶誠恐的食死徒，不由得覺得背後發涼。伏地魔完全就是在耍著一大群人玩好吧？“演技果然厲害，不愧是黑魔王。”哈利假笑著恭維他。但是他心裏感受很複雜：一方麵不得不為這種心機感歎，一方麵卻莫名地踏實——伏地魔以前從來不認真地和他說這方麵的問題。“這就是說，食死徒的活動要完全轉入地下了嗎？”
“不。”伏地魔否定道，“我說他們消失了，就是消失了。”他強調似的說。
哈利高高地挑起了一根眉毛。“可是這不可能！沒有了食死徒，那你準備建立一個新的組織嗎？”
“不。”伏地魔再次搖頭，好笑地看著男孩的兩根眉毛都挑了起來。“隻是恢複到食死徒的前身而已。”
哈利完全一頭霧水，他從來沒聽說過食死徒還有前身。
“沃爾普及斯騎士團(knights of walpurgis)。”伏地魔輕聲說，“以後隻有這個了。”
哈利在心裏重複了一遍這個單詞，沒有再問下去。而伏地魔看著他，也沒打算問哈利關於那個禁足霍格沃茨的問題。他們倆互相都知道對方的底線，哈利那麽說也隻是為了穩住鳳凰社，畢竟鄧布利多比他的威望高多了。但實際上，後者完全看不住他。哈利明顯知道這一點，但他依然那麽說。在容忍範圍裏，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給對方留下更大的空間：他在表麵上給足了鳳凰社麵子，而哈利用生命保證換來了他的自由。
他們一起麵對過殘酷的真相，現在也為對方付出了全部努力與信任。伏地魔心忖，他這邊應該還需要一點兒漂亮的掃尾工作，就算對方不說。哈利想做的事情他不知道，但他的男孩看起來已經有了主意，大概是真的長大了……
中飯後，哈利迴到了格蘭芬多塔。淩晨簽訂停戰協定時，雙方吵吵囔囔地拖到了太陽快升起才差不多弄好。然後他又和伏地魔在隻有他們倆能進去的辦公室裏說了一陣子話，直到現在才有時間休息。不過他顯然忘記了一件事，就是雖然小天狼星一臉糾結地說要迴去好好想想(果然還是受刺激了)，但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呢。
“哈利！”哈利剛從畫像洞口爬進來，赫敏就發現了他。“我需要解釋！”她手裏抓著一份報紙，但看起來依舊很擔心(因為她不自覺地把自己的頭發弄得亂糟糟的)。
哈利不得不把從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赫敏。他略過了他和伏地魔吵架的具體情節，隻說他們發生了爭執，又解決了。然後就是協議的簽訂過程，赫敏在聽到穆迪想動手和伏地魔說最後一條要求的時候都十分緊張。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肯定有人不滿意的！”赫敏這麽評價穆迪的舉動。“但是伏地魔真的要解散食死徒？”她懷疑地問。
“連你也不相信。”哈利幹笑一聲。“沒錯，他說食死徒真的不會再有，但以後會有他們的前身。”
赫敏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是什麽？”
哈利把那個拗口的名字告訴她。
赫敏咬著下嘴唇，看起來正在思考著什麽。“好像是個很聰明的舉動，”她說，然後一揮手，“但叫什麽名字有什麽關係？隻要伏地魔頭腦清醒就行了。”她又看向哈利，語氣裏帶上了明顯的關心：“說真的，你們倆不可能真的一輩子都待在霍格沃茨不出去吧？”
“你要知道，伏地魔進出霍格沃茨就像自己家一樣。但我想這已經是伏地魔的極限。誰都沒有本事關住他。”哈利迴答，聲音裏有不易察覺的失望，對他自己的。鄧布利多說要考慮的是還活著的人，這個問題眼看著就要解決了。但是他又開始想到，他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做得是不是不夠多？是不是還能做點什麽？又或者說，他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得寸進尺了？所以他剛才伏地魔麵前撐住了沒開口，但麵對赫敏時卻忍不住流露出這種感情。
赫敏深深地望著他，半晌才出聲。“你真的不必為此自責，哈利。沒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你也許覺得這是個很大的謊言，但這並不是妥協。”她伸手按在哈利肩膀上，“你一開始就堅守著自己的底線，從來沒有後退，也從來沒有放棄，不是嗎？”
然後赫敏開始催著哈利去睡覺。但她確定哈利不會再從轉角樓梯上下來之後，她馬上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