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霸走後,大殿內。


    何太後癱坐在禦座上,久久沒有反應。繼而一股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升起。


    憤怒。


    身為皇太後,她有覺得被冒犯了。


    恐懼。


    身為皇太後,她當然不想被別的男人騎。


    她是至高無上的臨朝太後。


    早朝是坐在禦座上,接受朝臣拜見的。


    刺激。


    皇後當然隻能被皇帝騎。而她的丈夫多年前,就與她漸行漸遠。


    很多年,沒有人用男人的眼光看著她了。


    她也不再把自己當做一個女人。


    她是君,至高無上的女主。


    所以她讓張霸做自己的執戟郎,守衛鳳床前。哪怕衣衫滑落,也麵不改色。


    她沒把自己當女人,沒把張霸當男人。


    這滿天下的男人,都是她的臣。


    現在,多年後的今天。又有一個男人用看向一個女人的眼光看向她。


    那目光,讓她感覺到害怕、屈辱,又有一點點的刺激。


    仿佛是火,要燒死她。


    仿佛是野獸,要吃了她。


    還有張霸的手........


    皇太後的翹臀,讓張霸迴味無窮。但很快就被現實打斷了。張霸離開了大殿之後,來到了旁邊一座小殿外。


    典韋站在殿門口,對張霸行禮道:“君侯。皇帝哭泣不止。”


    “就讓他哭吧。雖然柔弱,但是很好的傀儡。”張霸淡淡說道。


    他完全搞不懂董卓是什麽想法。


    廢立當然能立威。但廢立也可能導致崩壞的結果。


    劉辯也確實比較柔弱。


    但不也是個很好的傀儡嗎?


    典韋微微低著頭。


    張霸對典韋說道:“大兄。接下來就沒有迴頭路了。成,有天下。”


    “敗。斷子絕孫。”


    在此之前,張霸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自己的想法。今天他所作所為,典韋都沒有提前知道。


    但是典韋對他的命令,執行的很徹底。


    連皇帝都拉走了。


    而現在,張霸第一次對典韋透露了自己的想法。


    威逼太後,為了位高權重?


    不。


    是天下。


    他要做王莽。


    滅亡劉氏,取社稷神器。


    典韋彎腰低頭,平靜道:“死生與明公同。”


    張霸笑了,點了點頭與典韋一起進入小殿。他想寫太後詔書,以自己為衛將軍。


    還有其事情。


    但一來他字醜,二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寫。


    現在永樂宮內,倒是有一些大臣。


    他對他們有救命之恩,但是.....


    張霸想了一下後,對典韋道:“派人去接我嶽父、田豐、沮授、張昭、王朗。”


    “但隱瞞他們我們做事的過程。隻說現在大將軍、車騎將軍都被殺。”


    “太後信任我,打算以我輔佐她處理朝政。”


    “是。”典韋應聲,轉身下去了。


    張霸於是走到了皇帝的禦座上坐下,閉目養神等待。


    消息不斷傳來。


    袁紹等人占據西園軍營,聯絡洛陽的公卿百官,組織力量,打算負隅頑抗。


    朝廷三公。


    加上太傅、大將軍。


    號稱“五府”。


    太傅袁隗是袁家掌門人,跑去與袁紹會合。


    太尉劉虞在幽州。


    司徒丁宮、司空劉弘不約而同的關閉官署大門,集結力量自保,並觀察局勢變化。


    司隸校尉被牛江所殺。


    牛江將司隸兵。


    執金吾被張霸派人殺了,兵馬受到張霸節製。


    何苗的部曲,被張霸招降。


    現在的情況是。


    太監、外戚同歸於盡。武將與士大夫打擂台,撕裂了洛陽,各占一半。


    但是最關鍵的皇帝、太後在張霸的手中。


    張霸力量很強,強到了讓洛陽大部分人窒息的地步。


    但士大夫的潛力無窮。


    整個國家都是士大夫的。


    天南地北,都是士大夫。


    事情剛發生的時候。


    雖然都與張霸交好,但是田豐、沮授、張昭、王朗四個人並沒有太多的交集。


    他們走的也是不同的門路。


    田豐、沮授在司空府中謀了個官職,一邊熟悉政務,一邊等待與張霸的約定。


    張昭、王朗在司徒府中謀了官職,也是熟悉政務,等待與張霸的約定。


    張霸都向他們許諾,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朝廷重臣,並提拔他們,重用他們。


    改變這天下。


    而現在張霸做虎賁將,在太後身邊出入左右,夜宿小殿,貴不可言。


    他們四個人也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已經開始幻想張霸更進一步,然後一起改變這個天下。


    司空府,一間房間內。


    田豐、沮授正在辦公,很勤快很麻利很認真。


    忽然傳來了喧嘩聲,田豐、沮授都不搭理,繼續處理公務。


    這洛陽城中,天子腳下,能發生什麽大事?


    可能隻是發生了什麽熱鬧的事情,有人起哄。


    他們沒有興趣。


    直到一名小吏,氣喘籲籲的從外闖了進來,看到二人還在辦公,跺了跺腳,說道:“二公。”


    “別再操心這刀筆之事了。宮中發生大事。”


    “張讓殺大將軍,虎賁將殺了張讓。”


    “現在虎賁將將北軍。”


    “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田豐、沮授手中的筆掉落,驚愕站起,目視小吏。


    哪怕以他們的才幹,心性,也覺得心髒受不了,太刺激了。


    權傾天下的張讓與外戚何進同歸於盡。


    張霸將北軍?


    二人深唿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了內心的震驚,對視了一眼。


    就在這時,又有小吏走了進來。


    司空劉弘下令關閉司空府,集結力量自保。


    田豐、沮授沒有任何猶豫,趁著司空府還沒有關閉,立刻按劍離開了司空府,並乘車迴家。


    二人的家宅也是相鄰。


    他們一邊派人通知宗族,集結力量自保,不要輕舉妄動。


    一邊兩家合為一家,住在了沮授家裏。


    而消息往來不斷。


    書房內。


    田豐、沮授麵對麵跪坐,神色嚴肅。田豐歎氣搖頭道:“現在太後臨朝,我還以為虎賁將顯貴,可以順勢而起。”


    “想不到局勢發展成了這個樣子。現在虎賁將將北軍攻入皇城。”


    “虎賁將想秉政啊。”


    田豐住口,目視沮授。


    沮授沉聲說道:“很危險,但也是機會。”


    “我們一輩子,也可能隻有這個機會。”


    田豐緩緩點頭。


    就在這時,管家從外闖了進來,彎腰行禮道:“二公。虎賁將軍派人來接。”


    二人又對視了一眼,齊齊點頭。隨即站起,他們叫上了全家老少,乘坐上了張霸的車,在兵丁簇擁下,往皇城而去。


    雖然過程略有不同。


    但結局是一樣的。


    張昭、王朗也是乘車,前往皇城與張霸會合。


    還有蔡邕。


    張霸可也是有筆杆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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