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霸不僅離開了濯龍園,還一口氣離開了皇宮,直奔城外莊園,來見張紘。


    張紘有點驚訝,出了大門把張霸迎入了大堂坐下。


    張霸沒有與張紘廢話,讓典韋把裝滿了棉花種子的麻布袋放在地上,對張紘說道:“子綱,這是皇宮裏帝後觀賞的花種。讓我給要了過來。”


    頓了頓後,他笑著說道:“在宮中,它隻是玩物。而在我手中,我要讓它成為惠及天下的寶物。”


    “我改它名字為棉花。”


    說著,他又把棉花的用途,以及如何播種,如何照顧,都告訴了張紘。


    關於棉花的種植,張霸原本不是很懂,拿種子的時候,問了宮中太監。


    說完後,張霸鼓勵道:“嫘祖養蠶,這才有了絲綢。”


    “如果能把棉花織布弄出來,子綱。你我的功勞,可以媲美嫘祖。”


    張霸太懂張紘了。


    這小子種田種出了感情,改良水稻、小麥,熱血沸騰。


    給他畫一張大餅,他就又熱血沸騰了。


    衝勁兒足。


    果然。


    張紘聽完張霸的話之後,先是目瞪口呆。這天下還有這種東西?


    棉花可以織布?還能取代木棉,塞入被褥內,比木棉保暖?


    棉花織出來的布,雖然不如絲綢順滑,但比麻布觸感好,而且保暖。


    總之,棉花弄出來。可以為天下百姓禦寒,功可以比嫘祖?


    這一番話,要是別人說出來。張紘就算不是不信,也是將信將疑。


    但是從張霸口中說出來,張紘那是信了十成。


    在農業方麵,張紘覺得張霸是一座高到無邊無際的高山。


    否則如何能提出雜交水稻這種理論呢?


    現在雜交水稻,畝產五百斤就是證明。


    張紘氣血直衝腦門,熱血沸騰起來,站起來走到麻布袋子前打開,掏出一把棉花種子觀看,仿佛看向稀世之寶。他抬頭對張霸說道:“君侯放心。我必定把棉花照顧好。”


    “你辦事,我放心。”張霸笑著點頭說道。


    張紘做事很嚴謹。


    他請張霸把剛才說的,關於棉花種植的事情,再說一遍,用竹簡記錄下來。


    然後,他立刻召集莊內的老農,規劃土地,分派人手,明年播種。


    熱火朝天,充滿幹勁。


    張霸看他這麽投入,也很識趣的轉身走了,乘車迴去了洛陽城。


    時間一晃過去,朝政愈發尖銳複雜。


    但是漢靈帝雖然上下折騰,奈何何進羽翼已經豐滿,張嘴也啃不動何進。


    隨著漢靈帝的身體越來越差,願意出力的人越來越少。


    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老天子快死了,給他賣命,風險大到無邊無際。


    中平五年,大年三十。


    中牟侯府,大堂內。


    張霸舉辦家宴。他與蔡琰還有奶娘抱著嫡長子張衝,坐在上邊。


    其餘妻妾,以及她們的兒女,坐在左右兩旁。


    假子魯肅的地位很高,張霸另外擺了個位子,讓他坐在自己的右手邊。


    他旁邊就是他母親楊氏,懷抱張霸的次子張元。


    生了孩子的她,上圍愈發驚人,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不知道是不是被把玩多了,臀也愈發觀起來。


    吃了年夜飯後,魯肅就迴去了外宅。張霸與蔡琰、嫡長子一起迴了主臥,其他小妾各迴各屋。


    大年初一。


    天還沒有亮,張霸就在蔡琰的伺候下,洗漱更衣,隨便吃了點東西,就乘車前往宮廷。


    張霸勸蔡琰多睡一會兒,她就是不聽。對張霸飲食起居的照顧,一直很勤勉。


    大年初一的大朝會,叫正旦朝,非常隆重。


    或許是新春喜氣的緣故,漢靈帝的身體奇跡一般的好轉,並且氣色不錯的參加了正旦朝。


    這讓朝野的局勢,又發生變化。


    皇帝還能活?


    隻有張霸才知道,這是迴光返照了。


    漢靈帝的壽命,隻剩下了四個月。


    朝會之後就放假了。張霸先帶著禮物,前往何進的府中拜年,得到了比禮物更貴重的迴禮。


    然後就是拜訪親朋好友。


    但是張霸依舊迴避了自己在洛陽軍中的舊部。


    正月過去之後,漢靈帝的身體急轉直下,眼看快要不行了。


    陰暗的天空,終於露出了太陽。


    何家一統江山,勢不可擋。


    朝野上下的局勢開始平緩、明朗。忠心耿耿的幫漢靈帝的,隻剩下了上軍校尉,大太監,名義上的西園軍統帥蹇碩。


    袁紹、曹操等西園校尉,都與何進同黨。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


    何皇後、何進讓張霸留宿宮廷,常住在虎賁中郎將官署,要是有事,可以立刻統帥虎賁軍,清掃妖氛,輔佐太子登基,匡扶漢室。


    張霸也不敢怠慢,嚴令親兵保護自家侯府的安全。住在宮中的同時,睡覺都帶著劍,起床後甲胄不離開身體。


    典韋更是穿著甲胄睡覺,以防不測。


    三月。


    漢靈帝已經不能說話,全靠湯藥續命。


    局勢進一步明朗,何家飛龍在天。


    四月。


    漢靈帝已經氣若遊絲,眼看快要駕崩了。


    椒房殿。


    何皇後正在用早膳。到底皇帝都這樣了,她收斂了一些,衣著樸素,不施粉黛,又卸掉珠寶首飾。


    但就算如此,她也是秀色可餐。


    無論珠寶首飾、華麗的衣裙,塗脂抹粉,都隻是錦上添花罷了。


    天生麗質,才是根本。


    哪怕布衣木簪,也遮不住她的貌美如花。


    一名太監快步從外走了進來,神色凝重道:“皇後。陛下快不行了。太醫說熬不過今夜了。”


    何皇後目光一凝,然後淡淡說道:“知道了。”


    “是。”太監轉身走了出去。


    隨即,她又轉頭對左邊自己的心腹太監說道:“派人清理永樂宮。”


    “是。”


    心腹太監躬身應是,轉身下去辦了。他心中透亮,皇帝快死了。


    皇後就要成為太後了,迫不及待想要入住永樂宮了。


    何皇後又讓左右的太監離開了,自己一個人坐在椒房殿內,精致到極點的臉蛋上,露出了笑容,笑容擴散,甚至變成了狂笑。


    老賊,你終於要死了。


    這椒房殿,我住夠了。


    等你死後,我還要給你一個驚喜,上一個“好”諡號。


    帝後曾經也有蜜月期,後來漸行漸遠。


    終於到了現在仇人一般的境地。


    當夜。皇帝駕崩,是為大行皇帝。


    何皇後終於成為了何太後。


    何家一統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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