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袁氏。


    在場無論是誰,都是露出嚴肅之色。


    沒辦法。


    這是一個世家的時代,而要問在這個時候,哪個世家最能打。


    有兩個。


    弘農楊氏,汝南袁氏。


    兩個門閥都是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


    張霸從不自卑,大踏步向前走,但也不得不承認,汝南袁氏確實牛逼。


    張霸轉頭問道:“甄公。這袁平是汝南袁氏哪一脈的?”


    既是門閥大族,子孫繁盛,山頭很多。各個山頭,區別很大。有能打的,也有平平無奇的。


    “我不認得他。”甄淵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我家與袁氏有親的人很多,交往很深。哪怕他不認識我,知道我在這裏也會來問候。”


    “諸公。可隨我見見這位袁公。”


    說到這裏,甄淵站了起來,說道。


    “好。”張霸等人一齊站起跟上。


    張霸心中若有所思。


    世家大族果然都是怪物。中山甄氏與汝南袁氏這麽親密,難怪甄宓會嫁給袁熙。


    到了現在張霸也沒有打探出,甄宓到底生沒生出來。


    不好意思問。


    不過,他已經得知這甄淵與甄宓的父親甄逸是同輩兄弟。


    甄逸早年做官到上蔡縣令,後來見官場黑暗所以迴到中山老家,直到現在。


    眾人出了大帳,便見到汝南袁氏的袁平在左右的隨從下緩緩走來。


    見到這個人的後,張霸就微微皺眉。


    同為世家大族的子弟,甄淵給他的感覺非常好,是個很隨和的人。


    而這個袁平。


    他頭戴進賢冠,身上袍服極為華麗,似是蜀錦製作,玉帶,左邊佩劍。


    麵上塗了粉,張霸還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香味。


    多半是極為名貴的熏香。


    簡單來說,有股娘味。


    張霸不喜歡娘味,什麽魏晉風流,男子抹粉、熏香,服五石散,放蕩形骸。


    簡直是狗屁不通。


    所以衣冠南渡,五胡亂華。後來南朝還是被北朝給滅了。


    多少門閥公子就像韭菜一樣,被一批批殺了。


    活該。


    他喜歡硬漢,騎馬與砍殺。


    張霸不喜歡袁平。


    袁平也不喜歡張霸。


    張霸的身上沒有士人的氣息。


    不過,他以為張霸是甄淵的隨從。


    “聽聞有中山甄氏芝蘭在此,特來拜會。”袁平大袖垂落,彬彬有禮的彎腰行禮道。


    “有汝南袁氏之美玉落入我家,真是蓬蓽生輝。我正與諸公一起酒宴。袁公請。”


    甄淵也是滿臉笑容,作揖還禮,然後邀請道。


    袁平聞之色變,皺起了眉頭。問道:“不知甄公賓客都是什麽身份?”


    “呃!”甄淵被問住了,也察覺到不對,一時間尷尬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怎麽說的出口?


    張霸眉頭挑起,哈哈一笑,說道:“我乃河東張霸也,寒門白身。”


    “這二位是中山大商,張世平、蘇雙。”


    “哼。原來是商人。難怪我聞到了一股銅臭味。甄公。你甄氏也是累世名望,公卿之家。卻與寒門、商人同流合汙。”


    “告辭。”


    袁平一臉晦氣,拂袖而去。


    典韋大怒,左手按住劍柄,顯露出殺意,似乎蠢蠢欲動的猛虎。


    張霸伸出手按住了典韋的大手。


    袁平走了,但是現場卻是尷尬了起來。張霸神色自若,而甄淵一臉尷尬。


    蘇雙、張世平一臉羞愧,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出生門第,血統淵源。


    在場除了甄氏都是垃圾。


    張霸對甄淵說道:“我們各交各的。甄公不必尷尬,繼續喝酒。”


    說著,張霸便先一步迴到大帳。


    甄淵正不知道該怎麽收場,聞言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說道:“張公說的對,張公說的對。”


    然後,甄淵招唿蘇雙、張世平一起進來,眾人繼續吃酒。


    但是氣氛明顯不如剛才了。


    這場酒宴虎頭蛇尾,張霸與典韋很快就離開了。


    “哼,汝南袁氏欺人太甚。”典韋迴到大帳之後,立刻憋不住火,大聲說道。


    負責守衛大帳的部曲兵往裏頭看了看。


    “人家現在是飛龍在天,有點傲氣也是正常。大兄不必為此氣壞身體。”


    張霸皮笑肉不笑道。


    說起來。這袁平不是針對他們的,而是針對天下所有的寒門。


    哈哈。


    反正挺有意思的。


    恨不得殺個精光,血流成河。


    典韋餘怒未消,張霸隻得說道:“算了。洗洗睡吧。”


    “哼。”典韋冷哼了一聲,但他也沒辦法,隻能生悶氣而已。


    兄弟二人隻能洗洗,一起進入內帳,各上了床鋪唿唿大睡了。


    張霸睡不著,心中盤算著。


    “既然答應了幫甄淵訓練部曲,就從明天開始吧。”


    “先教他們行軍,聽從號令。”


    “安營紮寨。”


    “粗略訓練一番。”


    想著想著,張霸就沉沉睡去了。


    忽然,張霸睜開了眼睛,右手下意識的摸到了放在床上的大劍。


    典韋也睜開了眼睛,立刻取了月牙戟下了床,大踏步走了出去。


    “不要驚慌。”


    “如果有人攻打我們,就射箭殺死他們。”


    典韋大叫道。但他很快就迴來了。


    因為這一次張霸帶來了高順、關羽。


    這兩個人才是統兵之人,典韋隻是個護衛。


    黑暗中殺聲四起,慘叫聲不絕於耳。


    張霸軍負責守備的兵丁,也已經與敵人交上手了。也不知道是誰,反正來就射殺。


    張霸猜測大概是山賊流寇之類。


    張霸倒是不擔心自己,但卻擔心甄淵他們。他讓人拿出了胸甲穿戴上,做足了準備。


    私藏甲胄謀反,他也不敢明著穿戴,隻得拿一片胸甲,算是打個擦邊球。


    “大兄。你也穿上胸甲,讓人盯著甄淵的營地。有事就喚我。”


    張霸對典韋說道。


    “是。”典韋應了一聲,立刻穿戴上了胸甲,並準備好了一隊人馬。


    過了不久,有部曲兵進入大帳稟報道:“主人。甄淵的營地發生了混亂。”


    “讓關公、高公守備大營。”張霸下達了命令,站起來對典韋說道:“出兵。”


    “是。”典韋應了一聲,立刻先出了大帳,匯合了早就準備好的一都人馬。


    都是披著胸甲的精兵。


    又有曹性、臧霸、郝萌得知了消息,率領各自的部曲會合張霸。


    “張公。我們隨從。”


    他們躬身一禮道。


    “好。我帶你們騎馬與砍殺。”張霸哈哈大笑了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大劍,肆意宣泄自己的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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