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霸抽動鼻子,又聽見門外喧鬧的聲音,立刻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不過他不急,隻是微微一笑。叫了侍女進來,準備好洗澡水,先洗了個熱水澡。


    昨晚上折騰的太狠,身上都是味兒。


    要是不洗個澡,沒法見人了。


    等張霸更衣之後,朱雲奴才帶著兩個侍女從外走了進來,彎腰行禮道:“主人。諸公都在外頭。”


    “是先去見諸公,還是先用膳?”


    “飯菜先熱著,我去看看他們。”張霸微微一笑,說道。


    “是。”朱雲奴十分順從的彎下了腰。


    張霸走出臥房來到了院子裏,便見到院子裏擠滿了人。


    典韋、關羽、高順、李肅、臧霸、成廉都在。


    院子中間放著一壇酒,那酒香味能把人饞哭。


    這個時代的酒度數低,是沒有這樣的酒香味的。


    蒸餾酒是成了。


    張霸仔細瞅了瞅哥兒幾個,都是麵色通紅坐在地上,雖然關羽的臉本來就紅,現在更紅了。


    大佬們坐在地上。


    部曲們在外圍,看著酒壇子不斷的吞咽唾沫。


    “都嚐過了?滋味怎麽樣?”張霸笑著走到關羽的身旁扶起了他,說道。


    “烈。不好喝。”關羽吐著酒氣,一臉難受。


    “你們覺得呢?”張霸又問高順這些人道。


    高順平常不怎麽喝酒,這一次喝的也是最少,說道:“不好喝,辣。”


    “好酒。”臧霸醉醺醺的脫口而出道。


    典韋、李肅、成廉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按照這個時代的人口味,這個酒不是很好喝。


    就像是西方人喝習慣了紅酒,而喝不慣白酒。


    他們也是一樣。


    而且工匠們也是第一次弄出蒸餾酒,除了烈與辣沒有別的口感。


    好喝才怪了。


    張霸讓眼饞的部曲們走了,讓人給關羽等人弄來醒酒茶。等他們酒醒了,一起進入大堂內坐下。


    “霸弟。你弄出這酒是要做酒水生意嗎?”關羽問道。


    其他人都是豎起了耳朵,尤其是臧霸。


    他已經愛上這口蒸餾酒了。


    夠味,爽。


    “這酒水生意不好做,一來。剛才你們也嚐過了,多數人都說不合口味。”


    “恐怕不好賣。”


    “而且這酒水生意也不好做。我聽說整個河東郡的酒水生意,有大半是被河東衛家給把持了。”


    “我們要是做了酒水生意,就得與河東衛家起衝突。現在不是時候。”


    張霸搖了搖頭,說道。


    他雖然驍勇,但絕非有勇無謀。


    知道什麽人自己惹的起,什麽人自己惹不起。


    之前在洛陽的時候,他看到何進的車駕,就把何進排在了惹不起的名單上的前茅。


    在河東這塊地界上,能不與河東衛家起衝突,就不要起衝突。


    拚武力張霸不怕。


    一百個河東衛家,他也給滅了。


    但是。河東衛家真正厲害的是錯綜複雜的官場人脈。


    而張霸的家底不太清白。


    殺過兩個漢室宗親。


    收養亡命。


    私藏甲胄。


    屬於黑心大地主,縱橫不法的。


    大漢朝現在還沒有崩壞,需要保持敬畏。


    關羽聽糊塗了,問道:“要是不賣,你弄這個做什麽?”


    張霸笑著說道:“誰說這酒就一定是拿來喝的?”


    “呃!!!!”


    所有人都睜圓了眼睛,一臉詭異的看著張霸。這酒不拿來喝,還能拿來幹什麽?


    張霸說道:“做跌打酒。嗯。就是把藥與酒混合做成藥酒,治療跌打損傷。”


    “這樣我們就可以避開與河東衛家在酒業上的衝突。因為我們是賣藥的。”


    張霸的臉上滿是笑意,這做生意不是兩眼一黑,莽過去就行了。


    需要製定計劃,他早就調查過了。


    而跌打損傷這個市場是很大的。


    普通百姓摔跤滑倒,惡少年遊俠打架鬥毆,鼻青臉腫。


    雖然張霸盡量說的細了,但是眾人都是一臉懵逼。這個時代可沒有跌打酒。


    要是跌打損傷了,貼上膏藥就行了。


    張霸也懶得與他們解釋,把他們趕走了。


    蒸餾酒出來了,下一步就是找醫者弄藥做藥酒。


    再找一些跌打損傷的人實驗。


    做出秘方來。


    這些都很簡單。


    張霸有的是人。


    時間如白駒過隙。


    光和四年的最後一夜,終於降臨了。


    一天十二個時辰,全年無休的典韋也放假了。


    關家大宅內。


    張霸與朱雲奴坐在左邊位置。


    關羽、張氏、關盛坐在主位上。


    兩家人一邊笑著,一邊吃酒。


    忽然,關羽端起酒杯對張霸說道:“霸弟。我敬你一杯。”


    “這麽正經幹什麽?”張霸很驚訝道。


    “別廢話,我敬你,你喝了就行了。”關羽硬邦邦的說道。


    “好吧。”張霸不知道關羽的腦袋是出了什麽問題了,但一杯酒嘛。他端起酒杯與關羽遙遙的碰了一下,一起仰頭喝下。


    朱雲奴連忙為張霸倒酒。


    “霸弟啊。”關羽吐出了一口酒氣後,才吐露真言道:“這段時間,我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還記得以前我想靠賣綠豆賺錢,差點被山賊殺了。”


    “還記得以前我與同縣的人關係大多不好。”


    “還記得.......”


    “總之啊。這短短的時間內。現在我們兄弟縱橫解縣,前唿後擁,何等風光?”


    “我這個做哥哥的,是托你的福了。”


    說到這裏,關羽的臉上露出慚愧之色。要知道,張霸父母死的時候,是請他照顧張霸的。


    結果。


    張氏想起以前的事情,也是眼眶微紅。


    又感激,又是感慨。


    張家這家業,滾雪球一樣壯大。


    關家跟在張家後頭,如今也是部曲眾多,家大業大。


    要不是張霸。


    他們家別說像現在這麽風光了。當時夫君失蹤的時候,沒準我們母子就被人殺了。


    張霸聞言白了一眼關羽,沒好氣道:“大兄你喝醉了。”


    關羽深唿吸了一口氣,止住了這話題。點頭承認道:“是有點喝醉了。”


    “但又覺得不夠。”


    “兄弟。你送送我,讓我酩酊大醉,去睡個好覺。”


    他抱起酒壇子給自己倒酒,然後舉杯說道。


    “好。不醉不歸。”


    張霸哈哈一笑,也舉杯說道。


    光和四年過去。


    光和五年來臨。


    兄弟二人經營家業,家大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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