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的內部不停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毛茸茸的蜘蛛爬進了耳腔,那是一種令人無法冷靜的驚悚。

    又來到了這個令人恐懼的地方,巴澤爾心底裏有一個聲音正在尖叫著勸他逃走,趕快遠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但是他的腳卻不聽使喚地帶著他一步步走向洞穴更深處,就好像有人取代了他在操控這具身體一樣。

    他不禁想起上次進來的時候,他雖然沒有如同現在這般抗拒,可仍十分抵觸。

    可是,伊莉絲隻是輕輕的唿喚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就無力抵抗的跟了進去。

    他奮起反抗想要奪迴他的身體,可是這讓是身體裏的惡魔更加暴躁的咆哮著。

    “是我救下了你,你剩下的生命理應為我服務!”

    巴澤爾的氣勢被喝退了,傑諾徹底掌控了他的的軀殼。

    洞穴之中黑得出奇,暖得窒息,一股黏膩的熱氣聞起來像是屠宰場裏的內髒的臭味。

    每一處落腳點都是千絲萬縷的蛛絲,隻要踩上去很可能就會引起洞穴深處那怪物的警覺。

    但傑諾已經無所謂了,這用的又不是他的身軀。巴澤爾的肉身就是他用來探查洞穴地形的工具罷了,反正他遲早都要死掉……或被分解,或加入亡靈,還不如被傑諾榨幹剩下的最後一點價值。

    高處落下一滴液體,如同膿液般渾黃,傑諾反應迅速的側著身體躲了過去。事出突然,要是換了本人操控這具身體,大概率躲不掉這滴酸液。

    巴澤爾的臉大概就是這麽爛掉的。

    他向洞頂望去,看到了蒼白色、蛆蟲形狀的東西掛在上麵,瘋狂地搖擺著,像是要掙脫的樣子。

    透過新結蛛網的半透明表麵,一張人臉發出無聲的恐怖尖叫,窒息的銀網將一切聲音和恐懼都包裹在內。

    不止在他頭上,整個洞頂掛滿了這種東西,連綿著延伸到洞穴深處。有些早已沉寂無聲,有些還在瘋狂扭動……

    這分明是蛛絲包裹而成的人蛹!裏麵盡是一個個被死死裹住又在裏麵注入了大量消化酶,在絕望中等待腐蝕成一團鮮美多汁的營養液,最後隻留下這一個個絕望而扭曲的人蛹軀殼。

    暗影島上的活物隻有生命力頑強的蟲子,而蜘蛛正是其中的頂級掠食者。

    但這些掠食者卻有口無顎,隻能先毒殺再溶解,用吸收的方式進食。

    這種進食方式若是用在蟲子我們或許無感,但要是用在人類身上,那可就太殘忍了……

    所以某些人很害怕蟲子的原因,就是經常妄想這些蟲子突然變成和人類一樣的體型,甚至超越人類體型,然後反過來用這些極其殘忍的方式獵殺人類。

    當年經典的星河艦隊係列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童年的噩夢。

    所以不管伊莉絲現實中有多麽漂亮,傑諾也不會對她有想法的,他多多少少也有點怕蟲子,所以他就算有水晶護甲護體也不是很想進洞。

    他盡量避免的從那些人蛹下走過,被一兩滴叫消化酶或者酸液的東西或許不會死,但是一旦有哪個哥們看見他來,興奮得扭得太用力爆漿了怎麽辦?

    那種壯烈犧牲就算是傑諾也不想經曆一次的啊!

    走過了密密麻麻的雷區之後,洞穴在眼前豁然開朗!

    最深處居然是一處空曠的洞壁,而與之相連的逼仄頸口處,一抹腥紅的身影早就恭候多時了。

    “你終於迴來救我了嗎?巴澤爾?”

    伊莉絲款款轉身,嘴角勾出一抹驚心動魄的弧度。

    她的妖媚死死有跡可循,像毒牙般鉤住了他,逼著他用目光細細品味著她完美身軀上的每一寸。

    她的身體棱角分明,猩紅的秀發亮澤如絲,玉口朱唇和明眸黑瞳將他拖進網中,向他承諾著即將體會到的銷魂時刻。讓他不禁想到,蜘蛛的眼睛也是黑得發亮的那種黑珍珠質感。

    她的香肩上披著一副紫黑與猩紅相間的鬥篷,由八爪胸針固定。鬥篷泛起漣漪,但並沒有風吹過。

    她就像一個行走的禍害,被褻瀆的尤物,那種邪魅已經沒有任何詞語可以形容,美得令人窒息。

    傑諾感覺有某種神秘的魔力引誘著他不自知的想要向走近伊莉絲,去匍匐在她的腳下乞求憐愛,但都被他的天賦抵禦了下來。

    他暫時鬆動了對巴澤爾的控製,這個人眼中隻是閃過一絲掙紮,就毫不猶豫的向著伊莉絲走去,眼神既空洞又火熱。

    “我來救你了……”他說。

    最終他走到了伊莉絲的跟前,靠的很近,令人沉迷的黑暗妖媚就像那件寬大的鬥篷一樣要將他罩住。

    見巴澤爾這麽輕易的就被蠱惑了,傑諾的分魂結束了窺視,重新占據軀體。

    “你怎麽離開了這麽久?”伊莉絲不悅的問道,但是在媚眼如絲的基礎上,就算是一個蹙眉也是如此扣人心弦。

    “對不起,我當時隻是太害怕了。現在我克服了心中的恐懼,這不是又來救你了嗎?”傑諾低著頭不敢近距離去看她的臉,假裝誠惶誠恐的迴答著。

    他可沒有忘了兩人身份上是上下級的關係。非凡鴿說過,下司不可以啵上司嘴。

    但伊莉絲對巴澤爾可是非常了解的,比他自己還了解自己。

    巴澤爾行為中的一些細節讓她有些疑惑。

    她記得對她唯命是從的巴澤爾,平時無論做什麽都是卑微到了泥土裏。現在他說的話不僅沒有無條件擔下錯誤,還在句末用升調來反問自己?

    長期沉浸在權利的熏陶中,讓伊莉絲對身份的不對等非常敏感,敏感得就像一隻趴在蛛網中的蜘蛛,隻要蛛網上出現任何震動,她都能第一時間感知到。

    她的眼睛發出妖異的黑光,五彩斑斕的黑,在黑暗中卻能看清眼前低眉順眼的巴澤爾。她用鋒利黑亮的指甲鉤起他的下頜,一股鮮血順著他的脖子淌下,巴澤爾很順從,眉頭一皺都沒皺。

    很好,就是這種順從,但這並不以為這她沒有任何發現。

    雖然熟悉的五官沒有找出差別,但她確實從氣質中找到了些許的改變,於是她對巴澤爾說出了一句目的性很強的試探。

    “現在我們如此靠近,但我卻從你的這裏感覺到了不專注,這讓我有些不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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