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蜘蛛爬到了他手上想要蜇咬他,但卻刺不破那層薄如蟬翼的水晶表皮。

    其實就算沒有提前鋪上水晶表皮,這種程度的蜇咬也不可能穿透傑諾被魔藥淬煉過的皮膚。

    傑諾沒有殺死它們,而是輕輕的把它們吹走了,他擔心弄死這些毒物會讓伊莉絲有所警覺。

    這讓他想起了伊莉絲在遊戲中的蜘蛛形態就是一隻巨大的黑寡婦。

    雖然在遊戲中黑寡婦聞名的劇毒沒有怎麽體現出來,但不代表她就不會有新的運用了。

    正如她在遊戲中不會魅惑,卻還是把這群朝聖者控製得死死的。

    傑諾覺得很有必要提防一下這方麵的偷襲。

    然後他又拆了枕頭查看,床墊下也是,還是什麽都沒找到。

    畢竟伊莉絲是黑色玫瑰的成員,還是高級成員,做事隱蔽不留痕跡也是正常。

    最後傑諾就找出了幾件伊莉絲帶來的衣物,都是寬大的黑色絲袍,繡著猩紅的絲綢,手感無比順滑,不易劃破。

    他忽然想到,伊莉絲是不是除了遮掩蛛腿用的長袍,裏麵什麽也不穿啊?

    喔,他又想起來了!裏麵好像有幾丁質甲殼包裹。

    沒意思……

    出了房間一看,巴澤爾還在尋找,傑諾大老遠都聽見了他唿喊著伊莉絲的名字。

    看著他找得這麽賣力,傑諾不禁試探一句。

    “到處找遍了都沒找到,不如趁現在把船開走吧?這可能是你唯一迴家的機會了。”

    巴澤爾搖搖頭,堅定的說道:

    “不!我如果丟下她她絕對活不成的!”

    真的是迷之自信,眾人皆醒唯他獨獨醉。到了這裏,傑諾對巴澤爾有多麽死心塌地的測試也算到頭了。經過這番折騰,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靈魂已經被自己占據,不會有逃脫的機會。

    其實,就算巴澤爾迴到了不朽堡壘,也肯定躲不過黑色玫瑰的搜捕。反正從他遇到了伊莉絲的那一刻,就是他悲慘結局的開始。

    傑諾猜測,在獻祭完這些朝聖者之後,伊莉絲就該獨自出發尋找魔法聖物了。要是洞穴去晚了的話,可能她人就已經不在了。

    到時候找一隻到處亂跑的蜘蛛可比找一隻躲在巢穴裏的難多了,

    “走吧,她應該沒跑出來。”

    巴澤爾聽到了傑諾的唿喊,暗暗下定決心:“伊莉絲,堅持住!我這就來救你!”

    ……

    海岸線上崎嶇的玄武岩中,一條小路伸向內陸,光滑油膩的表麵讓人腳下十分不穩。

    小路兩邊的矮樹叢中布滿了鐵刺般的蕨叢,彎曲的樹木七扭八歪,黑色樹皮上的傷痕流淌出黃色的樹漿,似乎是某種動物在慌亂之中將樹幹抓得斑斑駁駁。

    樹林中閃爍著柔光,就像沼澤地裏的鬼火一樣吸引著無知的靈魂走向滅亡。

    頭頂的樹枝向下垂著許多看似破棉布的東西,巴澤爾提醒道,這些是千絲萬縷的蜘蛛網。

    他們果然已經來到了扭曲叢林的範圍裏了。

    自從走上這條小徑,傑諾一行人連一個亡靈也沒有遇到過,也難怪巴澤爾從洞穴中逃出至沙灘沒有遭受亡靈的襲擊。

    路上見不到任何一具骸骨,仿佛有人事先清理了這條路一般。隻有當你揭開糾結纏繞的蜘蛛網時,才能在翻起的樹根下看見腐朽的屍骨。

    這無疑是伊莉絲的手筆。

    她在將這條朝聖之路偽裝得不那麽邪惡,畢竟人一多總會出個異類,她也不能保證她的魅惑魔法每次都能全程生效。

    眼前的樹林逐漸稀疏消失,腳下的路帶他們來到一處陡峭的岩壁,上麵刻著的標記已經風蝕磨損,但依然讓人感到眼睛一陣刺痛。

    岩壁基底裂開一口漆黑的洞穴,猶如卑鄙的咽喉。

    看到這幅記憶深刻的場景,巴澤爾的執著動搖了,心裏突然感到一股恐懼迸發而出。

    他記得之前在逃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發誓再也不要迴到這裏了?為什麽要對自己出爾反爾?

    一隻冰冷如寒鐵的手攀上了他的肩頭:“為什麽不走了?你的伊莉絲就在裏麵等你呀。”

    伊莉絲!

    這個名字讓巴澤爾瞬間迴想起那個玉口朱唇、明眸黑瞳、婀娜多姿的貴族小姐,他想起鬥篷下露出的纖細修長,潔白如玉,觸感光滑而又冰冷的雙腿,大腦就忍不住一陣顫動。

    他想起他還沒有看到伊莉絲藏在紫黑與腥紅相間鬥篷下的秘密呢?真想看看啊……

    那抹腥紅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中後,就把恐懼壓了下去。

    他吞了一口不知何時泛濫的唾沫,恰到好處的滋潤了火熱幹燥的喉嚨。

    他對身旁的傑諾說:“我們一起進去吧。”

    “我們就不去了,把英雄救美的機會單獨留給你吧。”傑諾對著他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可卻讓他不含而已。

    愚鈍如他,到現在也該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他哽咽著迴過頭,眼神中滿是驚懼。

    站在覆滿蛛絲的洞口處,此刻他迷茫了。

    獵人究竟是洞穴裏的怪物,還是自己身旁的這個人?

    忽然洞穴中傳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某種毛茸茸的生物掠行時發出的聲音。

    船上呆了那麽久的巴澤爾之前會以為這是隨船登陸的老鼠,但經曆的巨型蜘蛛襲擊的他現在又怎麽會不知道這是蜘蛛作祟呢?

    毛骨悚然的聲音仿佛在就住在耳朵裏,猶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已經聽了幾個星期這種聲音的巴澤爾受不了這種折磨了,尖叫著轉身就跑。

    但他沒跑兩步就左腳拌右腳笨拙的摔倒了,狼狽至極。

    隨後他很快就爬了起來,扒開臉上的黏膩的蛛絲,臉色難看至極,但驚懼的成分已經完全消失,自言自語的走進洞穴之中。

    “呀累呀累,最後還是得我親自出馬。”

    傑諾則站在原地,注視著巴澤爾一步步深入漆黑的洞穴。

    “他是不是摔壞腦子了啊?”一隻手拍了拍傑諾的肩膀。

    他分神了,轉頭一看,是站的遠遠地卻不停伸長脖子往洞穴裏望的金克斯。

    “瘋子,你沒資格說別人。”傑諾給了金克斯一個白眼,自己找了一顆歪脖子樹倚著坐下。

    “大家都歇著吧,我們就在這兒等巴澤爾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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