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小齊等人叫道。他們並不放心陳其初獨自行動,眼見兩撥人之間的氣憤似乎又有些焦灼了,宣奕開了口,對打手們說道:“你們都先出去吧,還有,傷人的人自己去領罰吧,”宣奕說道,他聲音很溫和,仿佛說的不是領罰,而是領賞,他對小齊等人說道,“反正陳總的朋友受了傷左右得治療,不如幾位先喝一杯茶如何,你說怎麽樣?陳總?”


    陳其初看了看懷中的厲乘雲,說道:“小齊,你們先休息一下吧。”


    宣奕和陳其初都發了話,小齊和宣奕的打手都隻好順從地先行離開了。


    而宣奕叫來的醫生已經在房間中等著他們。等陳其初等人一進去,看見受傷的厲乘雲,便走上前去,陳其初也將厲乘雲放在沙發上,但是厲乘雲一直握著陳其初的手很緊,即便陳其初已經放下他,他依舊沒有放開。


    醫生解開了陳其初給厲乘雲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傷口的衣服,沒有了陳其初的衣服的遮擋,厲乘雲衣服上的血跡便顯得觸目驚心起來。


    陳其初的心髒一緊,厲乘雲似有所覺,燈光下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朝陳其初笑了笑,讓他別擔心,分明他才是受傷的那個人,卻反倒分心思寬慰陳其初。


    “乘雲……”


    醫生說道:“請別擔心,雖然看著有點可怕,但是幸好沒有傷到要害的地方。”他剪開了厲乘雲貼身的襯衫,將厲乘雲的整個上身暴露了出來。


    燈光下傷口合著血跡看起來雖然嚇人,但是好在刀隻是刺進了厲乘雲後背偏右的地方,醫生給厲乘雲清理了一下傷口,藥水碰到傷口處,厲乘雲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輕輕“嘶”了一聲。


    “很疼嗎?”陳其初問厲乘雲。


    厲乘雲將陳其初的手抓得更緊,他麵色蒼白,還朝陳其初笑了笑,像是想說“不疼”,但醫生又一次蘸了藥水清理他的傷口,他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隻好聲音有些虛弱地說:“有點。”


    陳其初也反手握住厲乘雲的手,希望分擔一點他的痛苦。


    醫生很熟練,很快地處理好了厲乘雲的傷口,很自然的將醫囑說給陳其初聽:“雖然傷口不致命,但是也流了不少血,所以一定要好生休養,明天看情況更換繃帶。”


    醫生走了之後,祝蘭章便進來了。厲乘雲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繃帶從胸前繞過肩膀纏了幾圈,祝蘭章手上拿著衣服進來的,厲乘雲的衣服別說已經因為清理傷口被醫生剪碎了,就算沒有剪碎,厲乘雲的衣服也已經不能穿了。他將衣服遞給厲乘雲,問道:“乘雲,你怎麽樣?”


    “我還好,祝叔叔,謝謝您。”厲乘雲蒼白的臉勉強地笑了笑,說道。他脫下衣服的時候牽動了傷口,他臉色更蒼白了一分,唿吸一滯。


    陳其初急忙從厲乘雲手裏把衣服拿過來,說道:“我來幫你吧。”


    他攤開衣服,給厲乘雲穿上,怕觸碰到厲乘雲的傷口,陳其初的動作極其小心。他小心地將厲乘雲的手塞進衣袖,又俯身給厲乘雲扣扣子。


    陳其初的手又有些微微顫抖,但此刻的顫抖卻並不是像方才一樣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別的,仿佛是因為劫後餘生


    陳其初抖得甚至連扣子都總是扣不好。像是為了緩解這顫抖,陳其初問道:“舅舅,宣奕這些天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厲乘雲也說道:“祝叔叔,這兩天其初他一直很擔心您。”


    陳其初還在幫她扣扣子,厲乘雲的氣息縈繞著他。


    一旁的祝蘭章無奈地說:“我說過了,我已經和宣奕談妥了,你們不來,過兩天我也迴去了。”


    “能讓宣奕如此煞費心思的鑒定報告,怎麽可能如此輕易談妥?”陳其初問,“那一份沒有說明送檢樣本所屬者的鑒定報告,到底是怎麽迴事?”


    看見第一份dna報告的時候,陳其初也想過,或許宣奕是和宣家沒有血緣關係,這當然是一項足以對宣奕如今在宣家的地位產生相當大的威脅的秘密,但是後來也和祝蘭章想的一樣,又實在是不太可能。


    但是宣家是不可能放任沒有血緣關係宣奕繼承宣家的,這太奇怪了。


    祝蘭章知道,陳其初既然找到這裏了,那麽也不能繼續隱瞞下去了,他也不是有意要隱瞞,隻是事發突然沒來得及告訴陳其初,因為其中太多事情其實是祝蘭章猜測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而身陷宣奕的囹圄之後,祝蘭章自覺已經和宣奕談妥了,以免旁生枝節,便想著等塵埃落定之後再和陳其初說明情況。


    但是現在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祝蘭章隻好做全盤的解釋:“那兩份dna樣本,一份屬於宣奕。”


    合上了陳其初之前的猜測。


    祝蘭章繼續說道:


    “另一份屬於宣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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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遲了但是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第66章


    聽到宣耀生的名字,陳其初愣了一下,他想來想去,也唯獨沒有想到另一份dna樣本的所屬者居然宣耀生:“意思是宣容拐帶了他弟弟的孩子消失的?等等……也沒有聽說過宣耀生和他的夫人有孩子啊?難道是宣耀生的私生子?”


    而且如果宣奕是宣耀生的孩子,宣耀生夫人已經去世了很多年,他膝下也一直沒有孩子,哪怕是私生子,也沒有道理不承認。而且以宣耀生之子的關係繼承宣家顯然更加順理成章,沒道理一直以侄子的身份示人。


    無論怎麽想都太奇怪了。


    “是啊,無論怎麽想都太奇怪了。”祝蘭章說,陳其初意識到自己把那句“奇怪”說出了口。


    “所以我想,宣奕的恐怕也是宣容的孩子……我這些天在這裏,看見了不少宣容的照片。”


    其實不用祝蘭章特別說明陳其初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房間裏,正對著的牆壁上就掛著一幅宣容放大的照片,還是很年輕的樣子,有些肆意飛揚的氣質,陳其初幼時見過宣容多次,因此一眼認了出來。


    宣耀生名下的島嶼和別墅裏,居然有宣容的照片,按理來說應該水火不容的兩個人,卻似乎有著很親密的關係。


    宣奕既是宣容的孩子,也是宣耀生的孩子,那麽“……兄弟亂倫?”陳其初有點遲疑地說,如果真的是兄弟亂倫,無論是對於宣奕本人,還是宣家來說,都絕對是一樁巨大的醜聞,如果有所泄露,絕對會掀起難以預料的動蕩和風波。


    但是,陳其初又很快察覺到了其中的一點宣奕和葉靈淑沒有血緣關係。


    果然,祝蘭章說:“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祝蘭章這個模棱兩可的迴答讓陳其初有點疑惑,問:“怎麽說?”


    “我猜,宣容可能和宣家沒有血緣關係。”


    “什麽?”


    陳其初被祝蘭章說的這個消息著實驚訝了一下。此時他終於扣好了,詢問了一下厲乘雲:“現在感覺怎樣?還痛嗎?”


    其實傷口哪裏有這麽快就不痛了,隻是醫生清理了傷口止住血上了藥之後稍微好了一點,但是厲乘雲說道:“已經好很多了,不用擔心。”


    陳其初在厲乘雲身邊坐下,給他披好了外套,才又問道:“宣容怎麽會和宣家沒有血緣關係?”


    陳其初一直記得,作為葉靈淑唯一的兒子,宣容一直是一直都是備受矚目的優秀alpha,即便是後來宣耀生因為母親去世被領迴宣家,對宣容的地位也沒有絲毫影響,直到宣容失蹤之前,他一直都是宣家無可撼動的繼承人。所以多年以來,宣耀生為了家產很有可能已經暗地裏殺害了宣容的流言才一直甚囂塵上。


    “你還記得姚育真嗎?”祝蘭章說。


    “姚育真?”陳其初想了一下,“宣奕的資助人?”


    陳其初之前聽祝蘭章提起來過,宣奕有一位資助人一直供養他讀書學習,而且那位資助人現在就居住在祝蘭章名下的療養院裏,不過那時候他們都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其實令祝蘭章對宣奕的身份起疑的線索並不是葉靈淑對宣奕的態度。


    而是姚育真。


    祝蘭章對宣奕的調查一直沒有進展,雖然說能查到國外有不少他與黑幫頗有關聯的傳聞,但是到底隻是傳聞,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一次他去療養院處理工作的時候,遇見了姚育真,才想起來這個一直被自己忽略了的、近在眼前的線索宣奕的資助人姚育真。


    於是祝蘭章便立刻調查了姚育真的身份。


    “其實是因為我查了姚育真,才想起來查宣奕和葉靈淑的親緣關係的。”


    姚育真的身份其實並不難查,她其實是個相當普通的人,她按部就班地讀書、工作、結婚,除了丈夫早逝算是人生的一點波折,她的身上看起來沒有十分特別引人矚目、令人生疑的地方。她膝下沒有子女,所以資助宣奕這樣一個沒有依仗的少年這種行為似乎也很合理。


    “姚育真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陳其初問。“姚育真並不特別,特別的是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是什麽人?”


    “她的母親從前是葉靈淑的貼身幫傭,幾乎是從小就和葉靈淑一起長大的,感情甚篤,比起雇主和幫傭的關係,或許更像姐妹或者朋友,甚至後來陪同葉靈淑嫁到了宣家。”


    厲乘雲沒有打擾陳其初和祝蘭章的談話,他隻在一旁安靜地聽。或許是有些疲倦的,聽祝蘭章講話的間隙,他的頭慢慢地靠在了陳其初的肩上,陳其初的肩膀先是僵了一下,然後又稍微弓了弓脊背,將肩膀壓得低一些,以便厲乘雲依靠。陳其初一邊聽著祝蘭章繼續講宣奕的身世,一邊分神感受著厲乘雲無意間掃在自己肩頸上的發梢引起的輕微的癢意。


    “但是姚育真的母親偏偏是在葉靈淑生下宣容,身體最虛弱、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離開了宣家據說是因為無法承受喪子之痛大受打擊,帶著女兒,和丈夫一起去了另一個城市。”


    “我特地去問了以前在宣家工作過幫傭,這其中的古怪之處太多了,”祝蘭章說,“姚育真的母親和葉靈淑居然是差不多同時間懷孕的,但是姚育真的母親難產,孩子生下來就夭折了,而就在這前後隻有兩三天的時間裏,葉靈淑“意外”早產,生下了唯一的兒子宣容。”


    祝蘭章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陳其初意識到了祝蘭章話語裏的含義。


    葉靈淑無法生育,為了穩固自己在宣家的地位,她很有可能來了一招借腹生子比如和姚育真的母親商量好了,自己假懷孕,將姚育真的母親懷上的孩子當做自己生的,讓這個孩子名正言順地成為了宣家的血脈。隻是作為生母的姚育真的母親如果還留在宣家,恐怕天長日久裏容易生出枝節,所以一直和葉靈淑關係甚篤的姚育真母親,在經曆了“喪子之痛”之後便離開了宣家。


    所以在陳其初看見的那兩份dna報告之前,祝蘭章已經堅定過宣奕和姚育真的親緣關係鑒定結果證明他們存在二級親緣關係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姚育真是宣奕的姑姑。保險起見,祝蘭章之後又檢測了宣奕和葉靈淑的dna樣本,拿到結果之後,已經足以證明祝蘭章的猜測是正確的。


    其實如果隻到這裏,祝蘭章看起來便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能證明宣奕不是宣家的血脈,這似乎已經有足夠的把柄可以威脅到宣奕了。


    但是看到結果的時候,無論是祝蘭章還是陳其初,在發現宣容的孩子卻和葉靈淑沒有親緣關係之後都會立即發現的疑點宣家是不可能讓一個隨便什麽人就繼承宣家的,即便有宣耀生的遺囑在,宣奕如果要順利繼承宣耀生的遺產,那麽鑒定就是必不可少的,祝蘭章能夠想到的這些鑒定,宣家肯定早已經安排宣耀生做過了。


    既然宣奕能夠順利繼承宣耀生的遺產,那麽就說明他的dna並無問題,問題在於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想起葉靈淑對宣奕的極度厭惡、宣耀生莫名其妙要將遺產留給素未謀麵的侄子的行為、宣奕和宣耀生甚至超過了叔侄關係的外形上的相似性,祝蘭章突然地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好在宣耀生去世之後,他的房子一直沒有被動過,雖然下了一番功夫,還是在那裏找到了宣耀生的毛發。”


    雖然陳其初看著dna報告的時候已經設想過許多其中的隱秘,卻沒有想到這樣的。


    陳其初以前也聽說過,葉靈淑生下唯一的孩子宣容是很不容易的。葉靈淑原本身體就不好,當初葉靈淑嫁進宣家之後,遲遲沒有生育,傳言便說當年的宣老爺子計劃將自己的私生子領進門,好在葉靈淑後來冒著高齡生產的危險生下了宣容,這才讓傳言才不了了之。


    即便葉靈淑這樣煞費苦心,隻是誰也沒料到,在宣容十幾歲的時候,宣家老爺子最終還是將私生子宣耀生領迴了家中,而且宣耀生比宣容年紀還要大,這對葉靈淑和宣容完全是一種毫不遮掩的侮辱,將他們推到了一種非常尷尬的境地,所以母子倆厭惡宣耀生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後來宣容失蹤的時候,大家才會猜測是宣耀生謀害的,衍生出許多兄弟鬩牆的陰謀故事。


    而至於後來宣容和宣耀生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兩人之間很顯然不是兄弟鬩牆,而是兄弟亂倫後者顯然並不比前者聽起來要體麵一點,畢竟在世人眼中,宣耀生和宣容就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們至少在名義上是兄弟,宣容的身世至今都沒有任何人產生懷疑,那麽說明葉靈淑將這個秘密一直都保守得很好,所以如果宣奕真的是宣容和宣耀生所生,這對於宣家來說是一樁徹徹底底的亂倫醜聞。


    “如果宣奕真是宣耀生和宣容的孩子……但宣容不是alpha嗎?”陳其初說。


    alpha是不能生育的。


    “葉靈淑能隱瞞宣容的身份,再隱瞞性別,恐怕也不是難事吧。”


    迴味著祝蘭章的話,陳其初意識到這件秘聞之中還有疑點,他肩上一直似乎因為疲倦已經闔上眼睛的厲乘雲突然出聲:“既然如此,宣奕為什麽會對祝叔叔知道這件事情反應那麽大?就算這個消息泄露出去,隻要能證明宣容的身份,那麽也就自然不存在亂倫了,隻要大加渲染宣容和宣耀生之間的愛情,即便是名義上的兄弟關係,隻要沒有血緣,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人反對吧,而且宣奕的繼承權甚至更加名正言順。”


    是的,照理來說,這個消息對於宣奕來說,應該是不存在威脅性的。但是宣奕目前的一係列行動都表明,宣容和宣耀生之間的關係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愛情嗎……”祝蘭章喟歎般地說道,“誰知道呢。這次調查宣家舊事的時候,我還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麽事?”陳其初循著祝蘭章的話問。


    “我找宣家的那些老幫傭打聽姚育真母親的事情時,偶然聽他們提起來過,宣容在完全失蹤被懷疑已經死亡之前,其實還短暫地失蹤過一次”


    祝蘭章的話沒要說完,門口響起了宣奕的聲音,他倚靠在門邊,表情似笑非笑,“在主人家的地盤聊主人家的八卦,似乎不太妥當吧?”


    第67章


    聽到宣奕的聲音,陳其初便本能地站了起來,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擋在了厲乘雲和祝蘭章的身前。


    “陳總不必對我如此戒備,”宣奕走了進來,說道,“我很誠心請陳總來做客的,我想我的誠意是相當到位的吧?”他看著方才似乎還很疲倦此刻瞬間已經神情清醒地盯著自己的厲乘雲,“我的醫生的業務水平,你的這位朋友應該還滿意吧?”


    “那可要多謝宣總了。”陳其初冷聲說道。


    宣奕站到了陳其初麵前,兩個alpha表麵上看起來很平靜,似乎毫無波瀾,但是信息素的蔓延已經顯示出來其中的暗流湧動,優性alpha的信息素具有很強的壓迫性,隻是在場的其他兩個人,似乎都完全被這種壓迫性排除在外了,甚至身為bata的厲乘雲還要比身為omega的祝蘭章先對二人之間的信息素的交鋒做出反應他強撐著身體站起來,因為受傷體力不濟導致看起來有點搖搖欲墜的身體,毫無防備地站到了陳其初的身側,掌心按在他的肩膀上,用依舊有些虛弱的聲音說道:


    “其初,放鬆一點。”


    陳其初先是身體猛然一僵,厲乘雲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瞬間凸起的蓄積著力量的肩胛骨的觸感,片刻之後,陳其初的肩膀就微微鬆懈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陳其初知道厲乘雲叫他放鬆一點的含義。


    因為陳其初的信息素紊亂綜合征,即便是不發病期間,陳其初也必須比平常人要更加注意控製自己的信息素水平,否則很難說什麽程度的信息素波動會引起紊亂症爆發,現在麵對宣奕,身後是舅舅和受傷的厲乘雲,無論那一個他都必須保護好,而實際上卻哪一個也沒有保護好,陳其初深深地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情急之下他便忘記了這件事情。


    踏入alpha們的“信息素交戰區”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宣奕看了一眼厲乘雲,不知道他是太過於神經大條,還是篤定陳其初絕對能夠控製住自己不會傷害他,居然這樣輕易地就敢站到陳其初的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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