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陸瑾撿起被陸采薇扔到地上的小冊子,翻開來看,一看之下嚇了一跳,差點扔出去。


    死丫頭,誤導兄長。本能的就以為是那種畫,不是穿著衣服呢麽?


    陸瑾又重新翻開了小冊子。裏麵每一頁上都畫著一個女子,以陸瑾的眼光來看,確實有點太抽象了。


    這些女人的有在彈琴,有的站在一個什麽樓上,有的好像是女子要下馬車。場景還挺齊全。


    陸瑾翻到最後一頁愣住了,那上麵寫著兩行字:“寧做沈家婿,不做狀元郎。”


    陸瑾腦子嗡嗡的,愣了半天趕緊往前翻,這是一個女子嗎?看了半天仍然不太確定。畢竟古代的線描人物畫實在抽象。


    “采薇,你看看這幾個女子是不是同一個人?”陸瑾把小冊子遞給了陸采薇。


    “我才不看呢,我要告訴嫂子,你心裏還有別的女人。”陸采薇氣道,那麽好的嫂子不要,居然還藏著別人。


    “你看裏麵是不是就是你嫂子。“陸瑾已經基本確定了,不是根據畫麵,而是根據那兩行字和原主的行為。


    陸采薇聽到陸瑾這麽說才接過了小冊子翻看了起來。


    “哥哥,好像還真是嫂子。”陸采薇說道。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陸瑾就奇怪了,那麽抽象也能看出來麽?


    “你看這裏的頭發,嫂子就梳過這樣的發飾,而且這個簪子,我也在嫂子那裏見過……”陸采薇絮絮叨叨。可陸瑾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就那幾筆就能對的上號?


    “哥哥,你原來見過嫂子?”陸采薇問道。


    “我不是失憶了麽,我怎麽知道。要不然我還能不知道冊子裏是誰?”陸瑾又揉了揉陸采薇的腦袋,有個妹妹可真好玩。


    “哦,對!”陸采薇才意識到忘記了這茬。


    難怪呢,原來想不通的事情現在也順理成章了。


    這就是一個悲傷俗套且離奇的故事。不知道原主什麽時候見過沈言溪,然後就被她那逆天的外貌吸引了,所以才有那些畫,搞不好還尾隨過沈言溪。


    按道理原主基本上不可能和沈言溪有交集,可沒有想到有一天,那個夢裏的女子居然把自己綁進了家中,說要原主入贅做夫婿。對於原主來說不就春秋大夢成真了,能有不同意的道理?這事情離奇不離奇?就是這麽離奇!


    成親後,原主以為幸福日子要來了,結果沈言溪辦了個婚禮就跑了,把男主晾在那裏成了徹底的小醜,傷心欲絕之下,當夜就斷了氣。


    陸瑾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不過還是很開心的。至少過去總覺得不應該的事情現在也理解了,願意入贅,隻是因為他早就喜歡。畢竟連狀元郎都不願意當,都要做沈家的女婿。


    可這件事情到底跟沈言溪說不說呢?說了吧,陸瑾自己別扭,畢竟原來那個不是自己。不說吧,又替原主可憐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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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夫君今天可威風了?”剛迴到溪園,就見沈言溪從旁邊的涼亭裏麵走了下來,應該是一直等著自己。


    陸瑾有些懵了,咋威風了?


    “都把人家醉仙居掌櫃的打了還不威風?”


    “啊?你怎麽知道?”陸瑾吃驚道。這醉仙居能量這麽大麽?


    “嗯,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這是?”沈言溪說著話,才發現陸瑾身邊多了一個孩子。


    “這是我今天新收的一個孩子。蘇伯,把阿良安排和阿奴住在一塊兒。”就在陸瑾說話的空當,小白已經將阿良的奴契遞給了沈言溪。沈言溪是沈家之女,也是陸家主母。


    沈言溪看了奴契一眼就交給了丫鬟書青。忙又道:“父親在立雪堂等著我們呢,我們現在過去吧。”


    各自分別,蘇伯帶著吳悠和孩子們先迴了出雲台,而陸瑾和沈言溪則去了立雪堂。


    兩人來到立雪堂,就見沈皓正坐在主位上。


    “父親!”陸瑾和沈言溪雙雙行禮完便坐在了側麵的椅子上。


    “嗯,今天出去了?”沈皓看了一眼陸瑾,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出去轉了轉。”陸瑾答道。


    “聽說我女婿今天大顯身手?”沈皓喝了一口茶道。


    這父女倆什麽毛病啊,今天說話都陰陽怪氣的。


    “你今天去了醉仙居,還打了人家掌櫃?”沈皓看著陸瑾一臉迷茫,也沒再繞彎子。


    “是,主要是那家掌櫃的不好好說話,小婿氣不過就給了點教訓。”陸瑾心裏就震驚了。那掌櫃的還真不是吹牛,也不知道幕後東家到底是哪尊神仙,連沈皓都搬得動?


    “那你知不知道,那醉仙居也是家裏的產業?”沈皓又追問道。


    陸瑾都驚呆了,每迴都這麽悲催?突然想起沈言溪剛才還瞞著自己,就轉頭瞪了一眼。


    沈言溪慌忙撇過頭去,隻看那紅潤的臉頰就知道她還在笑。


    “那您老說說,哪家不是咱家的,下次我注意著點……”陸瑾上前給沈皓滿了一杯茶。在私下裏,陸瑾和丈人的交流還是比較輕鬆的,也不用那麽嚴肅。一切都要看場合。


    “那估計難,我也一時記不清。再說這樣不也挺好的麽,總比砸了其他家的店強……”沈皓道。


    “看您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混蛋呢。不過父親,那醉仙居那樣可不行,如果都是那樣的掌櫃,家業再大也能給你禍禍沒了,哪有做生意做成大爺的,動不動就拿沈家壓人的?咱們家名聲還要不要了?對了,我還想起來個事情,我那玉佩我夫人說一萬兩以上,你那黑心掌櫃的給我當五十兩……”陸瑾氣的咬牙切齒,太黑了!


    沈言溪在下首聽的直樂,這個憨憨精明的時候可精明了,結果那麽好的玉佩就當五十兩。


    “你當玉佩跑路還有理了?”沈皓氣道。


    “我那不是為了看看咱們家店鋪有沒有誠信經營麽,結果我就試了一下,果然不行。”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陸瑾嘴上能承認麽?不能!


    沈皓也是驚呆了,這瞎話還真是隨口就來啊。


    “那你說怎麽辦吧?”


    “啊?我說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夫人,別打擾父親了,我們就先迴去吧。”陸瑾說完就要拉著沈言溪跑路,開玩笑,自己一攤子事情已經夠忙的了,哪裏能管的了其他的。


    “行吧,明天我就叫沈義迴來。”沈皓風輕雲淡。


    “父親,您不能這樣,我隻是個贅婿!”陸瑾哀嚎道。


    “有你這樣的贅婿?”沈皓喝了一口茶疑惑道。


    陸瑾:……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那您換一批年輕點的,那些玩意不能要,都當大爺當慣了。然後我讓江少年給培訓一下,一碼歸一碼,需要給培訓費。菜品我再琢磨琢磨,兩家的不能重複。”被壓榨的陸瑾隻好做牛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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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府,溪園,出雲台。


    “蘇伯,你明天帶著元方和蘇念到流民那裏挑一部分人。”陸瑾想起來最近老見到的流民,現成的人力資源,幹嘛不用啊。


    “姑爺,你是說你要收流民?”管家蘇伯問道。


    “嗯,反正我現在也需要人,給他們一口飯吃,他們也就能活下來。”


    “可是這……”管家有些猶豫,這流民雖然是就跟爛在地裏的稻穀一樣,可你要把人領迴來還不是那麽簡單。


    “蘇伯,就按夫君說的做吧,我會讓府裏跟府衙知會一聲。”沈言溪在邊上說道。


    “所以流民不能隨便亂收?”陸瑾聽著兩個人的對話才明白過來。


    “嗯,需要跟州府知會,不過沈家收一些人問題不大,再說他們現在也不願意管太多,正好合了他們的意。”


    “好,蘇伯,我隻要八歲到十六歲之間的流民,並且身體條件要好,不要殘缺的。元方和蘇念跟著蘇伯一起去,隻收骨架好的,可以練武的,有多少要多少。孩子是未來,能救一個就救一個吧。”


    “那姑爺,這些人安排到……”


    “都先安置在寧武院吧,你讓沈青雲先安排人看管起來,飯食供應好。”不等蘇伯說完,沈言溪就接話道。畢竟陸瑾對沈家不怎麽熟悉。


    “我得遇夫人,真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看著蘇伯下去,陸瑾感歎道。有個賢內助真的太重要了。


    “我那夫君不還是要跑路。”沈言溪笑道。


    陸瑾老臉一紅,你們父女倆沒完了是吧?


    “夫君這是什麽時候畫的?”


    陸瑾轉頭一看,沈言溪正拿著那個小冊子在看。哎!那妹妹真不能要了,自己還沒想好,就先把哥哥賣了。


    “應該是他以前畫的吧!”陸瑾隨口道。


    “他?”沈言溪愣了。


    “就是以前的陸瑾啊,我是失憶以後的陸瑾,所謂新陸瑾。”


    沈言溪倒沒想到陸瑾會這麽解釋,好像也沒問題。無論以前如何,他現在都不知道了,似乎也不願意提。不過今天當陸采薇告訴她的時候她還是震驚壞了,天下間居然還有這麽巧的緣分。也明白了失憶前的陸瑾為什麽會答應。更是有些感動,原來夫君早就喜歡自己的。隻是那字相比現在有些差了。


    “要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撇下你的。”想起陸瑾曾經受的委屈,就覺得自己當初那麽做實在太殘忍,現在想起來還恨自己。


    陸瑾一聽急了,立馬從桌子後麵饒了過來從身前捧起了沈言溪的臉。


    “言溪,我要告訴你,這是你一生做的最正確的事。如果你當初沒有這麽做,原來的陸瑾我不知道會是怎麽樣,但確定的說,肯定沒有現在的我!”陸瑾一臉嚴肅的說道。


    沈言溪被陸瑾這麽一說完全懵了,自己做什麽了?沒有搭理你跟失憶有什麽關係?


    “那麽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我?”陸瑾凝視著沈言溪的雙眸,沈言溪仿佛被定住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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