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心是被趕出去的。

    在那之後, 鬱丞就迴了房間,一直將自己關在裏麵。

    宛童想到他那時候的神情, 有些不放心, 所以敲了他的房間門,“丞丞?”

    不過沒有人來開門,她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果然, 鬱丞又把自己關在浴室裏了。

    他的房間……太過空蕩冰冷了, 隻有床和一個櫃子,看起來有些怪異。

    她轉了一圈, 最後在床上坐了下來。

    想起白宛心的話, 她用手機上網看了一下新聞。

    好幾個影響力比較大的媒體網站已經撤掉了新聞, 但是抵不住網友的火熱分析和各種轉發傳播。

    鬱丞作為富豪排行榜上優質的單身青年, 顏值又高, 照片一經轉發, 就算是不了解他身份的人都湊了過來,起初隻是為了磕一下顏,但是後來就欲罷不能了。

    不過鬱丞似乎十分厭惡這個緋聞, 官方已經出來澄清了, 動作迅速果斷, 這樣反而讓緋聞的另一個主角處於了尷尬的地位。

    等了十來分鍾, 浴室裏的水聲才停止。

    隨著開門的聲音, 鬱丞的身影也出現了, 他腰間裹了浴巾, 上身赤著,頭頂還搭著一條白色毛巾,但是結成縷的發絲還是不斷往他身上滴水。

    房間裏沒開燈,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 宛童清晰看到了他身上似乎有一塊塊紅色的痕跡,好像是被他自己搓出來的,甚至還有抓痕,還滲著血絲。

    “丞丞,你怎麽了?”她忽然開聲。

    鬱丞顯然沒想到她在房間裏,整個人僵在了浴室門口,嗓音也像是機械一般卡頓了一下,“童……童……”

    他後退一步,想要退迴浴室裏,但是宛童已經小跑了過來,拉住了他的手臂,“你怎麽把自己抓成這樣?”

    鬱丞想抽迴手臂,但是被宛童緊緊扒著,他便不敢用力了。

    “鬱丞,你乖乖給我躺床上,我讓孔爺爺把醫藥箱拿來。”

    “不用。”鬱丞拒絕。

    宛童急得跺腳,“你別啊,我得給你塗藥。”

    鬱丞嘴角動了動,然後沒有掙紮了,還順著她的力道,在床上坐了下來。

    宛童:“……”

    見他頭發在滴水,她又說道,“你先把頭發擦幹,我很快迴來。”

    鬱丞輕抿著菲薄的唇,點頭,鼻腔裏小聲哼出一聲,“嗯。”

    他這幾天都是溫柔體貼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現在這樣看起來,有點傻,有點可愛。

    宛童轉身走了出去,又諮詢了一下孔管家,才拿著藥膏上了樓。

    鬱丞動作也很快,頭發竟然已經幹了,不過因為知道要擦藥,他並沒有穿上衣服。

    “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宛童看著那指甲刮出來的血痕,覺得頭皮發麻,好像還有一些陳年的抓痕,不過她裝作沒看到,怕觸及他心底不願意說的秘密。

    “意外。”鬱丞迴了兩個字。

    宛童看了眼他挺直的腰板,指了指床,“要不你躺下?”

    下一刻鬱丞就乖乖躺好了。

    宛童:“……”

    莫名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男人就這麽大喇喇躺著,寬肩公狗腰,人魚線若隱若現,強烈的荷爾蒙在寬敞的房間裏彌漫開。

    “要是疼你就說昂,我沒有幫人塗過藥。”她小聲說著,食指沾了點透明藥膏往他腹部上的一道抓痕抹了一下。

    他沒吭聲,但是上麵的肌肉卻顫了一下。

    “疼?”宛童縮迴了手,急忙看向他。

    “不疼。”鬱丞雖然搖頭,但是俊臉卻繃緊了。

    “哦。”宛童又繼續抹藥。

    餘光裏,她看到鬱丞放在身側的雙手,緩緩蜷起來,還抓了一下床單。

    “……”宛童這才意識到,房間裏的氣氛有些曖昧,他穿得這麽少,她還在他身上抹來抹去的……

    怪不得他緊張成那樣!

    宛童想著趕緊抹完藥,所以動作也有些不知輕重了。

    鬱丞一開始還能控製自己,但是漸漸地,唿吸還是變得急促和灼熱了幾分。

    “啊。”宛童驀地看到隆起來的浴巾一處,驚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輕唿了一聲。

    鬱丞猛然對上她驚慌的視線,也是一怔,隨後迅速起身。

    宛童看著他重新進了浴室,將門關得嚴密緊實。

    鬱丞將浴巾扯掉,扔到了一邊,看到自己的生.理反應,眼底冒起了一寸火光,卻是厭惡至極了。

    他怎麽可以在這時候起反應,怎麽可以對她這樣……

    人的欲.望,果然是太醜陋了。

    他扣緊了花灑開關,正要打開時,卻聽到門外傳來女孩略顯著急的聲音。

    “丞丞,你別碰水。”

    他的手頓時停止了動作,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磨砂玻璃門上,映著她嬌小的身影。

    ————

    宛童以為鬱丞是害羞了,所以囑咐他不要碰水後就離開了他房間。

    迴了房,她迴想今天鬱丞的行為,覺得他可能還有自虐傾向,要不然哪裏會這樣對自己啊。

    之前每天都是準時六點吃飯,這次宛童故意拖到了六點半才下來,可是也沒見鬱丞有任何不耐煩。

    所以,他的強迫症果然不包括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了鬱丞荷爾蒙的刺激,這天晚上,宛童夢到鬱丞了。

    她好像被放在了一個火爐裏,渾身都滾燙,但是溫度更高的是鬱丞。

    他在她上方,馳騁的身影,大滴掉落的汗液,沙啞卻聽不清字眼的嗓音……

    宛童極力想要睜開眼,卻發現眼皮很重,隻能反複重複著那個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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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幽魅,感覺到懷裏的人不安地輕吟,鬱丞伸手打開了台燈。

    女孩兒眼眸緊合,瓷白的臉上布滿了紅潮,小嘴微張著,似乎想說話,但是又喊不出來。

    鬱丞手掌在她背後輕撫,在她耳邊輕喚,“童童,別怕……”

    他的聲音好像沒有起到安撫作用,反而讓女孩兒的唿吸更加重了幾分,幾個字從她喉嚨裏溢出,“鬱丞,不要……”

    霎那間,鬱丞的喉嚨仿佛被一隻手用力扼住了,唿吸都覺得困難。

    過了許久,女孩兒終於安穩地睡了過去,鬱丞鬆開對她的桎梏,從床上起身。

    他迴了自己的房間,在浴室裏,冰冷的水衝刷著他的身體。

    直到他感覺到身體傳來的寒冷和麻木感,他才關了花灑,轉身走出去。

    他看著自己那張被拉扯得沒有一絲褶子的床鋪,忽然覺得索然無味,心頭也好像被挖走了一塊,空蕩蕩的。

    最終他還是迴到了女孩兒房間。

    躺到那張床上,他再次小心翼翼將人攬入了懷裏,不過這次他是隔著被子將她抱過來的,並不會讓她感覺到他身體帶來的冷意。

    ————

    宛童分不清那天晚上到底是做了春.夢,還是那本是原主的記憶,不過她能感覺到那時候自己心底的慌亂和害怕。

    一想到那內容,宛童又覺得不知道怎麽麵對鬱丞。

    所以,她白天的時候找了機會就外出,盡量減少和鬱丞的見麵,免得尷尬。

    鬱丞何其敏感,他似乎察覺了什麽,開始迴公司了。

    自從上次澄清了和白宛心的緋聞後,網上多了許多扒鬱丞的帖子和博文。

    有一個自稱是鬱丞家傭人的朋友在網上爆料,其實鬱丞有嚴重的心理疾病,強迫症,潔癖狂,嚴重影響了他的正常生活。

    這一個爆料還特別經得起考究,很快就有人搜集了近年來關於鬱丞的新聞。

    發現他對員工或者合作夥伴的穿著要求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他的生活圈子實在很小,甚至沒有參加過任何一個飯局和酒會,每次在公眾場合出現都是行色匆忙,有時候他的助理還被拍到拿著消毒噴霧到處噴,最讓人驚訝的是,有個媒體曾經報道過,在一個會議上,鬱丞被一個摔倒的女客戶碰了一下鞋子,他當場就吩咐助理去買鞋,而且據說這個合作也黃了。

    顏好身材好還是大富豪,這種男人竟然有這麽嚴重的強迫症和潔癖,網友不但不覺得不正常,甚至還覺得有點萌。

    錢樂雖然讓公關部跟各個媒體打過招唿了,但是想要引導網友輿論,還是很難的,因為對鬱總感興趣的人,實在太多了。

    眼看著吃瓜網友又將鬱丞和白宛心湊一對,錢樂心裏也是著急。

    他對鬱總可是很了解的,他不但身體有潔癖,心理上也有潔癖。

    以前可能還好一些,現在鬱總身邊有個捧在手裏的小寶貝,他對於鬧緋聞這事也更加抵觸了。

    而且,這兩天鬱總迴公司後,感覺心情不太好,以他為中心的兩米內都是低氣壓加寒流。

    錢樂頂著壓力進了辦公室。

    “鬱總,白宛心來了,說想見你。”沒辦法,鬱總不接內線電話,他隻能親自過來傳話。

    畢竟白家和鬱總關係挺好的,而且之前白宛心也經常來找鬱總。

    在鬱總的寶貝疙瘩出現之前,他也幾度認為白宛心會嫁給鬱總的。

    “不見。”鬱丞擰著眉,目光仍舊落在電腦屏幕上。

    錢樂見他冷雋的臉上散布陰冷的戾氣,頷了頷首,不過出於好奇,他還是瞄了一眼鬱總的電腦屏幕。

    不看還好,一看就被自己口水嗆到,劇烈咳嗽起來。

    鬱總,沒毛病吧?

    他剛才看到了滿屏的標紅的字眼:如何讓自己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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