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辛苦了,讓您受苦了。”秀兒抱著孩子,臉上帶著真誠的感謝。


    “都叫叔了,還這樣見外,好了,別讓小家夥等急了。”郭先生說著,看著小家夥對著伸過來的湯匙。


    “叔,鐵牛怎麽不吃?”鐵洪剛疑惑地問,遞過來裝滿羊奶的湯匙,聞了一下,搖擺著小腦袋,嘴巴吹著泡泡,根本不喝。


    “秀兒,孩子什麽時候喂得?”郭先生也是疑惑,看著黑炭一般的胖胖的小家夥。


    “昨晚上半夜吧,孩子沒有吃飽,衝了麥乳精才睡,不會是不餓吧?”秀兒解釋一下,麵上也沒有焦慮,也是認為孩子不餓。


    可是這個時候,小家夥又吭哧起來,小手小腳不停地掙紮,幾個人手忙腳亂檢查一番也沒有發現什麽問題,讓大家更加疑惑。


    郭先生迴到廚房,端起剩下半盆溫熱的鮮羊奶,走進屋子,小鐵牛看到端著鮮奶噴子的郭先生,小手小腳又開始掙紮起來,接過鐵洪剛遞過來的湯匙,嚐試著盛了小半勺子鮮羊奶遞到孩子嘴邊。


    小鐵牛聞到了鮮羊奶的味道,小舌頭不停地舔著嘴唇兒,小饞貓的樣子表演的淋漓盡致,可以稱得上表演天才,那股子意猶未盡的樣子看的幾人哈哈大笑。


    “笑什麽呢,那麽開心。”金嫂兒剛一進門就問。


    “小鐵牛熟羊奶不喝,就喝鮮奶,你看他那個小樣子。”郭先生笑著說道。


    “這個小人精,現在可好了,以後,那兩隻羊可是當奶媽了,秀兒,你也可以好好保養一下身子,可別坐下病。”金嫂兒開心的囑咐。


    幾人看著小鐵牛一湯匙一湯匙地將鮮羊奶喝下去,這樣一下子喝下了大半碗,然後,滿足的張著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幾個人,還不時地咿咿呀呀和幾人說著什麽。


    小金蘭和小金竹小腦袋擠了進來,和小鐵牛說著隻有他們自己才懂的語言,其他人則是各忙各的。


    由於郭先生在小金牛出生那天的表現,被沒有任何文化節目可以調節的年代,快速地傳遞到小山村的每個角落,有些家裏有常年病患的家屬,紛紛得知郭先生迴來後,上門求醫。


    郭先生也沒有敝帚自珍或者推脫,打開花白的軍用背包,拿出銀針,根據,每個人的病情狀況,一一給予救治。


    獲得救治的患者家屬,迴家後,將自己家中珍存的蘑菇、臘肉、雞蛋、小米等稀罕物紛紛送上門來。


    這些東西可是這個年代,每戶村民家中最珍貴的東西,這個季節可好,如果是冬季,沒有任何食物的情況下,可是救命的,一小碗小米,一隻雞蛋,都可能會成為保命的東西。


    郭先生隻是有選擇地收了一小部分,交給了鐵洪剛收好,即使是一小部分,那也夠鐵洪剛一家生活幾個月的了,此時的鐵洪剛隻有傻乎乎地、樂嗬嗬地忙來送往,心中對這個便宜叔,敬重百倍。


    這時候,蔣大癩子拽著一個麵色清秀,三十多歲的女子,女子眼神渙散,癡癡呆呆,一眼就能看出該女子是精神出現了問題。


    “郭先生,這是俺老婆,麻煩先生給看看。”蔣大癩子就像哈巴狗一樣乞求道。


    “她是受到極度刺激,以我目前的能力,無法治愈,唉,也算是我學藝不精。”郭先生一沒號脈,二沒有使用任何手段直接說道。


    “郭先生,你好歹也給看一下,隻要治好了我老婆,我一定重重酬謝。”蔣大癩子一看郭先生根本沒有上手,直接說道,許以重謝。


    “我不是為了重謝,主要是你妻子是精神類疾病,我目前,真的沒有能力,即使你給我再多的金銀財寶,我也是愛莫能助。”郭先生說出了實際情況。


    “大家都把你吹上天了,也不過就是這樣,這樣的小病都救不了,哼。。。”蔣大癩子重重哼了一聲,拽著女子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嘴裏罵罵咧咧。


    “什麽人,真是一隻癩皮狗。。。”


    “是啊,他就這德行。。。。”


    “別理他,如果,小日本還在,他就是一個漢奸,賣國賊,走狗。”


    。。。。。。。。。。。。


    大家一看到蔣大癩子如此的做法,憤憤地痛斥起來,這些淳樸的山村村民都是沒有什麽壞心眼兒,本性不壞,對可惡如蔣大癩子這樣的行徑,也是不恥,心存厭惡,紛紛斥責。


    另一個目的也是刻意討好郭先生,人這一輩子不可能沒病沒災,也是有意思結一個善緣,淘客好感。


    原來,蔣大癩子的老婆是逃荒到這裏的,那年月饑荒遍野,大家都沒有存糧,一個窩窩頭都能娶一個體健貌美的大姑娘。


    瘋女人當初也就十七八歲,被老爹帶到這個及其封閉的小山村,那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是奄奄一息,再加上入冬,嚴寒冬雪,更是讓兩人雪上加霜,被外出溜達的蔣大癩子的父親遇到。


    蔣大癩子的父親雖然沒有菩薩心腸,但是,看到女孩眉清目秀,身姿綽約,救起了給他兒子娶個老婆的想法,於是,將兩人帶迴家中,可是,女人的父親把食物和衣服都給了女孩,自己已經是處於彌留之際。


    女孩父親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一命嗚唿,女孩受到如此精神打擊,更是雪上加霜,直接昏了過去。


    冰天雪地的,無法破土掩埋已經故去的女孩父親,隻能找了一塊山地,一口破木箱子將故人放在野外,待開春在破土下葬。


    等女孩清醒後,蔣大癩子的父親端來食物,女孩帶著悲傷隻是吃了一點,盡管如此,也是把一條小命保了下來,房間裏也是溫暖,女孩有了食物,身子也暖和了,還有悲傷,很快沉沉睡去。


    任是誰也沒有想到,蔣大癩子的父親坐在火炕上,看著麵前已經沉睡的女孩越看越是喜歡,越看,色心越是難以壓製。


    趁著另一個房間的妻子和兒子熟睡,悉悉索索的脫光了衣服鑽進女孩的被窩,在女孩驚醒後,捂著女孩說嘴,強硬地發生了不可見人的關係。


    女孩在父親故去,神經極度脆弱的情況下,精神一下子徹底崩潰了,一時哭一時笑,不哭不笑的時候,嘴裏不知道再說什麽,隧也聽不懂,久而久之,大家都習以為常。


    一個多月後,蔣大癩子的父親給蔣大癩子和瘋女人辦了婚禮,請了村民吃了酒席,就算是解決了問題。


    有時,蔣大癩子的父親趁著蔣大癩子和他母親不注意的時候,經常玷汙兒媳婦,瘋女人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懷孕了,誰也不知道,瘋女人肚裏的孩子是蔣大癩子的還是他爹的。


    小山村裏雖然閉塞,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在一次蔣大癩子的父親和妻子打架的時候,蔣大癩子的母親口無遮攔,把蔣大癩子父親的齷齪事情捅了出去,一時間,蔣大癩子父親掏灰的事情被人津津樂道。


    蔣大癩子的老婆是瘋女人,根本不能說出事情的真相,別人也是從蔣大癩子的母親口中說出來的,沒有任何的實際證據,也就當成了荒唐。


    蔣大癩子在村民麵前也是抬不起頭,對父母也是無比痛恨,在第四個年頭的時候,蔣大癩子的父母身體不好之際,不給吃喝,不給醫治,父母在十天左右相繼撒手人間,蔣大癩子成了沒人管教的自由人。


    這一下子,他更加歡實,對瘋女人不是打就是罵。


    郭先生在小山村裏的威望也是直接上升,這就給鐵洪剛一家帶來了很多的好處,小兩口對郭先生也是禮敬有加,早晚問安。


    小鐵牛一天比一天壯實,兩頭羊產出的羊奶鐵牛根本喝不了,這就便宜了一家人和小金蘭和小金竹。


    在羊奶的滋潤下,小金蘭和小金竹更是一日比一日發生變化,身子也壯了,模樣也更是出落的清秀。


    郭先生原本菜色的臉龐也變得紅潤,身子骨也開始更加健康。


    “小剛、秀兒,我身體也好了很多,我還有事情沒有辦,也是,該走的時候了。”郭先生在早飯的飯桌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叔,留下來吧,我和秀兒沒爹沒娘,以後,您就是我們的親叔。。。。”鐵洪剛誠意肯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郭先生打斷。


    “我知道你們的好意,但是,我還有我自己的事情,等事情辦完了,我會迴來看你們,將來,等我老了,就在這裏養老,哈哈。”郭先生也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叔,等吃完飯,我和秀兒給你準備幹糧,路上也能充饑,省的叔路上饑餓。”紅鐵鍋急赤白臉地說。


    “不用了,這年頭,家裏也沒有多少存糧,我走到哪裏就在哪裏吃一口,餓不死的。”郭先生拒絕了。


    “叔,你就聽洪剛的,在村裏大家都能互相幫襯一把,你帶上一點吃的,我們也安心。”秀兒眼圈紅紅地懇求。


    “你們都是好孩子,我不缺這些,這個是買兩隻羊對方給的證明,還有這些錢、糧票、布票,你們留著,給鐵牛買點,孩子一天天長大,需要的東西也多,我那邊事情辦完就迴來。”郭先生掏出一個小布包,放在桌子上。


    “叔,可別,家裏啥都有,錢和糧票帶著路上用,沒有這些,就沒有活路,我們這就別操心了。”秀兒固執地將小布包推了過去。


    吃完飯的郭先生沒有拿包站起來,直接走了出去,看看院子一角正在吃草的兩隻羊,毅然離開,鐵洪剛和秀兒夫妻急忙拿包跟了出去,看著已經走出大院。


    郭先生背著已經洗的發白的軍用背包和他那支不離手的碧綠竹仗已經走遠,背影蕭瑟,肩頭微微有些顫抖,他也喜歡這個淳樸的小山村,更喜歡這對淳樸的小夫妻,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鐵牛這個小家夥。


    但是,他的事情可是大事,不得不走。


    鐵洪剛和秀兒眼眶紅紅,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一段時間的接觸,他們已經把這個偶然闖進他們生活的男人,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深厚的感情,讓他們更加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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