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鐵牛撒完一大泡童子尿,被放到秀兒的懷裏,小手張牙舞爪地抓著秀兒身前的衣服,一副餓死鬼似的,等吃上奶水的時候,消停下來。


    吃了五六分鍾後,小鐵牛開始鬧了起來,秀兒也慌亂起來,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鐵洪剛也是急的滿頭大汗。


    “小剛叔,咋了?”兩個小丫頭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鐵洪剛不知道如何迴答,但是,屋外傳過來的聲音,就像救星似的,聽到兩個人的耳朵裏,如天外來音。


    “你們兩個臭丫頭,都到飯點了,怎麽也不知道迴家吃飯?”金嫂兒一隻腳邁進屋就愣住了,看到兩個大人急的滿頭大汗。


    “嫂子,你可來了,鐵牛吃了一會就開始鬧騰,不知道怎麽迴事,快看看。”秀兒懷裏抱著不停掙紮的孩子。


    金嫂兒看著不停嗚嗚哇哇鬧騰的小孩子,又看了看秀兒的奶子,伸手輕輕捏了一下,沒有一點的奶水出來,立馬就明白了。


    下奶、找奶就成為了他們目前唯一的重點,對了,還需要滿足小鐵牛急需的口糧。


    村裏現在沒有奶孩子的女人,小鐵牛的口糧成了他們最迫切解決的難題,剛出生的孩子腸胃消化不了目前能夠供應的粗糧,幾個人開始唉聲歎氣。


    “你們等著,我去看看誰家有細糧。”金嫂兒起身直接走了出去,風風火火,沒有一點的拖遝。


    不一會,小山村裏大家開始奔走相告,問詢誰家有白麵奶粉,知道事情始末的人們也是心急如焚。


    “金嫂兒,我那邊有點麥乳精,不過很少,孩子能吃嗎?”這時候,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白發蒼蒼的老人接近金嫂兒問道。


    “行,太行了,先解決問題,然後,再想辦法。”金嫂兒激動地拉著老人家去他們的住處。


    “金嫂兒,慢點,我這老胳膊老腿受不了,要不你去,就放在床腳黑匣子裏,這是鑰匙。”老人有些氣喘籲籲說。


    “好,我不會拿其他東西的,放心。”金嫂兒也是焦急,接過鑰匙快速跑去,那種迫切的感覺,就像是她自己事情。


    不怪金嫂兒這樣急迫,她記得那天她帶著兩個女兒去看小金牛,那個郭先生說的話,等孩子長大了,跟著小金牛,保她們一生榮華富貴,為母則剛,這是,每個做父母的最大心願。


    天下,不管孩子怎麽對待父母,沒有父母怨恨的,更何況是母愛,單親家庭的母愛,讓金嫂兒更是釋放全部的愛,那麽,可愛的兩個小女兒,是她的命根子啊。


    風風火火的金嫂兒氣喘籲籲地拿到了麥乳精,還迴了鑰匙,又風風火火的跑迴鐵家,鐵洪剛開始燒水,半個多小時,一小碗衝泡好的麥乳精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進入了小鐵牛的小嘴兒。


    金蘭、金竹兩個小丫頭吞咽著口水,看著小金牛吧嗒著小嘴兒,美美地吃著,雖然,不舍想要嚐上一小口,但是,兩個懂事的小丫頭,還是堅強地忍住了,咯咯笑著取笑小鐵牛。


    “金嫂兒,給金蘭、金竹也衝一碗吧。”鐵洪剛雖然不舍,看到兩個小丫頭那個樣子,心裏也明白,開口說道。


    “不用,她們都那麽大了,以後,等小鐵牛長大了,給兩個丫頭吃個夠,如果小鐵牛不給買,看我怎麽收拾這個臭小子。”金嫂兒開著玩笑拒絕了。


    “好,等鐵牛長大了,不但買,其他的也買,買大房子,好衣服,他不買,我打斷他小子的腿。”鐵洪剛也是反應過來,傻乎乎地說。


    “小剛叔叔,我們還要吃肉,吃好多好多的肉,還有白麵饅頭,白白大大的那種,娘過年做的,可好吃了。”金蘭和金竹兩個小丫頭齊齊說道,眼神裏帶著向往,好像厚厚的金黃肉塊和白麵饅頭就在她們的麵前。


    “嗯,我替鐵牛答應你們。”鐵洪剛的眼浹紅了,大滴的淚珠滴落下來。


    “小剛叔,你怎麽哭了?小孩子才哭,叔都那麽大了,不羞。”金竹小手指刮著嫩嫩的小臉,金蘭後知後覺地刮著小臉。


    “沒大沒小,弟弟吃飽了,和弟弟玩吧,我和你小剛叔出去有點事。”金嫂兒放下吃的幹幹淨淨的小碗,拉著傻愣愣的鐵洪剛出去了。


    兩個大人出去了,小孩子在屋裏逗著小金牛,房間裏不時傳出咯咯的嬌笑。


    “小剛,目前的事情是解決了,可不是長久辦法啊,你得抓緊想想以後,給秀兒找些下奶的物件,秀兒有奶水,小金牛的日子就好過了。”金嫂兒說出了心理的顧慮。


    “嫂子,就說吧,都有啥,我馬上去找。”鐵洪剛馬上點頭答應,就像磕頭蟲一樣,無論對方說什麽,他都要去做。


    “豬蹄兒,可是要花錢,再說,唉,這東西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對了,河裏有鯽魚,把鯽魚小火煨湯,能催奶,快去吧。”金嫂兒終於想到了好辦法。


    “好,我馬上去,下午我就不上工了,你和隊長說一聲,請個假。”鐵洪剛一邊跑到倉房找工具,一邊和金嫂兒說道。


    兩個人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小院裏不時地傳出嬉笑聲,祥和、溫馨。


    直到天黑下來,鐵洪剛才帶著一個水桶趕迴來,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巴,那樣子讓一出門的金蘭和金竹都是笑彎了眉眼,趕過去,看著水桶裏歡快遊動的鯽魚,裏麵還有一條筷子長的鯰魚。


    這一下,西屋那口大缸可是派上用處,加了半缸水,一下子把所有的魚放下去,頓時,水缸裏傳出來撲騰聲,兩個小丫頭,翹著小腳尖看著,伸出小手撥弄著水缸裏遊動的魚兒。


    鐵洪剛做晚飯的時候,院門外傳過來咩咩的羊叫聲,還有噗通一聲重物掉在地上的聲音,鐵洪剛聽到聲音不對,馬上跑了出去,看到院門內兩隻黑白花大羊,旁邊,一個黑影倒在地上。


    “叔,你醒醒,你醒醒啊,嗚嗚。。。。。”鐵洪剛一邊喊著一邊嗚嗚大哭。


    “小剛,怎麽了?”大院門外奔跑聲,還有金嫂兒的詢問聲。


    “嫂子,叔,,,暈倒了,快救人啊。。。。。”鐵洪剛的哭喊,讓金嫂兒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兩個人七手八腳把昏迷的郭先生抱進西屋的土炕上,郭先生滿臉的滿足,就像戰場上完成任務的士兵的那種成就感,隻是,滿臉的疲憊和菜色讓兩人既感動又心疼。


    秀兒端著一碗糖水走了進來。


    “秀兒,你得身子。。。。。趕緊迴去。”金嫂兒看到秀兒走了進來,趕緊接過大碗,就要趕秀兒迴屋休息。


    “嫂子,我們和叔素不相識,隻是一頓飯,叔就這樣不顧個人安危,為了鐵牛和我們一家人這樣拚命,我們一家人虧欠叔的,你就讓我照顧一下叔吧。”秀兒又搶過大碗,拿著湯匙,撬開郭先生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將糖水喂了下去。


    “叔,你可要挺住。。。。等你好了,我和小哥兒侍候您,給您養老送終,嗚嗚。。。。。嗚嗚。。。。”秀兒一邊喂著郭先生糖水,一邊喃喃細語,哽咽著。


    “秀兒,可別哭,本來奶水不足,你這一傷心,把奶水憋迴去了,鐵牛可就招罪了。”金嫂兒勸解著。


    “嫂子,沒事,我就是心疼叔,你說,非親非故的,我們怎麽報答叔啊。”秀兒止住了哭泣聲。


    “唉,都是窮啊,看來郭先生是太勞累了,一天一夜這可是跑了多遠的路,還背著那麽重的兩隻羊,你們以後,真的該好好報答郭先生,小剛,去把院子裏的羊安頓好,去割點草,我估計它們還餓著那。”金嫂兒吩咐道。


    一家人忙碌起來,金蘭和金竹兩個小丫頭在東屋和小鐵牛咿咿呀呀、嗚嗚啊啊地聊著大人不懂的兒語,給這夜色增添了一份溫馨。


    直到淩晨五點多,郭先生才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還在旁邊看護的鐵洪剛正打著瞌睡,也是不由的唏噓不已。


    輕輕拍了拍鐵洪剛的手臂,一下子讓鐵洪剛驚醒。


    “叔,你醒了,你醒了,可嚇死我了,你都嚇死我了。”鐵洪剛以醒過來就語無倫次地驚喜大喊。


    “喂,小點聲,秀兒和孩子正在睡覺那,我這不是沒有事情嗎?”郭先生趕緊示意鐵洪剛小點聲。


    兩個人悄然下炕,東屋的房間內沒有動靜,鐵洪剛淘米做菜,又用瓦罐給秀兒做了一罐小米粥,把雞蛋洗淨放入瓦罐內,坐在小凳子上,看著燃燒的柴火熊熊燃燒。


    郭先生在倉房找了一把鐮刀,走出了小院到村頭的河堤,割了梁坤青翠肥嫩的綠草,背著迴到小院。


    兩隻羊一看到青草,歡快地咩咩叫著,爭搶著吃了起來,嚼著還不忘時不時抬頭看看蹲在他附近的男人,咩咩叫兩聲表達著感謝。


    清晨,小山村炊煙嫋嫋,雞鳴狗叫聲伴隨著男人或者女人叫罵聲,孩子被催起來的哭喊聲,鍋碗瓢盆的碰撞聲。


    給這寧靜、祥和的小山村增添了無限的生機。


    鐵洪剛已經做好早飯,郭先生端著一個溫熱的水盆,帶著鐵洪剛來到羊的後麵,輕輕撩起溫熱的水,清洗著羊的鼓脹下垂的奶子,一會後,端起旁邊的小盆,用手開始擼動,一股股乳白色的奶水哧進小盆,一邊擼動一邊和鐵洪剛講解著,訴說著每一步驟的注意事項。


    這一隻處理完,在處理另一隻,半個多小時,一小盆鮮羊奶已經是令鐵洪剛興奮不已,令他最開心得是小鐵牛再也不用忍饑挨餓了,可以飽餐。


    端著小盆進入廚房,郭先生又開始教授笨手笨腳的鐵洪剛怎麽煮熟鮮奶,這一次,郭先生隻是煮熟了小半盆的鮮奶,他也是很久沒有做這種工作了。


    等鮮奶煮熟之後,在兩隻小碗裏輕輕翻動,因為,房間裏小鐵牛的吭哧聲已經響起,撒完鳥就是吃飯,小鐵牛的作息非常規律,就像大人一般。


    鐵洪剛接過來郭先生遞過來的瓷碗,一臉喜滋滋地衝進東屋,小鐵牛在秀兒的懷裏,咿咿呀呀,嗚嗚啊啊地和媽媽說著話,看到鐵洪剛端著瓷碗進屋,小手掙紮著,衝著鐵洪剛叫喊。


    “哈哈,小家夥也知道這是好東西啊!”郭先生大笑著跟在後麵,一看到小家夥這麽壯實,心裏也是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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