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天不吃飯找她去看什麽？她又不是大夫。
趙佳寧跟元香對看了一眼，上前行禮：“樂天少爺不吃東西是不是因為飯菜不合口味？或者是因為腸胃不適，可叫大夫來看過了？”
“閆大夫已經來看過了，我們夫人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這才讓我來二夫人這裏尋你。”
話說到這份兒上就是躲不過了。
這事兒拿到章婧琳麵前估計也二話不說就讓她隨著春喜走了，蘇樂天可是蘇齊氏的眼珠子命根子，蘇家小輩兒第一人，不過是借個丫鬟，章婧琳這個新晉二嬸自然不會拒絕。
但趙佳寧還是依著規矩去問了章婧琳，結果自然跟她猜想的一般無二。
“既然是大嫂找你過去，那自然是有事情吩咐，你且去吧，我這裏有元香和惜琴伺候著。”
章婧琳如此吩咐著，臨走前還讓崔媽媽開了箱子拿了半盒酸角粉，說是衝水喝最是開胃。
趙佳寧便跟著春喜去了西院兒。
蘇齊氏的品味不俗，西院兒裏種了不少的花草，還有假山布景，雖然正值冬季那些花草都已經幹枯衰敗了，但依然可以看出春夏季節的繁榮。
“我們大爺在世的時候喜歡擺弄這些，夫人為了紀念大爺，就一直精心伺弄下來了。”春喜解釋道。
趙佳寧點頭，心中卻存有疑惑，春喜的年紀並不大，蘇家大爺去世都已經十多年了，那時候春喜應該還在繈褓中吧。
想來她說的這些也是聽府裏旁人說的。
像這種不知道經了多少人的嘴巴傳出來的話，又有幾句是可信的？
也就當個樂嗬聽聽罷了，做不得真的，聽了後不過再感慨一句“大夫人對大爺當真是情深似海！”
“陶然居。”趙佳寧仰頭看著院門上龍飛鳳舞三個字，這名字取的好，字也好。
“這就是我們少爺的院子，這牌匾還是大爺當年寫的，少爺出生後，夫人就選來做了少爺院子的牌匾。”
春喜解釋了兩句就帶著她進了院子。
剛進了院子就聽到屋裏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接著就見著一個小丫鬟端著撒了一半的紅豆粥退了出來。
春喜在門外迴稟：“夫人，少爺，華裳來了。”
房門應聲而開，趙佳寧上前見禮，剛低了頭就被蘇齊氏親手扶起來了：“華裳，你可來了，樂天他今日不知道怎麽的，一口飯也不吃，我瞧他上迴特別喜歡吃你做的糕點，就想著叫你過來試試。”
趙佳寧扭頭，發現蘇樂天也正看著她，地上還有被摔碎的碎瓷片，還有些糕點粥飯混到一處，全灑在地上了。
她為難道：“承蒙大夫人看得起，奴婢隻能盡力一試，若樂天少爺還是不吃，那奴婢……”
“試試，你盡管試，你放心，不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你。”
有了蘇齊氏這句話，趙佳寧才安心下來，然後衝著蘇樂天福禮，叫了聲樂天少爺。
蘇樂天看著她，嘴一咧，露出一排大白牙。
趙佳寧愣神，這個不會說話的大少爺似乎格外愛笑啊，關鍵笑起來還這麽好看。
而在她身後的蘇齊氏此時卻很是激動的抓著春喜的手，眼裏湧著淚光。
沒錯，我兒對這個華裳當真格外喜歡，我兒又對她笑了一迴！
“樂天少爺為什麽不吃飯呀？”趙佳寧彎腰跟蘇樂天視線持平：“是不是不喜歡吃這些？”
蘇樂天自然不會開口，隻是突然站起來讓到一邊兒。
趙佳寧也忙直起身子，看了看蘇齊氏，又看了看蘇樂天，不確定的猜測：“少爺是要奴婢坐下嗎？”
蘇樂天見她猶豫，幹脆直接上去抓著她的胳膊將她摁在了凳子上。
“不用不用，奴婢不用坐的，奴婢站著就好。”她可不敢當著主子的麵坐下。
蘇樂天不高興了，低著頭扣著自己的手指頭，蘇齊氏見狀趕緊道：“坐下坐下，我們都坐下，華裳，你不用多禮，你隻管聽樂天的，不用管我。”
趙佳寧也想到了之前的猜測，她原本就覺得蘇樂天不是傻症，而是一種極端，比如說隻陷入自己的世界，從不願意跟外界交流，這樣的人很容易受到外界刺激，隻要別人沒有按照他的意願來，他就很容易陷入自己的情緒裏，然後發狂，傷人，甚至自傷。
除非是他自己願意接納。
現在看來，她猜對了。
剛才她不過是說了一句不用坐，蘇樂天的情緒就迅速低沉下來了。
趙佳寧將凳子放到他身後，又搬出一張來坐下，笑著說：“那個凳子是樂天少爺的，少爺坐那裏，奴婢坐這裏好不好？”
果然，蘇樂天又衝著她笑了一次，麵向她而坐。
蘇齊氏坐在他倆對麵，見狀便道：“樂天，華裳是你二嬸身邊的丫鬟，這次過來是特意給你做糕點吃的，你想吃什麽，娘讓華裳做給你。”
蘇齊氏在嚐試著誘導蘇樂天開口說話，她的樂天不是啞巴，剛出生的時候樂天哭聲嘹亮，怎麽可能會是啞巴，隻不過這麽多年樂天不願意開口而已，閆大夫說了，樂天的病隻要盡心盡力的照顧開解，就會有好轉的。
“樂天，你告訴娘，你想吃什麽，隻要你開口，娘都讓華裳做給你好不好？樂天，你看著娘，告訴娘，你想吃什麽？”
蘇樂天掙脫自己的手，又低頭扣著手指頭，趙佳寧在他身邊坐著，還能隱約感覺到他在發抖。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蘇樂天，趙佳寧心裏悶悶的，就覺得他不該是這樣，他本該是公子如玉那樣的人，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大夫人，您先別著急，樂天少爺不願意的話就不要強迫他了。”趙佳寧勸解蘇齊氏，又對扣手的蘇樂天放柔了語調：“樂天少爺，昨兒奴婢做的是小米糕，聽說少爺今天都沒吃東西，那奴婢就做些紅豆羹好不好？”
蘇樂天依舊低著頭扣手，那手指甲都快讓他扣禿了，不過趙佳寧還是看到了他微不可查的點頭。
“那少爺在這裏等著奴婢。”
蘇樂天在她起身之際迅速的拉住她的衣角，趙佳寧為難的看了蘇齊氏一眼，輕咬了下嘴唇，試探著問：“樂天少爺要不跟奴婢一起去？”
蘇樂天抬頭，露出一張大大的笑臉，又深深地點了個頭，兩手把趙佳寧的衣角又緊抓了兩把，好似怕她半路跑了一樣。
趙佳寧跟元香對看了一眼，上前行禮：“樂天少爺不吃東西是不是因為飯菜不合口味？或者是因為腸胃不適，可叫大夫來看過了？”
“閆大夫已經來看過了，我們夫人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這才讓我來二夫人這裏尋你。”
話說到這份兒上就是躲不過了。
這事兒拿到章婧琳麵前估計也二話不說就讓她隨著春喜走了，蘇樂天可是蘇齊氏的眼珠子命根子，蘇家小輩兒第一人，不過是借個丫鬟，章婧琳這個新晉二嬸自然不會拒絕。
但趙佳寧還是依著規矩去問了章婧琳，結果自然跟她猜想的一般無二。
“既然是大嫂找你過去，那自然是有事情吩咐，你且去吧，我這裏有元香和惜琴伺候著。”
章婧琳如此吩咐著，臨走前還讓崔媽媽開了箱子拿了半盒酸角粉，說是衝水喝最是開胃。
趙佳寧便跟著春喜去了西院兒。
蘇齊氏的品味不俗，西院兒裏種了不少的花草，還有假山布景，雖然正值冬季那些花草都已經幹枯衰敗了，但依然可以看出春夏季節的繁榮。
“我們大爺在世的時候喜歡擺弄這些，夫人為了紀念大爺，就一直精心伺弄下來了。”春喜解釋道。
趙佳寧點頭，心中卻存有疑惑，春喜的年紀並不大，蘇家大爺去世都已經十多年了，那時候春喜應該還在繈褓中吧。
想來她說的這些也是聽府裏旁人說的。
像這種不知道經了多少人的嘴巴傳出來的話，又有幾句是可信的？
也就當個樂嗬聽聽罷了，做不得真的，聽了後不過再感慨一句“大夫人對大爺當真是情深似海！”
“陶然居。”趙佳寧仰頭看著院門上龍飛鳳舞三個字，這名字取的好，字也好。
“這就是我們少爺的院子，這牌匾還是大爺當年寫的，少爺出生後，夫人就選來做了少爺院子的牌匾。”
春喜解釋了兩句就帶著她進了院子。
剛進了院子就聽到屋裏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接著就見著一個小丫鬟端著撒了一半的紅豆粥退了出來。
春喜在門外迴稟：“夫人，少爺，華裳來了。”
房門應聲而開，趙佳寧上前見禮，剛低了頭就被蘇齊氏親手扶起來了：“華裳，你可來了，樂天他今日不知道怎麽的，一口飯也不吃，我瞧他上迴特別喜歡吃你做的糕點，就想著叫你過來試試。”
趙佳寧扭頭，發現蘇樂天也正看著她，地上還有被摔碎的碎瓷片，還有些糕點粥飯混到一處，全灑在地上了。
她為難道：“承蒙大夫人看得起，奴婢隻能盡力一試，若樂天少爺還是不吃，那奴婢……”
“試試，你盡管試，你放心，不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你。”
有了蘇齊氏這句話，趙佳寧才安心下來，然後衝著蘇樂天福禮，叫了聲樂天少爺。
蘇樂天看著她，嘴一咧，露出一排大白牙。
趙佳寧愣神，這個不會說話的大少爺似乎格外愛笑啊，關鍵笑起來還這麽好看。
而在她身後的蘇齊氏此時卻很是激動的抓著春喜的手，眼裏湧著淚光。
沒錯，我兒對這個華裳當真格外喜歡，我兒又對她笑了一迴！
“樂天少爺為什麽不吃飯呀？”趙佳寧彎腰跟蘇樂天視線持平：“是不是不喜歡吃這些？”
蘇樂天自然不會開口，隻是突然站起來讓到一邊兒。
趙佳寧也忙直起身子，看了看蘇齊氏，又看了看蘇樂天，不確定的猜測：“少爺是要奴婢坐下嗎？”
蘇樂天見她猶豫，幹脆直接上去抓著她的胳膊將她摁在了凳子上。
“不用不用，奴婢不用坐的，奴婢站著就好。”她可不敢當著主子的麵坐下。
蘇樂天不高興了，低著頭扣著自己的手指頭，蘇齊氏見狀趕緊道：“坐下坐下，我們都坐下，華裳，你不用多禮，你隻管聽樂天的，不用管我。”
趙佳寧也想到了之前的猜測，她原本就覺得蘇樂天不是傻症，而是一種極端，比如說隻陷入自己的世界，從不願意跟外界交流，這樣的人很容易受到外界刺激，隻要別人沒有按照他的意願來，他就很容易陷入自己的情緒裏，然後發狂，傷人，甚至自傷。
除非是他自己願意接納。
現在看來，她猜對了。
剛才她不過是說了一句不用坐，蘇樂天的情緒就迅速低沉下來了。
趙佳寧將凳子放到他身後，又搬出一張來坐下，笑著說：“那個凳子是樂天少爺的，少爺坐那裏，奴婢坐這裏好不好？”
果然，蘇樂天又衝著她笑了一次，麵向她而坐。
蘇齊氏坐在他倆對麵，見狀便道：“樂天，華裳是你二嬸身邊的丫鬟，這次過來是特意給你做糕點吃的，你想吃什麽，娘讓華裳做給你。”
蘇齊氏在嚐試著誘導蘇樂天開口說話，她的樂天不是啞巴，剛出生的時候樂天哭聲嘹亮，怎麽可能會是啞巴，隻不過這麽多年樂天不願意開口而已，閆大夫說了，樂天的病隻要盡心盡力的照顧開解，就會有好轉的。
“樂天，你告訴娘，你想吃什麽，隻要你開口，娘都讓華裳做給你好不好？樂天，你看著娘，告訴娘，你想吃什麽？”
蘇樂天掙脫自己的手，又低頭扣著手指頭，趙佳寧在他身邊坐著，還能隱約感覺到他在發抖。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蘇樂天，趙佳寧心裏悶悶的，就覺得他不該是這樣，他本該是公子如玉那樣的人，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大夫人，您先別著急，樂天少爺不願意的話就不要強迫他了。”趙佳寧勸解蘇齊氏，又對扣手的蘇樂天放柔了語調：“樂天少爺，昨兒奴婢做的是小米糕，聽說少爺今天都沒吃東西，那奴婢就做些紅豆羹好不好？”
蘇樂天依舊低著頭扣手，那手指甲都快讓他扣禿了，不過趙佳寧還是看到了他微不可查的點頭。
“那少爺在這裏等著奴婢。”
蘇樂天在她起身之際迅速的拉住她的衣角，趙佳寧為難的看了蘇齊氏一眼，輕咬了下嘴唇，試探著問：“樂天少爺要不跟奴婢一起去？”
蘇樂天抬頭，露出一張大大的笑臉，又深深地點了個頭，兩手把趙佳寧的衣角又緊抓了兩把，好似怕她半路跑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