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司馬言親自去了一趟縣廷,找到縣令說有個朋友想租集市的那間鋪子,縣令十分詫異,“都官令,那間鋪子己然封存。”

    司馬言笑道,“庫單己死,案子也結了,那鋪子不會一直封存下去吧。”

    縣令點點頭,“本是如此,可要解封還需要一定程序,並非說解便解。”

    “這事我明白。”司馬言道,“隻是這鋪子一解封,想必要租的人己是排起了長隊,某特向縣令討個人情,我那朋友急需要此鋪,望縣令給個方便,優先考慮她,至於租金及稅收,該是多少便是多少,絕不少一錢。”

    既然司馬言如此開口,縣令又豈能駁了他的麵子,“如此,某這就下發文書。”

    司馬言起身朝縣令一禮。

    迴到都官府,張啟己侯了多時,“聽說都官令去了縣府。”

    司馬言迴答,“是。”

    “為了秦清姑娘?”

    司馬言便將鋪子的事說了,張啟長歎一聲,“這可不是我所認識的都官令。”

    “何出此言?”

    張啟道,“一向公事公辦的都官令也會說起了人情,你就不擔心嗎?”

    司馬言笑道,“我即沒有要求他減租減稅,也未賄賂於他,我有什麽擔心的。”

    張啟聽言搖了搖頭。

    “對了,小浦呢?”司馬言想喝茶,卻未其人。

    張啟歎道,“你那小奴,剛才跟著秦清又逛集市了,還說什麽跟著姑娘有肉吃,連你這個主子也不管了,我看你們主仆二人皆被她給製服了。”

    司馬言哈哈大笑。

    數日後,那間鋪子開封,司馬言被通知可以去簽約了,於是他帶著秦清去了縣衙。

    拿到簽約文書,秦清感覺又像簽了賣身契。

    “現在後悔己經來不及了。”司馬言調侃道。

    秦清挑挑眉,“有壓力才有動力,我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

    二人出了衙門,司馬言問:“現在想去哪裏?”

    秦清道,“我想去店裏看看。”她晃了晃手裏的鑰匙,司馬言無奈的搖搖頭,“我陪你一起去。”

    二人一起來到集市,一起來到那間酒肆,秦清用鑰匙打開了大門,前廳並不大,隻擺放了五張小幾,有一個櫃台,不過視野很好,將窗簾拉起後,整個廳堂頓時明亮起來,坐在窗下喝著酒,品著茶,倒也是愜意之事,秦清準備在窗台的廊道上種上一些翠竹,這樣看上去更顯雅致。

    廳堂一眼盡收,之後二人來到後院,後院有三間房,兩房住房,房間內除了床,什麽都沒有,一間廚房,廚房很大,除了一個大灶,還有一個小灶,院中有井有樹,當真一一齊全。

    “倒還值兩千錢。”秦清道,“接下來便是我大顯身後的時侯了,這裏,這裏,這裏。”秦清四下指了指,“都需要改變一下,還要準備諸多灶具,廚具,及一些日用品,櫃子,衣架,木幾,被褥......”秦清說了一大堆,“幸得前日我去石匠鋪訂做了一個石磨,這才是重之重,明天就該完工了,其餘的東西,迴去後我例個單子......”秦清邊說邊著摸著。

    “我覺得你還差了一樣。”司馬言補充道。

    “什麽?”

    “人。”司馬言道,“若大的鋪子,你不需要幫手嗎?”

    秦清道,“這事我早想過了,我需要兩個幫手,一男一女,不過,人員選擇上,還需要你幫我把把關,話少能幹活的。”

    司馬言笑道,“可去縣衙租用隸臣妾。”

    秦清驚訝,“人,還可以租用?”

    司馬言道,“他們都是犯了罪的刑徒,可以租用,但要付租金。”

    秦清道,“貴嗎?”

    司馬言道,“隸臣貴於隸妾,成年人貴於未成年人,依你剛才的條件,成年人500錢,未成年人300錢,並且你還要負責他們的吃住。”

    “這還不貴?”

    司馬言道,“若是購買奴隸成年4300錢,未成年2500錢,按長遠算,購買肯定要便宜些。”

    秦清想了想,搖搖頭,“我還是不能接受買賣人口這樣的事,再說了這生意也不知能不能做得走,還是先租聘吧。”

    “好。”司馬言道。

    二人看完鋪子,時間還早,司馬言想帶秦清去一家有名的酒肆吃飯,秦清想立即迴去例單子,司馬言笑道,也不急在這一時,秦清笑道,“對呀,也不急在這一時,等我鋪子開張了,我請你吃飯。”

    司馬言無奈,二人即刻迴到了都官府,正好張啟正四處尋他呢。

    “出了什麽事?”司馬言見張啟神色不對。

    張啟道,“礦上出事了,這是趙長丞的信。”

    自上次假扮了客商後,趙簡與司馬言分頭行動,司馬言去了寨子,趙簡去了宕渠縣礦地。

    礦地上原本趙簡與詔事寅因從何處挖掘之事產生了分歧,最後司馬言決定按趙簡的去辦,但詔事寅卻自做主張,按他自己的方式挖掘,如此這般,礦洞坍塌,還壓死了人。

    司馬言看了信眉頭緊緊皺起,張啟道,“事情緊急,我己經下令備好了船,隨時可以出發。”

    “現在?”司馬言道。

    張啟道,“都官令想什麽時侯走?”頓了片刻,“原本我們從寨子裏迴來,就應該馬上趕去礦地,這己經是耽擱了諸多日了。”

    司馬言迴頭看了看後院,“秦清的事還沒有處理好。”

    張啟搖了搖頭,“事情也有個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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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言道,“我明白,兩日後再出發吧。”

    “還要等兩日?”張啟不讚同,“你就不怕有人駭你?”

    司馬言道,“這裏的事總得處理妥當,不僅僅是秦清,還有鐵礦那邊,好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放心吧,我心裏有數。”言畢,不再理會張啟,大步進了書房安排政事。

    張啟見他如此,隻得長歎一聲。

    秦清迴到自己的屋子,開始列清單,一直忙到深夜,次日便帶著小浦去購買物資,秦清平時做事便風風火火,如今有了自己的事業,更是如此,物資一批批運進店鋪,也引來周圍商家圍觀,紛紛來打聽消息,秦清一一熱情迴答,以後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自然要把關係搞好。

    而當日下午司馬言便將一男奴送了過來,此人一見到秦清,立即跪了下來,讓秦清大吃一驚,“這......”她看向司馬言,司馬言微笑著,“你不認識了?”

    “我認識嗎?”秦清反問。

    男子道,“阿清姑娘,奴是隸臣奮呀。”

    “隸臣奮?”

    “阿清姑娘還記得宕渠縣的礦地,奴生了病,是阿清姑娘救了奴。”

    秦清聽言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你......是你......”當時好些人生了痢疾,便是她尋找牛奶樹將這些人救活了,“我還喂過你藥呢,對,對,你叫奮,他們都叫你阿奮,都官令怎麽找到你的?”

    阿奮流下了淚水,“礦地解散後,奴隨著眾人又去了鐵鋪,不過,奴笨,傷了手指。”阿奮舉起手,斷了一隻食指,一隻小指,“奴不能再做重活,便在鐵鋪做些雜活,今日一早都官令把奴叫來了,說是另有安排,未料,奴還能再見阿清姑娘,”

    秦清也甚是感概,她扶起阿奮,“別哭了,以後這個店還需要你來幫忙呢。”

    “隻要阿清姑娘一句話,奴做什麽都願意,請阿清姑娘吩咐,奴現在要做什麽?”

    秦清想了想,“那你先把廳堂打掃一下吧。”

    “好。”阿奮立即去井邊提水,幹起活來。

    “你別看他少了兩根指頭,店裏的活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司馬言說來,秦清看著他,笑了笑,“謝謝你。”

    “還怕你顧及他的身體,不願用他。”

    秦清道,“你能找到他再好不過了,我曾救過他,他必定感恩在心,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是放心的,不過......”她想到了阿勇。

    司馬言笑了,“阿奮的身份單純,人忠厚,我己經考查過了,你放心吧。”

    “你用心了。”秦清很是感激。

    司馬言又道,“我還幫你物色了一人,是秦伯的侄女,曾在都官府做事,去年夫君病死,她撫靈迴鄉,聽秦伯說,近日便迴,此女勤快,性子也好,過兩日你可以見見她,若覺得合適,便可將她留下,若不喜歡,再慢慢找。”

    “你選的一定合適。”秦清真誠的笑道,“就她吧......,你原本就很忙,卻還能抽空幫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

    司馬言笑道,“你我之間何必說個謝字,再說了,我現在也隻能幫你這些了,明日......我要去宕渠縣。”

    秦清聽言一愣,“去宕渠縣?”

    “礦地出了一點事。”

    從秦清來到枳縣這十來日,她的吃住穿,甚至包括現在開店,都是司馬言在幫忙,她一向獨立能力很強,自理能力,適應能力也很強,但不知不覺間,原來她己經有些依賴司馬言了,司馬言說要離開,她的心突然失落起來,甚至有些空。

    “要去多久?”秦清問。

    “我也不知道,或許要有些時間。”

    “哦.......”剛才還一臉高興的秦清有些沉悶了。

    “怎麽了?”

    “沒事,沒事。”秦清又抬起頭,笑道,“你去忙你的,我一人能行。”

    “可我還是放心不下。”司馬言歎了聲氣。

    “有什麽放心不下的,沒有你我一樣能把店開起來......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有了你,我的確省了很多事,其實我也是很能幹的.....”秦清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到惹來司馬言笑了起來,他似乎笑得很開心,還笑了很久,讓秦清有些莫名其妙。

    “你這是怎麽了?”魔征了?

    司馬言突然上前將她摟在了懷裏,“因為你剛才的神色,讓我覺得你是舍不得我離開,是嗎?”

    秦清身子一僵,不知是因為他的擁抱,還是因為他的話,反正她的臉又紅了。

    阿奮住在了鋪子裏,秦清與司馬言迴到都官府天色己晚,司馬言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又去了書房,秦清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第一次有了不舍之情。

    是了,他說得對,她有些舍不得他了,不僅僅是因為他對她幫了這麽多,還因為,她是不是有些喜歡他了?

    秦清沒有迴屋,而是坐在亭子裏開始思考她與司馬言之間的事。

    曾經,他向她表白,她是高興的,是害羞的,同時,也有些得意,不管是現代社會,還是古代社會,第一次有男生向他表白,她有些手腳無措。

    他是優秀的,她也想過有這樣的男子嗬護該是多麽幸福的事,但她一直忘了問自己一個問題,她喜歡他嗎?

    是情人那種喜歡,不是親情,友情的那種喜歡。

    她隻知道她並不排斥他,現在她明白,她有些依賴他了。

    喜歡了,才會依賴不是嗎?

    想到這些,秦清拍拍發燙的臉,突然笑了。

    她悄悄的朝他書房走去,門半開著,秦清看見司馬言正在奮筆疾書,他辦公的樣子原來是如此專注,原本就長得好看,燭光下的他更俊朗無比,在現代社會她與齊月也經常偷看那些長得好看的男生,也就看看罷了,從未入過心,現在看司馬言,一個向她表白過的男人,一個救過她的命,幫助過她的男人,她沒有拒絕他的理由。

    秦清想走進去,幫他倒一杯茶,或是幫他挑一挑燈心,但又怕打擾了他,她便這麽一直偷看著,直到聽到腳步聲,她作賊似的躲在暗處,見是小浦端了茶水進去,秦清更不好意思出現了,她悄悄的迴到了自己的屋子。

    洗漱完畢,秦清再拿起自己的清單,才發現,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

    司馬言告訴她,一大早他便要離開,秦清起了個大早,找司馬言一起用了晨食,然後送他到了碼頭,司馬言一直叮囑她,“你可以一直住在都官府,別急著搬去鋪子。”

    “我己經給秦伯說了,他的侄女到了會帶來見你,你不用理會我的意見,你若覺得不好,便可不用。”

    “集市亭長我認得,我己經給他提過你,本想帶你見見他,但實在抽不出進間來,鋪子若有事,你盡管找他。”

    二人說了好一會兒,直到張啟在一旁輕咳一聲,秦清道,“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

    司馬言點點頭,這才朝船走去,又迴過頭來,“府裏有信使,你認得的,若有事,讓信使寫信來。”

    “知道了。”秦清道。

    司馬言走了兩步又迴過頭來,“無事,也可以寫信。”

    秦清笑著點了點頭。

    司馬言終是上了船,接著是小浦,張啟,眾護衛早己在船上等侯了,船夫解開了船繩,有奴取下了踏板,片刻,船便滑行起來,司馬言站在船頭,見秦清孤零零的站在碼頭上朝她揮手,突然心裏一酸,不敢再看。

    “蔚官啟。”司馬言朝張啟說道,“下次迴枳縣,我便寫信給母親,我要娶秦清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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