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隻小犬竟然長這麽大了。”司馬言撫摸著火鍋的黃毛,火鍋乖順的躲在他的懷裏,還拿舌頭去添他的臉。

    “它還認得我。”司馬言喜道。

    “嗯。”秦清道,“狗是最忠臣的。”

    司馬言這才抬起頭來,二人目光相交,皆露出真誠的笑容來。

    “前些日聽信使說你要迴來,未想這麽快,這會兒己站在我跟前了。”秦清笑道。

    司馬言道,“是呀,事情太多,要趕迴來處理。”

    二人一起站在樹下,微風吹來,己經帶了絲絲暖意。

    “你們的礦什麽時侯開采?”秦清問,“寨子裏的礦己經開工了。”

    司馬言道,“我知道了,秦礦還在勘察,估計一月後礦工就會進入,兩個月後,應該會出礦。”

    秦清點點頭,“羅布提前采礦,就是針對你們。”

    司馬言道,“我知道。”頓了頓,“礦上的事我也知道了,你......沒事吧。”

    秦清歎了聲氣,“正想與你說此事呢。”於是秦清將礦上的事說了,包括西蘭的遺言,“我與羅素商量了許久,也找不到辦法該怎麽查,也不知西蘭說的是真是假,對了,你上次來信說的含含糊糊,你能不能說詳細些,我好著摸著從什麽地方下手調查。”

    司馬言聽言認真的看著秦清,一時沒有迴答。

    “司馬言,你怎麽了?”秦清詫異。

    忽爾司馬言笑了,“未想到你竟對這事如此上心。”

    “嗯?”

    “其實,上次寫完信我就後悔了,這事很複雜,實不該讓你去冒險。”

    秦清無所謂的笑道,“咱們是朋友,再說了,我留在這裏是為了什麽?還不是幫羅素,現在羅素最大的敵人就是羅布,隻要抓住他的把柄,讓他以後別再興風做亂,羅素的位置坐穩了,我也放心了,你知道嗎,前兩個月侖叔就是因此而死。”

    司馬言道,“我知道了。”

    秦清又歎氣一聲,“其實侖叔的死是說到底是因為羅布,羅素爭權,而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司馬言道,“權力之爭本就如此,沒有不沾血腥的爭鬥。”

    “我明白。”秦清感概一聲,片刻又壓製住失落的情緒,“你快告訴我吧,你們是怎麽知道羅布偷運丹砂的?”

    司馬言頓了片刻,“其實,我們並不敢肯定是羅布偷運丹砂。”

    “嗯?”

    司馬言道,“自從秦國奪取了黔中郡,秦國便截斷了楚國的丹砂來源,秦國將丹砂交給特定的秦商經營,由這些秦商與楚國做買賣,但近月來,楚國不再向這些秦商購買丹砂,據查,他們有了其他的購買來源。”

    “所以你們懷疑賨人的丹砂有賣於楚國?”秦清詫異道,“諸國之中,難道就沒有別的國家能開采丹砂嗎?”

    司馬言道,“有,量少,且控製嚴格,他們連自己本國的需求量都不能供應,還要從秦國大量進購,那來的買給他國呢。”

    秦清哦了一聲,心裏卻想著,當真是奇貨可居呀。

    “可是賨人願意賣給誰,這又與秦國何關?”

    司馬言聽言笑了,他要怎麽說呢,隻道,“秦國的律法如此。”

    還不是以大欺小。秦清嘀咕著,司馬言還是聽清了,他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我們不僅僅懷疑羅布,而是整個賨氏部落的人,也包括酋長羅傲。”

    秦清一驚,“你們不是剛結盟嗎?”

    司馬言道,“秦廷並不十分信任於他。”

    秦清皺起了眉頭,不是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嗎?這秦國還真是......她抬起頭來,“那麽你呢?你信還是不信?”

    司馬言垂了垂眸,“並非信與不信,此事關係到秦與楚,也不僅僅是丹砂的問題,而是國與國之間的問題。”

    秦清一時啞然,想了想,“所以你們沒有告訴羅素,也是懷疑他。”

    司馬言道,“不然,羅素還小,事關整個賨族,一來是不想牽扯於他,二來,他畢竟是羅傲之子。”

    “說白了,還是不信吧。”秦清心裏有些失望,“可是,我己經將西蘭的話告訴了他,他知道了。”

    司馬言見秦清不悅,明白她心裏的想法,意味深長,“秦清,有些事,不是信與不信能說得清,就如有些事不是對與錯就能分辨。”

    秦清抬起頭來,但見司馬言真誠的目光,是了,所謂的結盟,都是以利益為基礎的,秦國利用賨人對抗蠻夷,賨人何嚐不是想找一個自己的依靠呢,那有什麽對錯之分。

    秦清苦澀的笑了笑。

    “你明白?”

    “明白。”

    司馬言鬆了口氣,“還以為你會誤會我。”

    秦清搖搖頭,“這是你們秦國的國事,我怎麽會誤會你。”

    司馬言很是欣賞的看著她。

    秦清道,“那我們要怎麽做?我與羅素束手無策。”

    司馬言想了想,“.....我不該把你牽扯進來。”

    秦清噗嗤一聲,“現在說這個有用嗎?在我決定留下來時,就己經與這裏牽扯不清了,我要為侖叔報仇呢,不能就讓他白白死了。”秦清迴頭看著關雎樓那座小樓,“再說了,我也想早些離開。”

    司馬言一怔,“離開......”

    “我不能一輩子住在這裏吧。”

    司馬言笑道,“當然不能。”

    “嗯?”秦清又轉身看他,迎上司馬言的目光,他真誠的目光下似乎還有什麽東西,灼灼發光,她一怔,突然就有些心跳加速起來,她趕緊移開視線,而這時,火鍋在二人腳下,歡快的撒野,一會兒撲到秦清跟前,一會兒又去咬司馬言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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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清借機抱起火鍋,嗬斥道,“不能胡亂人,不然,把你燉了。”

    火鍋“嗚嗚”的叫著,像是聽懂了秦清的話,在抗議呢。

    司馬言以拳抵唇,低頭輕笑,“過幾日便是賨人的追花節,屆時集市開放,我們一起逛集可好?”

    “嗯?”秦清抬起頭來,未想他這麽快轉移了話題,“追花節?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個節日。”

    司馬言輕聲道,“這是賨人自古以來的節日,就如中原的......上巳節。”他以為秦清聽明白了,但秦清還是一幅懵懂樣。

    “上巳節又是什麽節?”

    “這......”司馬言突然不知該如何迴答。

    見他為難,秦清想著必有難言之隱,也不好追問,又道,“賨人還有集市?”

    司馬言詫異,“你不知道嗎?每月都有一次集市,冬季除外。”

    “我還真不知道,我連寨子都很少出。”秦清笑道,一幅激動之色,“太好了,我真想看看你們古人的集市是怎樣的。”

    “我們......古人......”司馬言不解她的話。

    秦清哦了一聲,“就是這兒的人,賨人,賨人。”秦清嘿嘿一笑。

    “如此說來,你願意與我一起了去?”司馬言問道。

    “好啊。”秦清迴答,“一起就一起唄。”

    司馬言猜測她一定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不過,他也不著急開口,“那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秦清抱著火鍋離開,迴到關雎樓才發現司馬言還沒有給她說,她與羅素接下來要怎麽做,她敲敲腦袋,算了,下次見他再問吧。

    “這裏種些。”

    “這裏多種些。”

    “那邊也種上。”

    秦清見院子裏好幾個小奴蹲在花囿裏正在種花,她上前詢問道,“這是什麽花?”

    有奴迴答,“山茗呀。”

    “山茗?”秦清嘀咕著,感覺像茶花,“為什以現在才種,這花都開了,能養活嗎?”

    小奴道,“不知道呢,少主令奴多種些在這裏。”

    秦清詫異,他不是喜歡木蘭嗎?怎麽又改成山茗了,秦清搖搖頭,上了樓,見海木走來,立即拉著她問話,“我問你,寨子裏有集市?”

    海木點點頭,“有呀。”

    秦清好生抱怨,“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海木道,“你也沒有問我,再說了,咱們也不能隨便出寨的,不過追花節到了,我們可以出去。”

    秦清喜道,“真的?”

    海木道,“每年追花節寨子大門會打開,我們可以自由出入。”

    秦清高興不己,不過海木接著又道,“但需要有人留下看守寨子。”

    “啊?”

    海木笑道,“肯定不會是你了,屆時我們一起出去逛集市。”

    秦清高興的點點頭,想到與司馬言的相約,又搖搖頭。

    海木詫異道,“不去,你想留下來?”

    “不是,不是。”秦清立即擺手,開什麽玩笑,這麽好玩的事,怎能不去?“我答應了一個朋友,要與他一起去。”

    “哦?”海木眨了眨眼,別有意識的問來,“男的,女的?”

    “這有什麽關係嗎?”秦清問。

    海木恍然大悟,“你還不知道吧,追花節是賨人的節日,每年初春舉行,屆時全寨的人都會出門,上山,采花,逛集市,還有就是......相約。”

    “相約?”這個詞好怪。

    海木笑道,“男女情侶約會的日子,就像中原人的三月初三一樣,年經的男子上山采取山茗,送給自己心愛的姑娘,采得花兒越大,表示心意越大,姑娘們就會答應嫁給他。”

    “還有這樣的事?”秦清完全被勾起了興趣,及八卦心,年輕的姑娘們聚在一起,還能說什麽,當然是愛情呀。

    原來古代也並非那麽封閉,不對,不對,先秦時期是很開放的好不好,看看詩經就明白,男女大大方方追逐愛情,是很美妙的事。

    “快,快,好好給我說說。”秦清拉著海木坐下,片刻舒亞也湊過來了,三個女子一陣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直到一個聲音傳來,“少主都快迴來了,你們還在這兒談天說地,我看追花節都別去了,都留下來看房子。”

    卡普麥的聲音如雷鳴,三人嚇了一大跳,嗖的跳起來散去......

    秦清與海木跑到樓下,二人拍拍胸口,相視一笑,正在這時,迎麵走來幾人,為首的正是春巴嬤嬤,海木趕緊秦清退到一側行禮,春巴嬤嬤來到秦清麵前,步子微微一頓,之後又離開,秦清抬起頭,想到西蘭臨終前的話,正在追上去,被海木拉住,“你做什麽去?”

    秦清道,“西蘭托我帶給春巴嬤嬤的話,我得告訴她。”

    “這個時侯還提什麽西蘭?你沒看見剛才春巴嬤嬤的眼神,像是要把你活吞了。”

    “這......西蘭的死管我什麽事?我才是受害者。”秦清十分不平,海木道,“算了,別去招惹她,一來她是寨裏的老人,二來她是如夫人的人,咱們少主與如夫人的關係本就不好。”

    秦清長吐一口氣,“知道了,我不惹她,可是我以前也沒有惹過她呀。”

    “好,好,咱們走吧。”海木邊安慰邊拉著秦清離去。

    迴到奴院,秦清又與索亞小月談論起追花節,秦清這才明白這是古代人的情人節,便笑問索亞,有沒有心上人?可不要錯過這個表白的好機會。

    索亞紅著臉打她,“胡說八道,我才沒有,要有也是你有。”

    “對,對。”小月也在一旁打趣,“阿清姐姐聰明又漂亮,一定有好多人喜歡。”

    “小東西,你這麽小就知道什麽叫喜歡了。”秦清去捏小月的臉。

    小月逃開笑道,“我就知道,今天我還看到都官令來找姐姐,與姐姐說了好一會兒話呢。”

    秦清又去捏她的臉,“說幾句話就是喜歡了?”

    小月笑道,“還寫信呢?”

    “著打。”三人玩鬧在一起,直到深夜,秦清躺在榻上,輾轉難眠,若她不知道追花節的意義,與司馬言一起逛集市到也罷了,現在知道了,心裏不得不胡思亂想起來。

    司馬言在追花節約她是什麽意思?應該沒什麽意思吧,那日熱鬧,就是正常的朋友之間逛街而己,可是她又總覺得不對,今天他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她又想到了那首詩,女人特有的敏感,讓她覺得司馬言對她,是不是有點那什麽意思?

    秦清覺得雙臉發燙起來,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找一個古人做男友,不過,她現在穿越來到這裏,好像也隻能找古人了,不對,不對,也可以不找,誰也不找。

    秦清將被子蓋住了臉,想什麽呢?當真是春天到了嗎?

    次日,秦清來到關雎樓,見羅素站在花囿旁邊,看著昨日剛種下的那些山茗花,不由得揚唇一笑,原來不是她一人覺得春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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