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天氣還真是變化多端,剛才還是一片明月,此刻四周陷入昏暗,夜風習習,帶來的不是涼爽,而是有些刺骨的寒冷了。

    秦清下意識的抱緊雙臂。

    “想不到還能遇見你。”張啟頗有些感概的說來。

    秦清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死了?還是想我死了?”

    張啟輕笑一聲,“我是想說,你的命挺大。”

    秦清本心情鬱悶聽到這句話,笑了起來,笑過後又歎了口氣,想的卻是剛才偷聽到話。

    張啟注視著麵前的女子,見她一會兒開心,一會兒難過,一會兒長歎短噓,臉上表情豐富,心中好奇又詫異,想到與此女相識的點滴,感概萬分,他聽司馬言說了近月來的種種,翻船後他們是如何相遇,如何穿越叢林,如何殺死了白虎,在賨人的寨子裏,她又是如何幫助司馬言,寧死不屈,這樣堅強的女子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謝謝你。”張啟突然開口,從未有過的真誠,或許他自己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對一個奴隸心升佩服。

    “謝我......什麽?”秦清別捏起來,十分不習慣他的這種態度,記得,他總是對她不屑與冷漠的。

    “謝你救了都官令。”

    秦清不以為然的揮揮手,“他也救過我。”

    “不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忠心的奴婢。”

    什麽?秦清一聽奴婢兩個字,立馬瞪起了雙眼。

    “還很聰明。”張啟趕緊補充。

    “別拍馬屁,我是不會留下的。”

    “嗯?”張啟不解,想到她剛從司馬言的屋子出來,難道是......“趙長丞都給你說了?”

    “屋裏的人是趙長丞?”

    秦清明白了,“是我偷聽到的。”

    張啟聽言輕咳一聲,有些尷尬,其實這事,是他與趙簡共同商量的結果,當然她若不願意,他們也不會勉強,秦清心裏又何嚐不明白,若是他們逼她,她定會反抗,反倒是這種商量態度與口氣讓她無從拒絕。

    “為了秦國......”

    “關我屁事,我沒有這麽大的覺悟。”

    “就當是為了羅素。”

    秦清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問道,“那船真的被人做了手腳?”

    張啟肯定道,“是。”

    “羅布做的?”

    張啟道,“除了他真還想不到別人。”

    秦清再次沉默,羅素一個小屁孩得到一個原本就是屬於他的少主之位都這般困難,脾氣又壞,愛使小性子,正如趙簡說的,即便成了少主,又能如何呢?若真是羅布動的手腳,他能有如此通天的本事,連司馬言都著了他的道,那麽捏死羅素就如踩死一隻螞蟻一樣,但是他捏死自己,不也是如踩死一隻螞蟻一樣?

    秦清哀嚎一聲。

    “你怎麽了?”

    秦清突然心升怒火,“我能怎麽了?你看這鬼天氣,剛才明明還有月亮,現在卻下起了雨,變天比變臉還快,能不讓人惱心嗎?”

    秦清的話張啟不懂,秦清也沒指望他懂,轉身便離去。

    “你去哪裏?”張啟見她往驛寨裏跑。

    “躲雨。”

    雨?下雨了嗎?張啟抬起頭,果然一顆雨滴落在了他的臉上。

    山裏的雨下得不大,卻整整下了一夜,各種煩心的事交織在一起,直到淩晨,秦清才迷迷糊糊的睡去,睡夢中,夢見有人拿著一把大斧頭追趕著要殺她,她拚命的跑呀跑,上氣不接下氣,她知道這是一場夢,隻想盡快醒來,可偏偏又醒不過來,急得她冷汗淋漓。

    “秦清,秦清,快醒醒......”

    最後她被舒亞搖醒。

    秦清緩緩睜開雙眼,此刻還一陣心跳如鼓,她感激舒亞,正要開口道一聲謝謝救命之恩,舒亞搶先道,“總算找到你了,二公子病了。”

    秦清眨眨眼,見舒亞焦急的神色,“二公子暈迷了,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秦清一個激靈,翻身爬下了床。

    走出屋子才知外麵己經大亮,明亮的陽光灑下,讓秦清一陣頭暈目眩,昨夜不是下雨了嗎?這鬼天氣,就像做了一場夢。

    “怎麽就病了?”

    “昨夜二公子在大夫人的墓穴裏呆了一夜,迴來就病了,大巫都來了正在施法,但二公子還沒有醒來。”

    “施法?”秦清暗自“靠”了一聲。

    舒亞拉著秦清一陣急奔。

    “等等。”秦清想到什麽,“司馬言呢?”

    舒亞道,“秦使在關雎樓。”

    “他們沒有走?”

    舒亞道,“本來是要走的,聽說二公子病了,這才留了下來。”言畢,將秦清打量一番,“秦清......你現在想走也走不成了。”

    秦清嗬嗬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胳膊,“其實我呀,不走了。”

    “不走了?”舒亞詫異。

    秦清道,“反正我的傷還沒有痊愈,的確不易遠行,等以後再說吧。”她敷衍著,好在舒亞憨厚並未放在心上,隻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太好了,你不走,以後二公子再發脾氣有你擋著,我們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嗯?秦清一怔,這是什麽邏輯?

    秦清來到關雎樓,這裏一片熱鬧,原來是大巫正在施法,秦清從那一群穿著花花綠綠的神職人員身邊走過,瞧見大巫跪坐在團鋪上,垂頭閉目,口裏念念有詞,秦清從心裏鄙視了一番,急步進了屋,一眼便瞧見了司馬言,不過司馬言沒有看她,而是羅傲說著什麽,還有趙簡,羅布,原來他們都來了,這動靜夠大的,趙簡的目光在她身上短短停留片刻便移開,倒是羅布,與秦清目光相遇,羅布嘴角一勾,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秦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暗忖,司馬言呀司馬言,你們是不是算錯了,我留在這裏真的能幫羅素嗎?還是來湊人頭的?

    秦清趕緊移開目光,來到海木身邊,挨著她跪下。

    海木一見她,目光一亮,卻又不敢出聲,隻朝內室榻上瞟去一眼,秦清順著看去,羅素臉色蒼白,眉頭緊緊皺起,顯然還沒有醒,榻前是卡普麥照顧著。

    “怎麽會這樣?”秦清悄悄問。

    海木搖搖頭,沒有迴答,秦清也不免為羅素擔心起來。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大巫端著一碗黑糊糊的湯藥走了進來,秦清心下一緊,一個莫明的念頭突然擁上心頭,下意識喊了一聲“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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